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路本来以为今天就能顺顺利利得结案了,可没想到,这案子没结了,还陷入到了新的迷雾当中了。
这死者徐清婉到底是不是死于烟草熏香的呢?而这烟草熏香又是谁给的?他是有意为之呢,还是意外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得重新调查。
虽然又要重新开始了,之前的那些推断也都没有什么大用了,但陆路并没有太过于沮丧,因为这种事情,在以往的刑警生涯里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都已经不记得发生过多少次了。
这个方向不对,那就换一个方向呗,虽然真相周围总是有迷雾环绕,但只要多尝试几次,必然能抽离这层层迷雾找到真相的。
现在就是怕这时间不够啊,因为离苏州府的提刑按察使规定的破案期限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以现在案情的进度来看(零进度),想要再规定的期限里破案,那必然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这可怜的张锲修还不知道这石湖命案又发生了变化,此时,他正在那桂花树下一边喝着茶,一边和自家的管家聊着什么呢。
要是让张锲修知道,之前干的那些事情,收集的那些资料,都白干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心思品茶了。
咕噜噜。
这时,陆路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说起来,陆路早饭就没有吃,此时都已经正午时分了,早就过了饭点了,而陆路又干了大半个上午的体力活,此时陆路的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
但饿归饿,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饿的,说什么也不能在美女面前丢了面子,于是陆路对着一旁的金潘说道:“小金啊,你是不是饿了啊,那你先陪着范夫人去吃饭,我去找你姐夫有点事情。”
“哎~,陆哥儿。”
说完,陆路便撒腿就跑了,只留下金潘一人在风中凌乱,场面又变成了金潘独自面临范夫人的场面了。
“那个,那个,范夫人,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金潘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范夫人已经走了,显然是不想跟他说话。
金潘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之前嘴欠呢,于是只能耷拉着头跟上。
陆路转了几个回廊之后,便来到了一个独立小院的面前,在这小院的正当中,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在桂花树的下面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此时,知县张锲修正斜倚靠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封信,看了几眼后,对着在身旁毕恭毕敬的管家说道:“这事先不要张扬出去,尤其是不要让先生知道。”
“是。”管家点了点头。
随后张锲修挥了挥手,管家很知趣的离开了。
“咦?张管家,大人在么?”
张管家刚走到小院的月洞门处,还没有来得及跨出去,就差点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陆路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陆路,这管家明显被吓了一跳,随后便大声的说道,“呃,陆先生啊,老爷他...在的在的,老爷他在里面呢。”
“干嘛这么大声说话。”陆路有些狐疑的看着走掉的张管家,嘟囔了几句后便向小院里面走去。
听到了自家管家的通风报信后,张锲修赶忙想要把桌子上的信件收起来,但可能是由于太过于紧张了,拿了几下都没有拿起来,等到张锲修拿起来的时候,陆路已经走到眼前了,这时,在想把信件收起来,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引人瞩目了。
于是,张锲修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便假装看完信,将信件又重新放到了桌子上,而且还将信封压在上面。
“先生,怎么,解剖完了?”张锲修站起身来,异常激动的问道。
“嗯。”陆路点了点头,尽管发现这张锲修有些不自然,但陆路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此时的陆路正在斟酌着怎么告诉张锲修又要重新查案的这个噩耗呢。
于是,陆路坐到了张锲修的身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之后,说道:“大人,这个解剖已经完成了,尸检报告也已经写好,只是......”
“只是什么?”看着陆路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张锲修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先生,是不是这徐家小姐不是死于头部的撞伤埃”
“嗯。”陆路点了点头。
张锲修还是比较聪明的,一猜就对,在得到陆路的肯定答复后,张锲修瞬间就瘫倒在了太师椅上,随后有气无力的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啊?”
“从尸检上看应该是死于呼吸痉挛,而且我刚刚还看了一眼那香炉,初步猜测是......”随后陆路便将解剖得出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张锲修,期间还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以及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和之后破案的方向。
“你和范夫人说话了?”张锲修有些紧张的看着陆路。
“嗯,向她问了一些关于她妹妹的事情。”陆路一五一十的说说道。
“这么说,范夫人已经知道她妹妹不是摔死的?”
问这话时,张锲修死死的盯着陆路看,生怕陆路点头埃
但好死不死的陆路还真的点头了,“嗯,她知道了。”
一看到陆路点头,张锲修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
“哎~”瘫坐在太师椅上的张锲修叹了叹气,然后又看着陆路说道:“我的好先生啊,你...你你怎么,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埃”
“......”陆路也很无语啊,我到是想跟你商量啊,可你也不在埃
“哎呀,我的娘啊,现在就剩下这一天不到的时间了,这可怎么办埃”
果然,一听到又要重新查案的消息,张锲修“高兴”的都哭爹喊娘了。
“对了,先生。”张锲修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抓住了陆路的大手,迫切的问道:“这个什么呼吸痉挛是不是也可能是自杀的。”
陆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但我发现了烟灰,以及那破碎香炉里的焦油......”
“这个,范夫人也知道了?”
“嗯。”陆路点了点头,“当时范夫人也是在场的。”
“哎呦,我的娘咧,先生啊先生,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啊,还有,之前我就反对解剖,你说说,你没事解剖她干什么啊,就让它...哎~”
看着欲言又止的张锲修,陆路也明白张锲修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的意思就是不必在追查了,就让它不了了之吧。
这个想法,其实陆路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结案了,无论是对陆路,还是对张锲修,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但在良心上,陆路是过不去的。
于是陆路便装傻充楞的说道,“我这不是找您商量来了么!大人,你看,你能不能跟上面请求一下,看看上面能不能再宽限几天埃”
“......”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要是能商量,我至于临阵抓兵么,我?
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张锲修的头发,也吹掉了桌子上的信封,陆路看着苦恼的张锲修,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桌子上的信件上。
吾友,收到你的来信后,吾,万分焦急,但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但天无绝人之路,我在......
此时她已在去往吴县的路上了,希望能帮助吾友度过难关,你的好友徐......
“嗯?”看到这信件,陆路心头一惊,怎么这是要换师爷的节奏么,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可这,可这狡兔不还没死呢?怎么就要走狗烹了啊?
发现周围太过于安静了,张锲修立马转头看向陆路,当看到陆路再看桌子上的信件后,张锲修立马化身小猎豹,一把将桌子上的信件抓起,随后便揣进了口袋之中。
为了掩饰尴尬,张锲修又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瓶子,随后便放在鼻子口用力的吸了吸,然后又揣进口袋里了,“那个,那个,先生啊,你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啊,你先去吃饭吧,我我...我在想想办法。”。
尽管张锲修表现的很镇定,但陆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死死盯着张锲修的口袋,眼睛都瞪大了几圈,横眉努目的向张锲修抓去。
陆路这一变化,吓得张锲修连连后退,一边双手捂着口袋,一边瓮声瓮气的说道,“先生,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生先生,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埃”
尽管张锲修哭着喊着解释着,希望陆路能就此罢手,但陆路是谁啊,怎肯善罢干休,只见他骑在张锲修得身上,大手毅然决然的向张锲修得口袋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