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心神不宁了好几天。
总觉得战云霄那天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不善,怕他会找她麻烦。
还好,一周的时间相安无事,慢慢地她也放下戒心。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已经放下,半年都过去了。而且,他又答应过他母亲,又怎么还可能找她麻烦?
可是没想到,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在下课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你是夏落吗?”
“我是夏落,请问你是……”
“我是方清阳驻唱的酒吧老板,我们之前见过。你赶紧来一趟,方清阳出事了。”对方急切道。
夏落心里一惊,连忙问:“方清阳出了什么事?”
“你来了就知道。”酒吧老板也不解释清楚,便把电话挂断。
夏落连忙收起手机,收拾东西就往外走。
不过,她也没有那么鲁莽,多了一个心眼。找了一个保安跟她一起过去,给了对方一笔钱,算是做自己的保护费。
只是这个保安是个话痨,一路上不停地问:“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太危险的事情,我可不干,你给我再多钱也不干。”
“你放心,不会有危险,只不过让你给我壮壮胆。”夏落忍不住说他。
不过保安还是念念叨叨,但想着夏落的五百块钱,还是跟过去。
“方清阳,方清阳?”
夏落一进酒吧,就大喊方清阳的名字。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不但如此,一进去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时间虽然酒吧不会有太多人,可是,也到了开始营业的时间,按说会有零零散散的客人。
可是,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现场还一片狼藉,甚至看到血液的痕迹。
“怎么回事?方清阳?”夏落心沉了沉,又大声喊了一声。
这时,酒吧老板跑过来,对夏落道:“你可来了,你赶紧去警察局,方清阳被抓了。”
“被抓了?为什么?”夏落拧着眉头问。
酒吧老板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人捅伤了。真是想不通,看着他斯斯文文的,居然还有胆子把人捅伤,真是太过分了。这样一弄,我的酒吧还怎么营业?而且捅伤的还是战寒爵,他这是要把我逼出江城。”
“你说他捅伤了谁?”夏落大声质问。
保安一听出人命,吓得连忙把钱还给夏落:“我不能再帮你壮胆了,这可是杀人的事。”
说完就跑了。
夏落也没有去追他。
她已经被酒吧老板的话震惊了!
酒吧老板气愤地说:“小战总,战云霄。”
夏落的脑子“嗡嗡”只响,第一个念头就是方清阳被战云霄算计了。
她问清楚方清阳被抓去哪个警局,立刻赶过去。
不过,警局的人不让她见他,说方清阳现在情绪极其不稳定,怕他伤害她。
“不可能,他那么好脾气的人,那么和风细雨的人,怎么可能情绪不稳定伤害我?”夏落不信。
“我们都是为你好,抓他的时候,他都已经捅伤了一个人,还划伤了两个人,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你现在去见他,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而且,他现在是很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也是很危险的人物,没有律师你不能见他。”
“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是个温和的人,从来都不会发火生气。一定是你们收了什么好处,所以才不让我见他。”夏落怒斥。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谁收了好处?按照规定就是不能见,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这么蛮不讲理,还是赶紧离开,别影响我们正常工作。”
夏落咬唇。
看来,她是没办法进去见方清阳。于是想到冯家,赶紧拿出手机给冯九尊打电话。
“舅舅,我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冯九尊惊讶:“你有什么事情求我?”
要知道,夏落搬出去已经小半年,除了节日问候,一次都没有回来过。更别说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
就算之前住在冯家的时候都没有求过他帮什么忙,这次突然打电话求他帮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舅舅,我一个朋友被抓了,我想见他。可是我现在见不到他,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律师,让我跟他见一面?”
“被抓?为什么被抓?”
“捅伤人了,不过我知道肯定不是他,他不是那样暴力的人。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他,只要让我见他一面,我就知道了。”
“捅伤人?这个梗怎么这么熟悉?你先别着急,我现在在医院,也不知道哪个丧尽天良的把阿霄伤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的秘书,让他帮你安排律师。”冯九尊安慰她。
夏落咬唇。
舅舅也在医院陪着战云霄,他果然是天之骄子,所有人的宠儿。
可是方清阳呢?
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待在监狱里,自己想见他一面都难。
方清阳那么温和的人,又怎么可能捅伤战云霄?
肯定是战云霄故意诬陷他。
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冯九尊挂断电话后,马上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秘书安排律师去找夏落。
安排好这件事,他才终于回过神。
捅伤人?
捅伤?
难道是夏落口中的人把阿霄捅伤?
“阿霄,你告诉我,捅伤你的人是不是夏落认识的人?”冯九尊冲进去,对躺在病床上的战云霄问。
叶凝婠和战寒爵也在,听到冯九尊这话,忍不住皱眉。
“什么意思?怎么跟夏落有关?”
冯九尊便把刚才夏落给他打电话,她说的所有事都告诉他们。
“夏落说她朋友捅伤了人,阿霄也是被人捅伤,这件事怎么可能这么巧?阿霄,是不是就是那个人捅伤你?”冯九尊再一次问。
叶凝婠也看向战云霄:“是不是?”
战云霄脸色苍白,那一刀不致命,不过却也伤到肺腑。
此刻他也刚刚醒来睁开眼睛,就听到父母和干爹的质问。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承认这件事。
叶凝婠脸色一沉,又问道:“那个人是谁?跟夏落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故意惹事?”
“你怎么能这么问?阿霄都受伤了,他才是受害者,你怎么还这么问他?”冯九尊不高兴地道。
战寒爵这一次也站冯九尊,对叶凝婠埋怨:“绾绾,我们的儿子我们自己还不了解?他是那种人吗?他身体已经受伤,你不能再伤了他的心。”
叶凝婠被两个人吐槽埋怨,脸色也有些讪讪。
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强权的母亲,意识到自己错了,便马上给战云霄道歉。
“阿霄,对不起,妈妈不是怪你。只是这件事太巧合了,所以不免多说了两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战云霄点头,又闭上眼睛。
叶凝婠等他睡着,马上把跟他一起去酒吧的人叫过来。
那两个人只是伤到手臂,伤势不重,已经包扎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叶凝婠沉着脸询问。
这两人跟战云霄是发小,以前也经常见叶凝婠,叶凝婠对他们都很温和。
所以,叶凝婠一生气,两人也都害怕,马上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总得就是,战云霄最近一直去酒吧喝一杯,喝完一杯就走,从不闹事。跟那个捅伤他的人也没有任何交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战云霄在喝完一杯酒后,突然让人把台上唱歌的凶犯叫下来,然后带他去没人的地方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就听到一个客人惊叫一声,说杀人了。
他们跑过去,就看到那个唱歌的歌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带着血。
而战云霄倒在地上,捂着腹部,腹部已经流出许多鲜血。
两个人当时也没有多想,上前就想制服他。
结果这个人看着斯斯文文,却像发疯了似的,拿着匕首朝他们挥舞。
他们俩被他的匕首划上,但也终于将他制服。
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这才将那个人带走。
他们又赶紧联系救护车,把战云霄送到医院。
“是阿霄叫那个人过去说话?”叶凝婠问。
两人点头:“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话,都不认识,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也好好养伤,医疗费我们战家全权负责。”
“谢谢伯母。”
两人道谢,回病房去。
叶凝婠转头对战寒爵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战寒爵还没说话,冯九尊就冷哼一声说:“还能怎么看?肯定是那个小子故意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阿霄单独跟他说话。他又突然发狂捅伤阿霄,肯定是他的错。”
“没那么简单,”战寒爵说:“动手的是他,不是阿霄,所以更像是阿霄说了什么话激怒他。但是,阿霄平日里的性格我们也清楚,一个酒吧驻唱的歌手,能跟阿霄有什么恩怨?这个人又是夏落的朋友,看来这件事跟夏落有关。”
“你们该不会怀疑是夏落挑唆?不可能,夏落在我那里也住了一段时间。她对她母亲曾经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多次表示被欺骗痛恨她母亲,不可能再为了她母亲报仇,伤害阿霄。”冯九尊说。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夏落,夏落喜欢他,又怎么愿意伤害他?”叶凝婠也说。
战寒爵却道:“这可未必,所谓的喜欢,又有多少真心?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把人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文律师跟她在一起,等他们结束,我让文律师带她过来。”冯九尊说。
战寒爵点头。
不过,不用冯九尊吩咐,夏落也是要来的。
文律师过去后,帮她申请联络,终于让她可以和方清阳见上一面。
“阿阳,你怎么样?”
隔着玻璃,夏落看着才一天不见就憔悴不已的方清阳,心疼的眼泪直流。
方清阳拿起电话,颤抖着声音问她:“战云霄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死?”
“你放心,他不会死的。”夏落回答。
方清阳这才松口气。
夏落看到他这模样心疼极了。
他捅伤了人,却还担心对方死不死?可见他是被冤枉的。
“阿阳,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是谁诬陷你?战云霄吗?”夏落问。
方清阳表情黯然,眼神里没有一点光亮,和原来那个阳光璀璨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没有回答夏落的问题,而是拿着电话良久,才喃喃地说出一句话:“落落,我是真的喜欢你。”
说完,便把电话挂了,要求回去。
“阿阳,阿阳,你别走,你跟我说清楚。”
夏落没想到他拒绝回答自己的问题,拼命地喊他的名字,甚至还用力拍打玻璃。
可是,方清阳已经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去了。
这时,狱警过来制止她,让她保持理智。
夏落停止疯狂举动,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她大步走出去,让文律师带她去医院见冯九尊。
谁知文律师说:“刚才冯先生给我打电话,刚好让我结束后,带您去医院。”
“很好,看来他是在等我。”夏落冷哼。
现在她更加认定,这一切都是战云霄的手笔,就是要引她去找他。
所以,到了医院后,她直接推开病房的门。
人还没进去,声音就冷厉地质问:“战云霄,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好的不再见面,说好的不追究,为什么你还要故意设计陷害我男朋友?”
不过,等她说完这些话,人也进去了。
却看到战云霄真的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一看就是伤的极重的样子。
病房里还有战寒爵和叶凝婠,冯九尊也在,三个人目光各异地看着她。
“你刚才说什么?你男朋友?捅伤阿霄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叶凝婠问。
夏落点头。
冯九尊马上一拍手道:“看吧,就是情感纠纷。一定是那小子知道阿霄是你前男友,所以才对阿霄动手。”
“不是的,”夏落急切道:“阿阳是个温和的人,平日里连杀鱼都觉得残忍,怎么可能想杀人?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我和战云霄的过往,他没有理由伤害战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