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梦中,可感受颇深的又似真实。
刘希希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金丝红衣,鸳鸯成对,凤舞飞肩,这是,嫁衣!
镜子中,映着她一身大红,她长发挽起,头戴凤冠,不过略施粉黛就明艳的如正午阳光耀人,往前一步她红衣轻飘,原地转身腰上金饰叮叮作响。
这是嫁衣吗,这衣服真好看,比她被迫成亲那日随手染的红衣好看的多。
“恭喜。”
一白发金瞳美女出现在身后,刘希希蹙眉,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小师妹,师父尸骨未寒,你为师父遗孤,不为师父守孝怎还穿了一身红,还不快快脱去。”
又一男子出现在身旁,手中一把灵剑拔出来就要教训她!
刘希希不解,这又是谁!
“呵,希儿你要嫁人,问过为父了吗。”
又来一个。
一眨眼她身旁多了三个人,团团围着她,不是笑就是怒……晕乎乎,她怎么看着他们都那么熟悉,可哪个也想不起来……
他们是谁!
她又是谁!
她怎会穿上了嫁衣,还又……
“希希……”
又一人唤她,这声音很亲昵,可她想不起来有谁与她有这么亲近的关系,她孤身惯了的,连猫猫狗狗都不愿养,实承不起失去时的痛苦,那让她恶心。
“希希1
“谁!是谁1
“是为夫啊1亲昵的声音渐渐靠近,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身大红的如玉男子,长眉墨瞳,浅笑温柔,那模样好熟悉,又让她害怕,果然,他笑着笑着就变了脸。
“刘希希,你一介乡野粗俗,诓我与你立下婚书,骗我与你拜堂,刘希希,你好大的胆子,刘希希,本修士要你付出代价,不如就先挖了你这胆子先算算利息……”
“不行,我不是故意,我没想骗你……”
她大喊,她抬手挡剑……
“希希……希希……”
劈就劈吧,怎么还在叫她!
天旋地转,一切都在她眼中变形扭转,她努力的让自己明白过来,努力的清醒过来,她好像挣脱了被围观劈成两半的梦境,又好像没有。
眼皮重的要命,刚分开一点就又看到了白发美女,果然,她还是在梦里的吧,根本就没醒,眼皮一重,又合上了。
伸着脖子探视的云间头皮一紧,瞳孔一紧张变成了一条线,“不妙,这样子像是醒不过来了,臭小子,你怕是要少年丧妻了,啧啧,小子你克妻……”
付舟止刚把刘希希额头上盖着的湿布拿起来就听到云间这句话,不满,一抬手将焐热的潮湿布巾塞进了云间口中,正好当“塞子”用,塞住这张臭嘴。
“希希不会有事。”
“呸呸……”云间把“塞子”拔下来,怒,想把这湿布塞到某人嘴里,想想就是了,动什么手,人都快成鳏夫了她还是别落井下石的好。
“出去,汤药熬好了端进来。”付舟止习惯性使唤。
云间敢怒不敢言,挥了挥拳头还是乖乖出去关上门。
那日刘希希在大雨中昏厥,他不顾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本力竭的他还是运起灵决抱着她一路御风回家。
取出一堆丹药,挑挑拣拣却不敢用,毕竟这些丹药都是针对修士体质炼制,尤其他存的这些都是各宗门中搜刮来的极品,刘希希凡人一个只怕禁不住,别小病乱医,再转了大玻
他治不了,那镇子里的大夫总可以吧。
大雨瓢泼中,他心急火燎踹开了杜大夫家的大门,杜大夫正给夫人描眉,吓的一哆嗦,好好的柳叶眉硬变成了烧火棍。
杜大夫一边哄着没脸见人的夫人,一边训斥没教养的刘家傻女婿。
付舟止一定二十两的银子往其夫人怀里一丢,杜大夫闭嘴了。
倾盆大雨中,付舟止一手抓着药箱,一手拎着杜大夫,一阵风的往了刘家院。
一到地方,杜大夫双脚落地,取出银针先给自己来了两下方缓过来。三十多年人生第一次被人拎着出诊,拎就拎吧,怎么比烈马跑的都快,一路烈风加急雨直灌鼻,差点没呛死在其手上。
杜大夫给刘希希把了脉,话还没说一句就先摇头。
付舟止一急差点抓着他衣领给人憋死。
万幸,刘希希只是受寒发烧并无大疾,用上几天药就会好转。
可杜大夫又一句就让付舟止一番焦灼语塞,刘希希除了受寒之外,有郁气凝结在肺腑,是为心结,心中有忧,若解不开顺不了,恐对身体有伤。
至于伤到何种程度,是轻是重,自是要看这心结多大。
昏睡三日,日日用药,烧的时轻时重,一日中总有多半眉头紧锁,想来是梦到了不愿梦的。
付舟止片刻不敢离开,每每看到刘希希眉头拧紧他就轻轻的唤她,又小心的帮她抚平眉间。
这场大雨断断续续足下了三日,好似随着刘希希的病情,她烧的重雨就下的重,她轻上一些雨就小上一些。
要不是知道她气血浑浊肉体凡胎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当真要让人误会什么。
付舟止将被子又给她拉上去一些就连下巴也盖住,又仔细掖下被角,免得冷气见缝插针灌进去再加重了病情。
做好这一切一股疲惫感涌上来,他捏了捏额头,饶是他体质强悍在一身伤痛中三日不眠也有些抵不住,不自觉靠着床边合上了眼,眼皮一落不慎入眠。
正错过了刘希希醒来时刻。
云间端着汤药进来,一踏入就看到了啼笑皆非的一幕。
刘希希小小的人呢裹着被子蹲在床上,大大的棉被包裹着她整个人,只露出额头跟一双见鬼似的眼睛,活像一只滚成团的刺猬,从被子里颤悠悠伸出一只细手,又一根手指慢吞吞小心翼翼的探向靠着床沿小睡的付舟止。
指尖还没碰到人,刚触到一阵鼻息而已就吓的急忙缩回去,似乎还能看到她隐藏在棉被下瑟缩发抖的样子。
她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小心的样子怎么比耗子见了猫都紧张。
“呦,恶女,醒了呀1云间将汤药碗咣当放在桌上弄出好大的动静,又嫌动静不够大,故意提高声调唤她。“醒了就自己下来喝药,还等着臭小子喂你不成。”
刘希希全身一颤,似是耗子被咬住一般,指尖抵着唇边紧张兮兮的嘘她。
嘘什么嘘!
反正某人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