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谁啊?真的是-奸-夫么?”
“谁知道啊,不过这孩子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样子,怎么这么暴力啊,二话不说就是两个大?逼?兜子。”
“是啊是啊,我看这次老吴家这俩口子算是碰上硬茬了。”
“我看不一定,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跟老吴家吵架的那个翠花啊?”
“记得,当时那场面也是这样,怎么了,翠花怎么了?”
“我听说啊,再回娘家的路上,被吴家娘子的哥哥给堵到了,那,啧啧,被打的老惨了,哎呀,鼻子都给打歪了。”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我听说都报官了呢。”
“......”
街坊邻居在一旁叽叽喳喳、窃窃私语着,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多人了,有的是麻木的看着、有的则是好奇的观望着,还有的是迫不及待的看着,一个个脖子伸的都挺长,像被人提住了脑袋的大鹅一样。
虽然这吴家的胖婆娘被陆路给震住了,但嘴巴依然没有闲着,还是那里骂骂咧咧着,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妈的,还说,你还说?”看着哭成泪人的绣娘,陆路这火啊那是蹭蹭的往外冒啊,想压都压不住埃
吴家的婆娘可能是听到邻居的谈话了,一想到自己在赌场看场子的哥哥,瞬间胆子就壮了起来,听到陆路的话后,不但不害怕了,还叫嚣了起来。
“怎么,我就骂了,奸-夫-淫-妇,真是不要脸啊,长的白白净净,没想到是个不要脸的货色,天天勾引......”
“你看她那风?骚?的样子,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在家里接客了,与那平康坊的窑姐一样,双腿一张,钱就来了,都不用拿鸡蛋做幌子了。”
“还有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和张家二狗子一样,是个做龟公的命,到时,我家男人去了,你可记得端茶倒水好生伺候着埃”
这吴家的臭婆娘是越骂越难听啊,气的陆路又想上去给她两?逼?兜子,但一看她身旁的老公,陆路还是决定找把趁手的武器再说了。
陆路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到肉铺门口抬猪用的棒子,于是陆路一把将那棒子抄起,而后一副凶神恶煞、气呼呼的就向那骂骂咧咧的吴家肥婆走去。
看到陆路拿着木棒走了过去,吴家肥婆吓的连忙后退了一步,陆路这一举动不但吓到了那肥婆娘,也吓到了陆母和绣娘。
忽然,陆路觉得身上一重,绣娘一下子就扑到了陆路的怀里,仰着那梨花带泪的俏脸,冲着陆路摇了摇头。
软玉温香抱满怀,陆路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对软|绵绵的贴着自己,一股沁人心肺的清淡味儿扑鼻而来。
就在陆路感受着胸前的柔软之时,陆路的老母亲陆母也跌跌撞撞的拦住了陆路,拉着陆路拿着棍棒的手,焦急的喊道:“儿埃”
看了看怀里绣娘,又看了看身旁的陆母,陆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二人及时阻止,不然可就要假戏真做了埃
打,当然是不会真打的,陆路就是想要吓唬一下她,让她闭嘴而已,什么窑姐啊,暗娼的,这也太难听了埃
本来被陆路这一举动吓得默不作声的肥婆娘,再见到陆路被人阻拦后,又变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用那肥嘟嘟的大手指着陆路,骂道:“快看啊,快看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的,这狐狸精倒是好手段啊......”
这下子,陆路可真的来了火气,怒红着脸,又向前走了几步。
“小陆,不要。”绣娘紧紧的抱着陆路不让他做出伤人的事情。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骚动,随后一捕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宵禁了不知道么,怎么还不回家睡觉,怎么,是想打板子么?”
这捕快一开口就厉声说道,一听打板子,有些胆小怕事的围观群众便悄**的溜掉了。
古代是有宵禁令的,明朝时,把宵禁改为“夜禁”,规定也更加明确了,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
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并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不过这种东西也是因地、因人而定的,像平康坊那边,就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的,没有这么严格的规定。
这吴家肥婆也不是吓大的,尽管这捕快厉声说着,但这肥婆娘非但不收敛,反而跑过去抱着那捕快的胳膊,摇晃了几下后,娇滴滴的说道:“蔡大哥,这-奸-夫-淫-妇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想要行凶杀人?”
被这么一坨肥肉靠着,多少让这姓蔡的捕头有些不舒服,姓蔡的捕头将自己的胳膊从那吴家婆娘那肥硕的臂弯中抽出后,看向陆路,严厉的说道:“-奸-夫-淫-妇-、行凶伤人?怎么回事?”
看到这姓蔡的捕头后,周围那些胆子比较大的吃瓜群众又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我去,我说嘛,这吴家婆娘怎么这么嚣张,原来跟蔡捕头有一腿埃”
“不会吧,这蔡捕头喜欢这样的?”
“哎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拉。”
“嘘,小点声。”
“嗯嗯...”
尽管这蔡捕头和这肥婆认识,还不是一般的那种认识,但陆路可是一点也不虚啊,现在的陆路已经今非昔比了,可不是当初的那个陆明远了,但绣娘陆母这婆媳俩儿不知道啊,看到有捕快来了,立马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捕,捕捕快大人,我家儿子没有......”陆母还想解释,但看到陆路手中的棍棒后,又有些语塞。
“捕快大哥,是我,人是我......”
这时,绣娘从陆路的怀里钻出来了,抢过陆路手中的棍棒就准备“自首”,但“人是我打的”还没有说完整,就被陆路打断了,看着来人,陆路多少有些眼熟,应该是衙门里另一个捕头了。
“蔡捕头是吧,这肥婆娘诋毁我家娘子。”陆路不卑不亢的说道。
“娘子?”
这时吴家婆娘才知道这个打扮的斯斯文文,下手却很生猛的男子就是绣娘的那个书生相公,但听张家二狗子说,这绣娘的书生相公就是个唯唯诺诺的窝囊废啊,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生猛了。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绣娘的那个书生相公,这都没有关系,和自己哥哥关系很好的蔡捕头就在这儿,量他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于是有了靠山的吴家肥婆又叫嚣了起来:“我怎么诋毁了,我说的就是实话,她就是勾引我家男人了?”
陆路斜眼撇了一眼吴家婆娘口中的她男人,随后撇了撇嘴,说道:“就你家那位长得跟只王八一样,你看看他身上这油,都粘手,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干,就用这刮猪毛的刷子帮你家男人刷刷,你在看看他脑袋,像被门夹过一样,我家娘子她是疯了么,勾引你家男人。”
“怎么没有勾引,蔡大哥,你来评评理,没有勾引的话,能用几个臭鸡蛋换走两斤肉么?”吴家肥婆理直气壮的说道。
“怎么,用鸡蛋换肉就是勾引啊,你怎么那么怕你家男人出轨啊,不过也是,你看看你长得,什么玩应儿啊,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猪成了精呢。”
“蔡大哥,你看看他。”吴家婆娘又缠上了蔡捕头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吴家的胖婆娘是真的被陆路骂的插不上话呢,还是蔡捕头在场,影响了她的发挥,不过看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呕,陆路都忍不住想要吐了。
蔡捕头再次从吴家肥婆的手中挣脱,随后看着陆路,一改之前傲慢的态度,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您是小陆大人吧?”
虽然这蔡捕头没有当面见过陆路,但远远的还是见过的,再加上张锲修小舅子金潘的原因,虽说陆路这刑名师爷才当了一天多一点,但他的事迹却被金潘传到了衙门里的每个人耳中了,更别说金潘的“得力助手”蔡大程了。
蔡大程,县衙里的另外一名捕头,但与主管刑事的于捕头不一样,这蔡大程蔡捕头主要管理县城里的治安。
“小陆大人啊,之前没有认出来,失敬失敬了埃”蔡大程恭恭敬敬的看着陆路,随后转身就变了脸了,对着身旁目瞪口呆的吴家肥婆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小陆大人的娘子勾引你家男人,怎么你家男人是香饽饽啊,比小陆大人还香?”
“蔡大哥,我......”
“我什么我,我可警告你啊,你在敢胡说八道,诽谤小陆大人的娘子,小心抓你去侵猪笼埃”
面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蔡捕头,吴家婆娘这下终于是知道自己碰到硬茬了。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在发现陆路的官方背景后,吴家的肥婆娘也知道自己在怎么胡搅蛮缠,也是斗不过陆路的,于是便消停了下来。
但现在她是想消停了,陆路可不想就这么息事宁人啊,怎么,你是谁啊,你想闹就闹,你消停就消停,给你脸了是吧。
于是,陆路抬头看了看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肥婆娘,又看了看由于刚才她的撕扯,掉在地上的鸡蛋篮子。
此时篮子里已经没有几个完好的鸡蛋了,不是被摔的稀烂,就是磕磕碰碰有了裂痕。
“这鸡蛋?”
“我赔我赔,”吴家的婆娘倒是很上道埃
“赔?”陆路皱了皱眉头,随后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说都换肉了么?”
“对对对,都换肉了。”吴家肥婆连忙点头附和道。
“肉呢?”
“这这这。”这时,一旁的吴老大拎着两串肉点头哈腰的说道。
陆路看了看那两串肉,肥多廋少的,有些嫌弃的说道:“怎么,这鸡蛋就只能换两串肉?”
吴家婆娘一听,顿时向屋里跑去,一阵乒乒乓乓之后,吴家的胖婆娘便端出一大碗煮熟的猪肉,舔着那张大屁股脸说道:“还有这,还有这。”
陆路看着那两串肉,以及那碗熟肉,说道,“这鸡蛋能换这么多肉埃”
“嗯嗯。”吴家两口子连连点头。
“那你该不会认为我也勾引你家男人吧?”陆路看着吴家那肥婆淡淡的说道。
“呃...”点头点一半的吴家肥婆顿时尬住了,随后挤着笑意的说道,“官爷,这位官爷,都是我的错,我嘴贱,我该打。”
一边说着,吴家婆娘还一边抽着自己的嘴巴,说起来这吴家婆娘还真是能伸能屈埃
陆路也没有阻止,随后有指了指地上的鸡蛋篮子,还是那轻描淡写的语气,“既然鸡蛋与肉的问题解决了,那就谈谈篮子的问题了?”
“篮子?”
“对啊,你看这篮子都沾上鸡蛋液了,这还怎么用啊?”
吴家婆娘很想说,这篮子用水冲一冲不就可以了么,怎么不能用了,但这话可不能说啊,这狐狸精的男人一看就是要找茬的。
于是吴家肥婆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咽了,“我赔我赔。”
“这篮子是我娘子最心爱的篮子,要你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一两?”吴家婆娘吃惊的说道。
“怎么?不值么?”陆路也跟着一脸诧异的看着吴家婆娘。
“值值值。”这吴家婆娘哪敢说不值啊,生怕多说一个“不”字,这就不是一两银子的问题了。
“还有我家娘子这衣服,你别看这样式平平,还有补丁,这可是从南洋那边飘洋过海的正宗舶来品啊,叫乞丐服,可是花费我十两银子买的啊,这被你给扯坏了,你说怎么办吧。”陆路抱着胳膊一副心疼衣服的样子。
十两,还乞丐服,听后,吴家肥婆差点晕过去了,刚刚那一两的天价破篮子,差点就要了吴家婆娘的命了,这又出来一件天价的什么乞丐服,陆路这话一出口,吴家婆娘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十两啊,这得卖多少猪肉才能赚回来埃
一旁的蔡捕头也觉得陆路有些狠了,但他又不敢说,可是这吴家的胖婆娘毕竟又跟自己有点关系,怎么办呢,就在蔡捕头左右为难之际,陆路再次开口说道,“不过看着你跟蔡捕头是亲戚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全赔,我就吃点亏吧,你就赔个一半,五两就行了。”
陆路刚来这古代,两天多一点,还没有弄清这时候的物价,但刚刚那一两喊得,看到蔡捕头眼角的抽动,陆路便知道自己喊高了,而那吴家胖婆娘之所以会答应,一是她想要息事宁人,惹不起陆路,二是她还不知道之后还有衣服这个大头呢。
这不,这十两一出,吴家婆娘直接坐地上了,不过好在陆路都算计到了,做人嘛,不能太贪得无厌,也不能将他们逼得太紧了,这一减半,不但让吴家婆娘松了口气,还卖了蔡捕头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什么舶来品,乞丐服,不但听着绣娘和陆母目瞪口呆的,就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也跟着目瞪口呆,好家伙,本来以为一个破篮子值一两银子,就已经够离谱的了,这打着补丁的衣服,在人家嘴里,摇身一变,就成了天价的南洋货了。
看着坐在地上哭哭唧唧的吴家胖婆娘,围观的吃瓜群众倒是没有多少同情的,平素去她家买肉,常常缺斤少两的,看她那泼妇的样子,大家也就忍了。
今天看到她这个样子,被坑过的街坊邻居心里都非常的爽快,果然啊,恶人还须恶人磨啊,不知从何时起,陆路,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变成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