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穆心虽然一直听师父和师弟间或的提起过关于通天教主之事,但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传说已久的羊皮卷。对于自己来说,虽然从师父、师弟和飞天教等处陆陆续续听说了不少关于武林之中珍贵原石的相关传说,但并不是很感兴趣。师父对这些原石意外的看重,大概自然有师父的道理。师弟是因为在乌山谷底和通天教主的遗骸相伴许久,竟然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感。而对于自己,则是似乎完全没什么相关。她的脑子里只有报仇一事,这除掉魔教的计划,大概便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气力,那什么各色原石对于她来说,就只是几块色彩斑斓的石头而已。
但现下既然师父叫她来看,叶穆心也就走了过去,站在师父身旁,细细打量那神秘的古褐色的羊皮卷宗。
魏泓皱着眉头说道,“穆心,我仔细读这羊皮卷上的文字。你来看,通天教主在此处写道,有一条血线,像蚯蚓一样,从我的心脏爬出,在空气中转了一圈后爬到了那副星宿图上。然后就像溶解在那副图里一样,不见了。同时那三颗宝石闪烁出异样妖艳的光芒。”
叶穆心听着师父一字一句的念着,但却不明其意,只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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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放下羊皮卷,站起身背着手缓缓说道,“这原石只会同与自己相关之人产生感应,发生无上效力,否则就只是一块普通的宝石而已。你也见过凌菲儿与这原石发生感应之时,当时就逼疯了乌山派掌门人刘谦方。”
叶穆心想起三年前乌山盛典时那一幕,似乎仍然历历在目,不由得微微颌首。
“所以这羊皮卷上这段文字是说明,那苍星之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通天教主凌紫宫的血逼出了他自己的身体,与三块原石结合在了一起。所以凌紫宫后来也与武林之中这三块原石发挥了感应,原石助力他获得了无上的能力,称霸了当时的武林。当时的这三块原石,便是红色、蓝色和黄色原石三块。”魏泓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原来是此意,叶穆心恍然大悟。她咬着嘴唇想了一想,犹豫的说道,“师父,我记得咱们三年多前,在那个深夜曾经听到梅里派掌门人云霄圣母说到凌菲儿的身世,她正是凌紫宫的后代传人一支,但似乎是旁系,算是,算是私生女。所以她的身体之中是有通天教主的血脉,因此也与这红石发生了感应。”
魏泓赏识的看了叶穆心一眼,叹道,“正是如此,凌菲儿这一支是通天教主爱上的苍兰公主一支的血脉后代。虽非凌紫宫明媒正娶的正室,但根据这羊皮卷所载,也是他毕生深爱之人,大概不亚于他的正室发妻。我想无论男女,这一辈子许多年,只爱一个人,大概并不容易。”
叶穆心听到魏泓此言,突然想起了楚弘景,心中不由一动,又是一痛。
魏泓似乎看懂了叶穆心的心事,若有若无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知道玉虚楚公子是蓝色原石的所有者。但你可知道,他身上也有凌紫宫的血脉!他与那凌菲儿,算是有血缘关系之人!”
叶穆心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师父,你说什么?”魏泓这句话只把叶穆心本来已经纷繁复杂的心思搅得更为混乱。她不禁心动神摇,身子颤了一颤,又说一遍,“师父,你在说什么?”
魏泓叹了口气说道,“穆心,你本是极佳的练武坯子,在女子当中,其实极为罕见。我因为机缘巧合收了你做徒弟,实在是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只是这男女情爱之事,着实会影响你的心态稳定程度,进一步影响你的功夫进一步登峰造极,实在是可惜可叹。”他见叶穆心红了脸,更是红了眼眶,眼看着泪水就要汩汩流出,心中一软,安慰道,“不过这些事,也由不得自己。你先坐下,调整一下气息。”
叶穆心定了定神,便依着魏泓之言,坐了下来,凝视着魏泓,眼珠转都不敢转,生怕自己错过了一个字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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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沉默了片刻,说道,“楚弘景楚公子的母亲,叫做凌真真。你也在玉虚山庄见过的。”
叶穆心回想起在玉虚山庄见到的中年美妇,楚弘景的俊美模样大概就是从母亲身上所遗传的,只是他的母亲更为动人,竟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人物一般。但是并没有人介绍过楚弘景母亲的名字,只是大家都尊敬的称呼她为“楚夫人”。叶穆心突然想到楚弘景的妹妹,却叫做凌弘茵,楚弘景曾经说过,自己的妹妹是随了母亲的姓,那岂不就是说明,他的母亲正是姓凌吗?只是自己从未多想罢了。怪不得那武林之中炙手可热的蓝色原石在玉虚山庄手中,原来正是通天教主凌紫宫的后人一脉。
魏泓看着叶穆心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回忆起了往事,于是继续说道,“这凌真真,便是通天教主正室的一脉。楚弘景身体之中,正是有通天教主的血脉,所以按理说,他也是可以与这蓝色原石产生感应的。只是这蓝色原石所发挥的功力,我却从未观察到,因此也是蹊跷。不过”魏泓顿了顿,缓慢的说道,“凌紫宫的家族好像也是受到了不知什么诅咒,凡是男子的继承人,仿佛一定无法活过三四十岁。他的后人之中,但凡女子者,却不会受到此种影响,但只有一个原则,就是必须姓凌。有时我也想,莫非凌紫宫的后人中,只有女子可以与这些原石发生感应?”
“活不过三四十岁”,叶穆心猛然想起交换心意的一晚,楚弘景与自己说过的一席话,说自己命不久长。当时自己只是信了一半,以为是他自怨自艾,如今师父也是这么说,那看来是没错了。叶穆心心中不由涌上一阵冲动,想立刻就站起身去找楚弘景,管他什么飞天教与魔教之间的恩怨,就让这些身外之事都烟消云散去吧。
魏泓却顺着自己思路说道,“大概只有与凌紫宫体内之血液相关的几块原石才是如此。先永与玄石却是有缘,但他很明确的不是凌家后人。这羊皮卷上也写到,苍星人只将当时在自己手上的三块红蓝黄原石与凌紫宫做了关联。那玄石,和先永之间到底是存在什么关系呢?还有一块这紫色原石,在凌紫宫年代就已经在魔教体系之中,当时似乎就已经是萧碧痕的不知哪辈祖父祖母做教主,那萧家和这紫色原石的关系,又是如何呢?”
魏泓已经顾不上理会叶穆心迷茫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还有一事,黄色原石在大内之中,不知是否已经与什么人产生了关联。难道这大内之中,也有凌家的血脉?”他摇了摇头,似乎极为不解。
叶穆心此时突然说道,“师父,楚公子是否知道他与凌菲儿有血脉关系?”
魏泓倒是没有想到此层,沉吟半晌说道,“我想他们互相是不知晓的。并且这么多代下来,这血脉关系可谓也是极淡的了。”
叶穆心本来心中抱了一层希望,希望这血脉相通之人,必然没有成婚的可能性,但听魏泓这么一说,又好像是根本无所谓。她灰心的说道,“师父,不知那凌菲儿打的什么算盘,心心念念要与楚弘景结亲。在安江城中,他们二人第一次会面时,凌菲儿就提出此意。今日一早在飞天教府邸,她仍然执着于此。”
魏泓却出乎意料的面露震惊之色,立刻回应道,“不可!怎可如此!这丫头如此胡闹!”一语刚毕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女孩子心比天高,必然是想着两家合力,定能称霸武林。刚好楚弘景这孩子模样也齐整,姑娘们前仆后继的追了上去,也是正常。”他一转头,看到叶穆心伤心欲绝的神色,于是说道,“穆心,你相信师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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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穆心虽然自顾自的在伤心,但听到师父如此一问,立刻站起身说道,“师父何出此言?这么多年来您如同我的生身父母,我岂有不相信师父之理。”
“很好。”魏泓目光灼灼的说道,“凌菲儿这小丫头,不可能与楚弘景结婚,她再有什么花花肠子也绝不可能。这句话我今天说出口,我就让他们一定成不了这个事。这到不只是为你,是为了凌菲儿她自己!”
叶穆心虽然不知道师父此话何意,但也不敢追问,只是犹豫的看着魏泓,没有再言语。
魏泓笑了笑,也不多解释,说道,“不说这些了,今日先永那边要演一场大戏。穆心,你这么一大早来此处找我,有何事?”
叶穆心才想起自己此次来道观之意,连忙将早上凌菲儿与楚弘景等人详谈之事,和后来凌菲儿的安排布置说了,又说道,“师父,您看此计可否?只是要劳烦师父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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