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刘希希暗叫一声不妙。
看到付舟止这样的眼神心底莫名生出类似恐惧的情绪。
仿佛那双眼就是无底深渊的入口。
被他瞧上一眼,就等同被深渊锁定!再不逃就立刻会被吞噬。
刘希希承认她有点慌,越发看不懂落魄贵公子的底细。怦然生出担忧,是为误站深渊入口的自己担忧,更是为被深渊之眸锁定的姜进山担忧。
就在付舟止擦掉嘴边水渍,站起来那一刻。
“三师兄……”刘希希紧急干预。“新观在建,三师兄又是担任监管一职,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希希就不留三师兄多歇息了,免得耽误新观正事。”
刘希希镇定一笑,万分乖巧,伸手拽住付舟止衣角,万幸她手快,就差一点就要见证深渊如何吞人了#
“小师妹提醒的是,师兄确实还有事要忙。”姜进山注意力转向刘希希,“只是小师妹你日后莫不要迁就此人,若他过分,你告知师兄,师兄来帮你解决。”
“呃……谢三师兄……”来自“娘家人”的公然袒护,刘希希有亿点点受宠若惊,只是这话怎么就不能背地里跟她说,当着某人的面就扬言把某人解决掉,姜进山不怕被报复,她还怕!
“三师兄言重,其实阿贤待我很好的,一日三餐都是阿贤在做,连碗都是阿贤洗的,每日他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一天里有做不完的事。如此比较,我只给他倒杯茶水就慢吞吞的,实在配不上妻子的名,应是我做的不足才对。”
一番婉转陈述,绝无一句假话。
只是,话里的意思只有刘希希跟付舟止两人明了。
什么待她很好!好的能大早上气的她抓着二白揍人!
什么一日三餐!万幸家有二白能变化人样来操刀主厨……
洗碗,那是真的了,作为一无是处的挂名夫君,也就只有这一个功能用的不错。
至于晚睡早起,呵呵,为了寻堂妹一晚人不归,什么晚睡什么早起,明明为了欠扁的堂妹一夜没睡吧!
刘希希为证明他们夫妻之情都是真,故意靠近付舟止,像个担忧丈夫的小媳妇,轻轻捧起付舟止划伤的手,低着头,一脸疼惜,张开嘴小口吐气,吹着划破的手心,为他驱赶疼痛。
温热的气流,一下一下扫过付舟止手心处,一点点扫光了他胸口里的腾腾杀意,直扫的付舟止云散明日出,百花相争艳。
他竟然,也有被媳妇撩到羞涩的时候!他媳妇夸了他,还捧他手了,还给他吹手手……
一个时辰后。
姜进山驾驶着马车行驶在回山的路上。
脑海里翻来覆去是关于小师妹的一幕幕,以往的误会不提,此时脑海里的画面都是方才在刘氏小居里的情景。
实不知,小师妹到底是走到了哪一步绝境处,才会选择嫁给这么一个废物混蛋。
此废物人品有待考究,又愚蠢至极,明明瘦弱不堪,还一身傲气,活像富二代里的混账败家子。
一介俗世凡人,见到仙门修士大多秉着积极向上进取的心贴近修士,以求仙缘护佑。而这废物倒好,还敢跟他叫板。
难道不知道修士一个手指头随便一按,都能捏死一打俗人!
废物,早晚会害到小师妹!
姜进山鞭子一扬狠狠抽了拉车的马一下,狠厉的神情似乎在昭示他想抽打的另有其人。
马儿无辜受打,吃痛嘶鸣,跑的越发快,继而就把后面慢吞吞跟着的板车甩出了好远。
行至一处大树遮天处。
茂密的树冠互相交错,将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明明还未到黄昏,可行至此处光线昏暗犹如提前入夜。
忽一声悠扬的哨声回转,在林间,在路中,似苍穹而来,似泥土冒出。
到底是从哪一个方向传来,仅凭听力,根本无法判断。
但有一点能确定,这哨声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
莫非是哪一家宗门前来挑衅!
姜进山警惕的环顾四周,再没空琢磨小师妹的事。
婉转的哨声时而紧促时而拉着长长尾音,哨声的主人久久不现身,然飞沙走石已起,削骨风刃劈烂重重黄叶,一道道刺向马车上的姜进山。
姜进山一剑在手,纵身跃起,凌空迎战风刃,眨眼间已挽出数十剑花,将道道风刃披散。
“什么人,在我玄天门观前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回应姜进山的是一声狂傲的鄙夷声。
“姜什么山……年纪轻轻耳朵就聋了,可真是可惜……”
这挑衅声,听着,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像刘氏小居里,张着手委屈唧唧要媳妇吹吹手心求安慰的,小师妹夫婿,姓付名贤的混账小子!
“三师兄……”
一道旋风打着转在路中央出现,待风息散去,一道修长且傲慢的身影出现,稳站马车前。
一波狂躁的灵力自他脚下疯狂扩散,半个气息间已形成以他为王的领地……
好强的灵力气场!
姜进山一眼吃惊,心生惊恐!这人不但不是俗世凡夫,还是一个身处顶峰的仙门中人……
“……一个时辰不见,三师兄还是这么,招人嫌……”付舟止侧身而立,微收着下巴,几缕刘海飘动,刘海下一双摄人魂魄的深眸,是做的欲吃人先捏碎骨头的打算。
……
“打个酱油,去那么久。”
刘希希用勺子舀了一点浓汤,尝尝,还是淡了些,再放进去一点酱油这道肉丸汤的味道定能好许多。
“也就去了一个时辰而已,急什么。莫非,你是想那臭小子了。”云间插着腰凑在刘希希身旁,翘着小手指,食指戳着刘希希脸颊。
戳,还戳!
刘希希怒了,转过头咬住乱戳人脸的手指头。
死命咬!
“哇哇,放手啊,痛死老子了,你是不是属狗,是不是属狗……”
“你才属狗。”
“本君是猫,何以属狗1
“呵呵,猫就不能属相狗了?我且问你,你出生那年是何年份。”
“呃……”云间都活了三百多年了,现在问她出生那年的属相?完全想不起来啊好吧,再说,她哇哇坠地,不对,是喵喵坠地时还是愚蠢小猫一只,根本就没有年份的概念好不好。
若非,初化形时遇到了好心的少年,花海落云,山中盛夏,少年没被猫化人吓死,反而兴致勃勃的介绍起他自己,还赠送了“云间”此名,还耐心的教给云间世间常识以及该如何为人。
若非那少年,云间哪里来的关于年份的概念。
若非那少年,妖修贪人魂风盛行,云间何以秉持正向之心从未入口过人魂。
若非那少年,刘希希说不定都是云间的储备粮……
“答不上来了是不是。”刘希希弹她一脑蹦,回过头给汤里加点盐,继续品尝。“说不定你真不是属狗……”
“都说了本君是猫……”
“我是说,说不定你出生那年,是耗子年……所以云间,你有可能属耗子的哦1
属相为鼠!
这话好熟悉。
好像那少年也曾这么打趣!
云间就懵了,莫非,还真让刘希希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