夏落接到方清阳自杀的电话,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冯九尊和战寒爵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夏落便愤怒地推开病房的门,冲进去。
“战云霄,你到底对方清阳做了什么?”
“夏落,你干什么?冷静些。”冯九尊上前拦住夏落。
夏落猩红着眼眸,像发疯一样。
她这个样子,如果不拦住她,真怕她会冲到战云霄面前对他做出什么伤害的事。
而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战寒爵自然不方便出手阻拦,只能让冯九尊这个舅舅拦着。
不过,被拦住的夏落依然猩红着眼眸,愤怒地怒视战云霄:“战云霄,你到底对方清阳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给我一个解释。”
“冯九尊,放开她。”叶凝婠沉着脸呵斥。
冯九尊不放,他怕放了夏落会冲过去伤害战云霄。
“夏落,你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子我只能让人把你带走了。”
不知道是冯九尊的话,还是叶凝婠的态度,总之让夏落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她依然红着眼眸盯着战云霄,一字一句地说:“方清阳自杀了,刚才警局打电话,说阿阳自杀了。”
她的话让众人惊讶,纷纷露出吃惊地表情。
不过很快,冯九尊就先反应过来“他捅伤了人,可能是怕追究责任,所以才自杀。”
只是他这个解释,在场没有一个人信。
夏落依旧眼眸通红地盯着战云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真相,你到底对阿阳做了什么?”
其实一开始,她也不相信战云霄会对方清阳做什么。
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只是一个误会。
就像当初叶凝婠对她一样,战云霄也会原谅方清阳。
然后,方清阳出来。
她和他离开江城,远离战云霄,从此以后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再也不可能有那样的生活。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方清阳纯然的笑容。
“你真的非要我说?”战云霄喃喃问。
刚才叶凝婠那么逼问他,他都不肯说出来。
可是他没想到,方清阳会自杀。
方清阳的死,像一道惊雷将他炸醒。
他知道,如果他不说出来,恐怕这一辈子夏落都会怨恨他。
“是,我让你说。”夏落一字一句道。
“好,我告诉你。”战云霄,“因为方清阳是个感情骗子,我的人查到他的身份。我去酒吧里找他,等他演唱完之后,我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询问他的身份。他承认了,我让他离开你,可是没想到,他会拿刀捅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防备,你以为他能伤的了我?”
叶凝婠皱眉,看了一眼战寒爵和冯九尊。
怪不得无论她怎么问,儿子都不肯跟他说。
原来,他一直都在保护夏落。
被一个感情骗子欺骗愚弄,夏落知道这件事,恐怕比谁都痛苦。
可惜,他到底还年轻。
若是之前说出来,怕是夏落也就信了。
但是现在说,夏落未必会信。
果然,夏落不相信。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骗子,他从来都没有欺骗过我,又怎么会是骗子?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你就可以随意污蔑他?”
“我说了,你又不信。”战云霄,“是你让我告诉你原因,这就是原因,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给你看我查到的证据。”
战云霄说罢,拿起手机打了给电话,让他的人把照片送过来。
很快,他的人来了,拿着一封信封。
里面都是照片。
夏落打开来看,是她熟悉的方清阳,不过,却跟不同的女孩调笑。
而他的模样也是千变万化,有浪荡、有深情、有冷漠,也有痞帅。
每一个都是他,但是,每一个又都让她觉得陌生。
“我不信。”夏落看到这些照片,依旧不相信:“照片可以作假,这个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和他相处半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是什么人。”
“夏落,真相是你要,现在告诉你了,你又不相信,你到底要如何?”冯九尊都生气了。
战寒爵冷冷说:“她想让阿霄承认,是他故意激怒那个男人,让那个男人动手刺伤他。又是阿霄,逼迫那个男人自杀,这才是她心里想要的结果。”
“我没有。”夏落矢口否认。
战寒爵冷声质问:“既然你没有,为什么不相信阿霄的话?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因为你伤害过阿霄的母亲,你需要找一个平衡点,让阿霄对不起你,这样你们才算公平。”
夏落脸色白了白,仿佛被战寒爵将一颗心刨出来,扔在光天化日之下。
“老公,你又何必把她的心思全都说出来?”叶凝婠缓缓开口。
冯九尊瞪大了眼睛质问夏落:“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夏落低下头,依然否认。
不过,身体却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落落。”
战云霄挣扎着想要起来。
叶凝婠按住他,疾言厉色道:“你想干什么?你身上还有伤。”
“可是夏落晕倒了。”
“晕倒了自然有医生,你当你妈是死人?你好好躺着,什么都不用管,她只是晕倒又不是要死,用得着你这么着急?”
冯九尊已经叫护士过来,把夏落抬到另一个病房。
医生还没来,叶凝婠就给她搭了一下脉,确定她没有事,才让医生又给她看诊。
“放心,她只是怒急攻心晕过去,没有大事。”
回到战云霄病房,叶凝婠沉着脸跟他说,让他安心。
战云霄这才放下心,想到刚才自己情急,又让母亲担心,内疚道歉:“妈,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你知道就好,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战云霄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叶凝婠离开病房后,就忍不住对战寒爵发火:“你看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明明就是关心别人关心的要死,却还装出一副冷艳高贵的模样。别人一有事,马上就不值钱了。”
战寒爵哄她:“好了,他不值钱的样子也是他自己的事,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因为他是我儿子,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管。”叶凝婠说。
冯九尊道:“要不,我把夏落送出国吧!留在这里,怕是以后也会是个麻烦。”
“哼,你前脚送出去,后脚战云霄就会跟过去。”叶凝婠嗤笑。
冯九尊:“……”
“你的意思是,咱们家阿霄,还是放不下夏落?”
“不是咱们家阿霄,是我家阿霄。”战寒爵提醒他。
冯九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分这个?现在能不能关心关心阿霄,别再计较这些小事?”
“好啊,我可以不计较,要不要我把寻幽叫来一起商量?”战寒爵似笑非笑问。
一听寻幽的名字,冯九尊脸色立刻变了,整个人蔫下来。
叶凝婠:“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在这里吵?不愿意商量就离开,免得留在这里惹人心烦。”
战寒爵马上伏小做低:“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商量?儿子是我们俩的儿子,我不跟你商量,谁跟你商量?”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回家。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冯九尊耸了耸肩,也回家找自己老婆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叶凝婠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现在我才算明白,为什么自古婆媳不合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好大儿,却为别的女人要死要活,付出真心。若是别的女人也同样疼他、爱他,为他付出真心,倒也罢了。至少,我是愿意乐见其成的。可是,偏偏这个女人伤害他,身为母亲看到真的会很难过,想要拆散他们算了。”
“既然你不喜欢,大可以拆散他们。就像刚才冯九尊说的,趁着阿霄住院,把夏落送走,送的远远地。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会慢慢放下。”战寒爵看不得她这么难过,表情严肃地说出一个主意。
不过他这个主意,立刻遭到叶凝婠的反对。
“你可真敢说,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放下了。想当初,我们分开,那么长时间你放下了吗?”
“他们怎么能跟我们相提并论?我们是真爱。”战寒爵振振有词。
叶凝婠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人家不是真爱,你要是顺从,说不定过段时间真的会放下。你要是反对,那绝对是真爱,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爱。”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顺从。”战寒爵说。
叶凝婠:“……”
“什么意思?”
战寒爵:“意思就是,不反对了,不但不反对,还要撮合他们。感情这种事情就像酿酒,拖得时间越久越难以放下,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还没有发酵之前就给他们把酒盖子打开。接触到人间烟火,说不定成不了酒,还会成醋。”
“可是夏落的性子你也看到了,阿霄也是个脾气倔强的人,万一两个人火星撞地球……”
“绾绾,如果做事束手束脚,就什么都做不成。长痛不如短痛,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战寒爵劝道。
“好吧,听你的。”叶凝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