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琢磨着叶穆心的话,突然想起来一事,便说道,“师姐,你说这话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安江城吴府之中,有个姓闫的管家,撞破了我偷窥飞天教秘密囚禁白沙镖局众人之事,奇怪的是,那人却并没有告发我,还好像故意让我听到了很多秘密。那一夜,我听到飞天教在威逼利诱白沙镖局之人,要他们说出南方的什么沉船宝藏之事。如此说来,想来飞天教若是打听到哪里有什么宝贝的线索,便是要不顾一切的掠得。”
叶穆心沉吟着,又说道,“先永,就怕飞天教也以为什么藏宝图在你身上,那你可就危险的很。”
乔先永却笑着摇摇头说,“师姐,那飞天教每日价哄着我,无非是想让我说出武林中几颗重要宝石的下落,或是通天教主凌紫宫的遗物在何处,也真是好笑,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来哄我。师姐,这凌紫宫的尸骸和”
乔先永还没说完,叶穆心便神色紧张的“嘘”了一声,阻止了他,沉声说道,“先永,有些秘密,我也不必知道。这知道之人越多,便越麻烦。我想,这些事有些需要和师父商量的,说给师父听无妨。如果师父觉得有必要,他自然会告诉我。就像你身上这什么星宿图之事,便是师父说给我的。”叶穆心的眼珠转了一转,思索了片刻又说道,“凌菲儿早就盯上你了,从你身上拿到星宿图之后,她好像却弄不明白这图如何用法。有一日教中一个老婆子,大概是监视你之人,火急火燎的从外地赶来,说你露了口风,请教主将那星宿图再还给你,再盯着你放长线钓大鱼。凌菲儿原先极其谨慎,但后来大概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才将那图又交了婆子带回去。我本来不知道此事,只是凌菲儿对那婆子不放心,还叫了两个我在教主较为熟悉之人盯着她,我才自己拼凑出此事的全貌。”
乔先永心知叶穆心说到的老婆子就是张婆无疑,他“哼”了一声又说,“师姐,咱们现在是去往何处?”
叶穆心终于笑了一笑,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只见前方不远处,逐渐看得到连绵的巨大建筑群,即使在夜色中,看起来也庄严巍峨之极。乔先永不由得皱了眉头,小声说道,“师姐,咱们前面这可是皇宫?”
叶穆心点一点头,凝视着那巨大的宫门说道,“正是如此。”
叶穆心一边说话,脚下却不停,冲着那皇宫走了过去。乔先永略一迟疑,也只得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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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此时夜深,四周一片漆黑,但仍能看得到皇宫之中宫灯的亮光,二人辨认方向也甚是容易。叶穆心口中念念有词,却从那宫城东侧绕了过去。乔先永起初以为叶穆心是奔着皇城而去的,岂知在皇宫东侧,另有一片黑漆漆的屋舍,却是一点烛光也无。要不是月光照路,几乎看不到那些屋舍。走到附近,乔先永却看那些房舍露出的屋檐模样,以及大门的颜色,却都觉得有些眼熟。他心里不觉奇怪,自己此生第一次进京城,怎么会觉得面熟。
叶穆心余光看到乔先永狐疑的神色,小声说道,“师弟,这些房子是东林苑所在之处。你也知道,他们如今和上林苑陈盐等人是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乔先永看着眼熟。他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轻声说道,“师姐,魔教宫主萧碧痕的妹子,当时就是被东林苑抓去的。师父此次来京城,不就是与那女魔头约好了,搭手相助她的妹子吗?你说那少女萧茉柔会不会就关在这东林苑某间房中?”
叶穆心沉吟道,“东林苑都是净了身的太监,虽然不碍事,但是从名节上来讲,想来不会将一个没出阁的少女与这些大老爷们关在一处。如若如此,魔教也不会扰了东林苑,拼个你死我活可能也是有的。”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先永一眼说道,“今夜我们就是来踩点,探寻那萧茉柔到底关在哪里。师弟,我看你救人心切,岂不是还惦记那魔教少女不成?”
乔先永听叶穆心话中有话,黑暗中也不由得红了脸,说道,“师姐,你又寻我开心。师父和你都知道,如果不是魔教那少女,我是断不能从那乌山谷底再回到这武林中来的。她是我的恩人,我也必然是要报恩没错。”
叶穆心点点头,声音虽轻,但却异常严肃道,“师弟,报恩是一层。这些话并不是师父说的,而是我想说与你听。此间事一了,你还是与魔教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势必要撇清关系。魔教中人毕竟不是正派之道。况且。”叶穆心说到此刻突然顿了一顿,恨恨的又说,“魔教是你我的大对头,你是知道的吧!”
乔先永听师姐提到此事,也沉声说道,“师姐,师父和我说过。当时杀害你我至亲,正是现下教主萧碧痕的父亲萧广天手下所做之事!我发誓,等萧茉柔一救出来,我势必要回拜他们魔教,当年是哪些人害死了你我的家人和村中邻居,我要一个一个手刃仇人!”
叶穆心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弟,我与你的心思却不同。我想,当年你家与我家只是正巧受害,但如果魔教不除,这未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会因为魔教的一己私欲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所以,我的志向不在于只杀掉当年动手之人,还希望能够推翻魔教!”叶穆心说到此处,不由得握紧了乔先永的手,说道,“师弟,你我都是孤儿,势单力薄,师父也是个清落的习性。但是我想,咱们联手,想办法对付魔教,却还是有些可能!”
乔先永思索片刻,答道,“师姐,你我二人之力又能有多少?魔教之中高手如云,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这事情非半日之功,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叶穆心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师弟,我有个法子。现下我在飞天教中,借着上林苑的名义,位处高职。我的想法是,巩固凌菲儿和上林苑之间的联盟,更何况这凌菲儿如今还是什么盟主,更是笼络了一帮不入流的江湖门派。我想就挑唆这许多人,与魔教之间挑起争端。更何况,我猜他们彼此身上,都有对方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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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五色原石!”乔先永眼睛一亮,热切的说道。
“正是如此!凌菲儿手中有一块无疑,魔教之中也有一块,只是不知是留在了他们老巢,还是被萧碧痕带了出来,此事我正在让飞天教众人打听。”叶穆心咬着牙说道,“楚公子那里还有一块,我们暂且先不管他,还有两块。”
“一块在大内之中,一块被一分为二,却是在你我身上!”乔先永低声说道。
“什么?在你我身上?”叶穆心几乎要惊得喊出声来,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乔先永望望叶穆心,小声说,“师姐,你的如烟剑还在吗?”
叶穆心摸摸自己的脖颈,点点头,却看到乔先永神秘莫测的表情,不由说道,“师弟,你的意思是,这如烟剑就是五色原石其中的一块?这么说来,当年这块石头,却是在师父手中?后来又不知为何送给了你我?”
乔先永叹道,“正是如此,师姐,师父说因为咱俩与这块玄石却是有某种关联。师父要我修炼这玄石之灵,每逢每个月的两个日子,这显松剑都会变得通体透明,会向我的身体内输送某种莫名的真气,或是不知道其他什么灵。我的内力在玉虚山庄与你们相见时,其实已经被师父散掉了十之,当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但这一路以来,因着玄石的缘故,我又恢复了不少内力!”
叶穆心惊讶的望着乔先永,站定了脚步,似乎在仔细回想什么,半晌才说道,“不,先永,如烟剑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把异常锋利的匕首,从来没有过任何特别之处。”
“当时玄石指示关联之人,就在你二人一人身上,我无法识别,才将两把匕首分给你二人。想来玄石选中之人,便是先永了。”突然从二人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却异常熟悉的声音。乔先永和叶穆心两人先是一惊,随即转身看去,正是师父魏泓,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师父!”叶穆心先是向魏泓扑了过去,就像儿时在断月崖一般,但想了想又站住了。乔先永微张着嘴巴,心里像是有一千句一万句话想说,此时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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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泓看看二人,慈爱的笑道,“穆心,先永。你二人聊天的内容,师父都听到了。还好是我听到,要是换上任何一个魔教,或飞天教,或什么上林东林之人,想来你们都活不过今夜去。”
“师父,我们光顾说话了,可是一点异常的声音都没听到。也不知道您何时跟上了我们!”叶穆心笑道,“师父就爱欺负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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