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末,东宁的天气依然非常炎热。
在东宁城外港码头上,几艘来自江南的船只,停靠在了码头上。
“到了到了1
船员在船舱内大声喊着。
空旷的声音,回荡在船舱内。
不多时,船舱内传来一阵阵骚动。
“到了?到东宁了?”
“是吗?真到了?”
黑暗中,一名名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士子,从床铺上挣扎起身。
这些士子,虽说也下地干活,身强力壮。
不过,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漫长的海上旅行。
那颠簸、摇摇晃晃的海路,早就让他们把肠胃都吐出来了。
踉踉跄跄起身,来到外面,感受着海面上吹拂而来的海风,陈策神色好转许多。
他一抬头,就看到正前方高耸着的城墙,以及城墙上飘扬着的大旗——信!
是了,这是东宁!
信王的东宁!
陈策长长呼出一口气,胸中的压抑、郁闷,也荡然无存。
“我的老天爷啊!终于到东宁了,不容易啊1
出舱的士子越来越多,看着近在咫尺的东宁,纷纷感叹着。
陈策一转头,就看到船舷边站着一名熟悉的身影。
是他!
吴叔平!
吴叔平也看到了陈策。
笑着走过来,吴叔平拍了拍陈策的肩膀,道:“就你这么弱的体质,来东宁干什么?”
“要你管?”陈策毫不示弱地回怼一句。
“呵呵1
吴叔平不再看他,而是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意气风发地说道:“我来东宁,那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哪像你们这些人,呵呵……”
“嗯?”
这一下,陈策更加气愤,一双拳头紧握着,恨不得将吴叔平生吞活剥了。
不过,吴叔平并不看他,转身信步朝着船下走去。
这些士子们,惊讶之后,也恢复了气力,下船登岸。
进入到东宁城之后,一众士子纷纷开口询问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柳永,是何人。
然而,东宁城的百姓们,就像是看到异类一般,望着这些人。
留下面面相觑的士子,更是有些郁闷。
……
街道上的趣闻,自然也传到了李信的耳朵中。
听着锦衣卫李熙说出来的话语,李信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这些士子,真是书生啊!
先不管他们1
说着,李信转头看着李熙,问道:“都有这么多士子,来到咱们东宁了。
这么说,《江南日报》在江南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啊1
“殿下,不只是江南,附近钱塘、淮北、湖广、江右、中原等地,都流传甚广。
一些客商,甚至采买了一部分《江南日报》,携带到京城、蜀中、岭南等地了。
咱们《江南日报》在江南,可谓是一炮而红啊!
预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1
锦衣卫李熙开口说道。
其实,《江南日报》报馆之人,自然是锦衣卫派出去的人员。
而在江南等地刊发《江南日报》,自然也不仅仅是为了发表一些诗词歌赋,赚取钱财。
锦衣卫行事,自然有其背后的道理!
随着《江南日报》的发行范围,越来越广,锦衣卫在大乾王朝各地也渐渐渗透进去。
届时,李信手中第二个情报网,就可以组建完成了!
两个情报网,分别依托庆余商行、江南日报而行,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更重要的是,《江南日报》那可是笔杆子!
枪杆子、笔杆子,两支杆子都要抓在手中!
枪杆子,能杀人!
笔杆子,自然也能杀人!
“李熙,江南日报一事继续好好做,现在还是低调一点,注意保密1
李信叮嘱道。
“是1
李熙连忙应道。
“对了,”
李信开口问道:“咱们东宁这边,肃奸进行的怎么样了?”
“殿下,”
李熙回道:“这段时间,锦衣卫已经招募了大量人手,对一些关键岗位的技工,进行了全面筛查。
技工中并没有发现确切的奸细,一些可疑人员也暂时调离了关键岗位。
不过,我们在城内发现一些奸细,大都是外地前来经商之人。
对于这些人,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盯着,我们锦衣卫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做得很好1
李信点点头,道:“有时候,奸细也能起到大用处。
好好做!
另外,现在从江南来的士子,也都要筛查一遍,务必不能让奸细,在东宁城得逞1
“殿下放心1
李熙答应下来之后,便回到锦衣卫继续工作了。
而李信,也叫来了刘静轩、何同元等人,吩咐他们将从江南等地慕名而来的士子们,进行安顿。
读书人,若是加以引导,东宁还是需要他们的!
更何况,这些人可都是慕名而来的!
这说明,东宁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最起码,在江南这些士子心目中,东宁已经得了民心!
一切,也都在慢慢布局!
有了这样的好消息,李信胸中也有了豪气。
也快到了与李铭扳一扳手腕的时候了!
然而,就在李信有些兴奋的时候,到了夏季末的一天,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手中还拿着一封紧急文书。
“殿下,殿下,辽东紧急情况……”
那名士兵跑进来之后,跪倒在地,朗声说道。
“辽东?怎么回事?”
李信一愣,伸手接过紧急文书,便拆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只见紧急文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辽王病薨。
辽王叔死了?
李信愣住了,不过回想着今年开春之后,就有消息说辽王得病了,不承想这还不到半年时间,辽王叔竟然死了。
这病有些太快了!
唉!
这古代的医疗技术,真是一言难尽啊!
一时间,李信有些唏嘘不已。
倒是一旁的赵秉璋,眉头微蹙,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沉的意味。
“殿下,”
赵秉璋轻声说道:“辽王病薨,辽王世子就要回辽东,继承王位了。”
“是啊,辽王世子李彤,咱们去年进京时候还见过呢。”
李信点点头,道:“我那个弟弟,还很年轻啊,就要担负如此重担,唉……”
“辽王世子年轻,又在京城为质,有些人难免会近水楼台……”
赵秉璋故作深沉的说道:“若是辽东心向京城,那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
瞬间,李信愣住了。
这个时候的李信,才恍然明白过来,这还真是一个噩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