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转身,只见一个青袍短须、容貌清癯的中年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和石中坚推让玄铁令。
此人,应该就是摩天居士谢烟客了吧?
但是梅超风那一声“师傅1却也让沈翼起疑心,莫非此人是东邪黄药师?
突然,沈翼想起了一个说法:
谢烟客与东邪黄药师,同样是青袍短须、容貌清癯,同样会一手弹指神通,两人武功、脾气、行事、性格如出一辙,一样的亦正亦邪,如果不是在不同的故事里,定然会被认为是同一个人。
如今,这个世界糅杂了金庸老爷子的那么多本书,莫非谢烟客和东邪黄药师被糅杂在一起了?
就在沈翼疑惑的时候,那不知是谢烟客还是黄药师的人开口了:
“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乃摩天居士谢烟客,并非东邪黄药师。”
听闻此人此言,沈翼“嘿”地一笑:
果然,谢烟客就是黄药师,不然,他是怎么认出梅超风,还知道梅超风的师傅就是东邪黄药师的?
后者,江湖上倒有人知道,前者,若非熟人,谁能认出近十年未入江湖,甚至还瞎了眼的梅超风?能如此相熟的,就只有黄药师了。
只是,此话落在梅超风耳中,却成了黄药师宁可假借他人之名,也不愿再作为师傅见她的证据,顿时脚下踉跄着后退。
沈翼看出了梅超风的异常,连忙挡在梅超风的身后接住了她,温声询问道:
“梅师傅,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
一直以来,沈翼若是在举止上对她有所轻薄的时候,梅超风都会狠狠地拍开他的贼手,恶狠狠地教训他一句。
但此时此刻,靠在沈翼的怀里,梅超风竟然意外地感觉到了一丝可靠和安心,原本咬着牙才能说出口的话,竟然也变得有些释然:
“别担心,我没事的。”
随即,梅超风便挣脱了沈翼的怀抱,重新站直了身子。
不过,梅超风这边没事了,谢烟客或者说黄药师这边,看着梅超风和沈翼如此亲近,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满,几步靠近了过来:
“小子,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新收下的弟子。”
说着,梅超风还伸出手,将沈翼护在身后。梅超风虽然敬重师傅黄药师,却也知道师傅行事之邪,在如今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情况下,先表明身份和态度,在梅超风看来是最稳妥的方法。
弟子?是了,若华离开桃花岛这么多年,收个弟子也没什么问题,这个少年年岁也合适。
微微地点了点头,这样想着的黄药师发现自己心中的不满倒是消下去了几分,不过,这不影响他继续板着脸找沈翼的麻烦:
“是吗?那么,小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玄铁令拿去给别人?你是看不起我吗?”
“还请前辈知晓,晚辈并非看不起前辈。只是这玄铁令,藏于我这石小弟捡回来的烧饼中,显然与我这石小弟更有缘,我自然要将此物物归原主。”
“即便如此,你就没有什么心愿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本居士的一个承诺吗?”
“心愿?自然是有的。”
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梅超风,沈翼戏谑地开口说道,
“不知居士能否帮忙,让那东邪黄药师重新收我梅师傅做弟子?”
黄药师闻言当即脸色一黑:
这小子,果然猜到了我是谁,现在居然拿此事戏耍我!
心中不满之下,黄药师也不应下沈翼的请求,只是黑着一张脸,欺身而近,趁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便将石中坚掳在了手中:
“既然你说玄铁令和这小子有缘,那这小子我就带走了,只要这小子开口求我,这玄铁令一诺,便算老夫完成了1
说罢,黄药师便带着石中坚,飘身而起。
沈翼也不去追,只是将手在嘴前围成了喇叭状,大声喊道:
“谢居士!蓉儿姑娘近日寻得了一个良配,说是不日就要带着人回家,让那人向她爹爹提亲呢1
此时,已有许多江湖人士因为谢烟客和玄铁令围了上来,皆是不明为什么沈翼要喊这么一句话。
但下一秒,他们就看见轻功卓绝的摩天居士竟在空中踩了个趔趄,险些掉了下来。人群不由得骚乱起来,猜测着那蓉儿姑娘是谁,又和摩天居士有何关系。
而黄药师却是咬着牙,心中暗恨:
好你个臭小子,竟然害得我在别人面前出如此大丑。别以为你是若华的弟子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等我找到了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如果你当时提一些别的请求,他可能真的会答应你。你却说想让我重归师门,只会让师傅恼羞成怒。”
感觉到黄药师的不欢而散,梅超风叹了口气,她也难得的这么轻声细语地跟沈翼说起话来。
“梅师傅不要难过,我想黄药师……”
眼见梅超风瞪了自己一眼,沈翼连忙改口,
“师祖他老人家,并非是不想将你收入门下。只是他今日要扮演摩天居士谢烟客这个角色,又怎么能以东邪黄药师的身份重新收徒呢?”
“扮演摩天居士谢烟客?贼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解的梅超风陡然挺高了声音,将周围的武林人士都吸引了过来,沈翼值得连忙在她耳边说道:
“梅师傅,这里人多嘴杂,我们回客栈再说。”
梅超风点点头,便拉着几人一起回到了客栈。刚一进入客房,梅超风便将房门紧闭,对着沈翼逼问起来:
“刚刚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梅师傅,你刚刚究竟是如何认出那人就是师祖黄药师的?”
见沈翼反过来问自己,梅超风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然是听声音啊!师傅的嗓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的1
“梅师傅既然是通过声音认出来的,那梅师傅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众可能,刚刚师祖他老人家,可能戴了一副人皮面具,在扮成他人做事?”
梅超风听沈翼如此猜测,当即一皱眉:
“这不可能,我师傅行事虽邪,但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怎么需要扮成他人,行这藏头露尾、栽赃嫁祸之事!?”
“并非栽赃嫁祸,或许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谢烟客便是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