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霓裳当然知道，这样当面质问对方的心意，不是什么高明的方法。
不管对方怎么回答，都有可能造成尴尬。
最合适的办法，当然是多多接触和观察，日久才能见人心。
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只想尽快弄清楚楚天辰的心意，只有得到确定的答案，她才能下定决心。
楚天辰自然是有些懵，不明白凤霓裳到底想问什么。
“呃……生死之交还不够吗？
难道还有哪种朋友关系，比生死之交更密切？”
楚天辰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凤霓裳。
“霓裳师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怎么说话也怪怪的？”
凤霓裳脸上的红晕消退，眼中的羞意也消散了。
她颇有些无奈地看了楚天辰一眼，心中暗想着：“楚师兄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啊？
娘亲以前说过，楚师伯在感情方面，像木头一样不解风|情。
难道这个也会遗传吗？”
比生死之交更密切的朋友关系，她当然知道是什么，但她说不出口。
她本以为，楚天辰比她大一岁，肯定知道答案。
结果……
“楚师兄，如果一个人只有三年的寿命了，你觉得她应该屈服于命运，委曲求全，去争取一丝活命的机会？
还是遵从内心的选择，不浪费最后三年的光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凤霓裳凝视着楚天辰，语气低沉地问道。
楚天辰明白了她话里的第一层意思，却没明白更深层的意思。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道：“霓裳师妹不要悲观，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你一定能渡过难关的。
而且，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逐步解决九阴玄脉的问题。”
对于他的回答，凤霓裳并不感到意外。
她眨了眨双眼，语气平静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即便我们是朋友，你也没必要浪费三年时间，帮我这个注定夭折之人。”
楚天辰连忙摆手，反驳道：“霓裳师妹，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
之前你在玉霄宗，寒毒和寒气爆发了，我不是帮你解决了吗？
虽然那只是暂时的，但也证明我可以帮到你。
不要再提什么浪费时间了，我答应李前辈要照顾好你，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还不等他说完，凤霓裳突然心中一震，眼前一亮。
“楚师兄，外公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是如何答应他的？”
“李前辈把你托付给我……”楚天辰下意识地答道。
但话说到一半，他才察觉自己说漏嘴了，顿时打住，不敢再往下说。
凤霓裳直勾勾地盯着他，沉默着没说话，眼神却很复杂。
先是意外和震惊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欣喜和娇羞，然后是一丝如释重负。
不过，这些情绪都是只持续一瞬间就消失了。
最终，她的眼神恢复平静，成功压下了一丝小心翼翼和期待。
“楚师兄，你……答应了？”
凤霓裳声如蚊呐地问出这句话，心跳加速的好似雷鸣一般。
她连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楚天辰的表情变化。
“嗯。”楚天辰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应了一声，并点点头。
实际上，他心里忍不住吐槽：“我能不答应吗？你外公浑身都是心眼，还联合我爷爷，早就商定好了。
我要是不答应，只怕那两个老头会把我捆起来，跟你拜堂成亲吧？”
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凤霓裳心中的顾虑终于打消了。
之前她还犹豫不决、心烦意乱，此刻像是得到了承诺和保证一般，态度变得十分清晰、明朗了。
她的精神状态也彻底放松下来，笼罩于心头的阴霾彻底消散。
不过，她突然灵机一动，有些俏皮地问了一句。
“楚师兄，以我如今的情况，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委屈什么？”楚天辰不解地反问道。
“哦，没什么。”见他的表情不似伪装，凤霓裳的心情更舒畅了。
“楚师兄，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说完，凤霓裳对楚天辰挥了挥手，便快步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天辰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明白，凤霓裳所谓的‘知道该怎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能帮凤霓裳解开心结，让她恢复无忧无虑的状态，他就觉得没有白费口舌。
片刻后，他走进花园中心的凉亭里，盘膝坐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
他在尽量放空大脑，排除杂念，希望能达到心神空明的状态。
只有那样，他再重新参悟剑意观想图，才能有新的收获。
……
这一夜，凤霓裳睡得很安稳、很踏实。
天亮之后，她便起床洗漱，沐浴更衣。
换上一身整洁的长裙，戴好头饰和配饰之后，她便去找凤凝素。
在书房中，她见到了连夜处理事物，刚刚空闲下来的凤凝素。
“娘，早安。”
凤霓裳走到书桌前，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对凤凝素躬身一礼。
见她神清气爽，状态颇佳，凤凝素揉了揉略有倦意的眉心，满脸欣慰地道：“嗯，起身吧。
你外婆果然没说错，像你这个年纪，确实要平复一下心情，才能想得通透明白。
怎么样？
现在知道娘亲和外婆的良苦用心了吧？”
说罢，凤凝素端起桌上的茶杯，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茶。
然而，凤霓裳直视着她，神色坚定，语气铿锵地说道：“娘，我绝不嫁给轩辕青！
轩辕世家的求亲，请您拒绝1
“噗……”
凤凝素那口茶还没咽下去，直接就喷了出来。
她一脸错愕的望着凤霓裳，表情古怪地道：“你这个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娘，我已经想清楚了。”凤霓裳面不改色地说道，并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凤凝素。
凤凝素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将茶杯放回桌上，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让你冷静一夜，你竟然给出这样的答案？
说吧，你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若不给娘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事可由不得你1
虽然凤凝素很|宠|爱女儿，但在大事上，还是非常威严的。
凤霓裳早就想好了答案，不假思索地道：“我对轩辕青不够了解，既不信任，也无感情。
他人品不好，天赋不行，长得一般……反正我不嫁。”
“？？？”凤凝素气的瞪大了双眼，质问道：“放眼秋山域，轩辕青可是数一数二的青年天才。
他的天赋、相貌和身份地位，哪个不能匹配你？
凤霓裳，你不要无理取闹1
“娘，我是认真的。”凤霓裳毫不畏惧的跟母亲对视，眼神非常坚决。
凤凝素颇为头疼，叹了口气，继续揉着眉心。
“你实话跟娘说，到底为什么？”
“不喜欢，瞧不上。”凤霓裳一脸漠然。
“你瞧不上他？那你倒是找一个比他杰出，还能帮你压制九阴玄脉的人出来1凤凝素挑了挑眉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凤霓裳抬手指向楚天辰住的方向。
凤凝素怔了一下，突然明白她说的是谁，顿时面色一变。
“霓裳，你……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凤霓裳没有回答，见母亲的反应如此剧烈，也是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
“娘……您别告诉我……其实他和我……是亲兄妹？”
“噗……”凤凝素这次没喝茶，却还是喷了。
然后，她恼怒地瞪了凤霓裳一眼，愤怒的拍案而起。
“凤霓裳！给我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哦……不是就好。”凤霓裳丝毫没有说错话的觉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小声地嘀咕一句。
凤凝素气的胸口急剧起伏，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凤霓裳，这件事不行！你绝对不能喜欢他1
“为什么？”凤霓裳露出不解的眼神。
凤凝素一脸严肃，语气凝重地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嫁给轩辕青，娘不会逼迫你。
你换其他青年俊杰都行，唯独不能选择他1
凤霓裳蹙起眉头，有些生气了。
“娘！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他长得好看，天赋绝顶、实力碾压同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他两次救过我性命，待我十分真诚。
同代之中，有谁比他更杰出？
除了他，还有谁能走进我心里？”
“这……”凤凝素被怼的无法还击，很是郁闷。
“霓裳，娘承认他是盖世天骄，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可这件事，不是以天赋、实力来定论的。
你想想他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接受你？你又怎能爱上他？”
凤霓裳明白母亲的意思，却仍不肯放弃，神态执拗地道：“他是楚师伯的儿子，您当年和楚师伯没能走到一起。
所以，你不愿我和他在一起，以免大家都尴尬。
娘，我能理解您的心情。
但是，您和楚师伯并未因爱生恨、反目成仇对不对？
哪怕到了今天，您对楚师伯依然念念不忘……”
“住嘴！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凤凝素有些羞恼，没好气地瞪了凤霓裳一眼。
凤霓裳继续说道：“如果我和楚师伯的儿子走到一起，那不是弥补您的遗憾吗？您应该高兴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