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村民似乎都忘记了夜晚的事情,依旧活动着,只是身体越来越奇怪,身上被血蛭钻出了一个个洞爬来爬去的。
就在清然准备让柳狐强行突破幻境出去的时候,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对着村民说道:“这位大哥身上妖气颇重埃”
村民看着道长,很懵,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没反应过来,接着听到道长继续说道:“贫道见大哥身上妖气颇重,这妖气似乎是自山中而来,不知这位大哥能否为贫道引个路,待贫道将这妖物给收了。”
村民侧着脑袋看着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无法进行思考。
道长看着这人也觉得奇怪,只当他被妖气侵蚀入体,待解决了妖物,想来便能恢复了。
而清然则是看着说道:“这道长修为不咋的,人倒是挺热心的,可惜啊,来迟了。”
“可不,主子,要不要我帮他,让看清楚他眼前这个虫窟窿。”
柳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让清然无语,这是幻境,又不是现实,就算让那个道长看到又能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埃
果然,见村民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还以为对方妖毒入心了,正想帮他清理毒素的时候,没设防,村民头一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循着血液的香味,一口咬住了道长的脖子,血蛭,从村民的身上蔓延生长到道长身上,因道长是个修行人,体内灵气比普通人充足,血蛭的成长速度是村民的几倍。
被血蛭寄宿之后,这个道长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和那个村民一样,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时间也过去挺久了,清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毕竟她这边还有个准备成婚的新郎呢。
刚准备和柳狐转身离开,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女闯入了他们的视线之中,少女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没有被血蛭残害,甚至那些血蛭还绕着她走。
“主子,这小孩有点怪啊?”
看着明显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的小孩,清然看了一眼柳狐,两人走了上前,只听到女孩喃喃自语道:“为什么都要欺负我呢,我只是想要一根管子而已。”
女孩眼眶红肿,那茫然的眼神触动了清然,当年,她也是一样,如浮萍孤雏,无处可靠,无枝可依。
就在清然晃神的时候,女孩走远了,柳狐叫醒了清然,跟了上去,却早已没了小女孩的踪迹,而大路的中央,却躺着一条四五十米长的巨蟒,和在山洞里发现好像有些不一样。
这一条是白蛇,全身长满了龙鳞的白蛇,清然刚想走进,忽然听到一阵诵经的声音。
原来竟然是之前在山洞里虐杀半化形龙蛇的少年,三个少年跪在大白莽身边,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年迈的出家人,穿着灰色的僧袍,结跏趺坐,拿着木鱼正在诵经。
白蛇身上的龙鳞颜色越来越深,逐渐变成了金色,可浑身却在冒着黑气,这些黑气犹如跗骨之蛆似的,缠绕着一左一右两边的小孩。
可以看到的是,跪在中间的小孩十分虔诚,身上散发着金光,驱散着黑雾,让黑雾完全无法靠近。
在这个村子里,有一条半化形的龙蛇,一条金鳞白蟒,还有巫族的血蛭,甚至还有个谜一样的小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进来的时候,以为是那个半化形的龙蛇在发出冤屈的讯号,可是目前看来,它是被这里的村民甚至是这三个小孩害死的,应该没跑了,而且那个疑似巫族的女人已经帮它报了仇。
整个村子的人都难以幸免,甚至是外来的人,例如那个道长也惨死,这样还有冤屈,那些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不是更无辜更冤吗?
排除了半化形的妖物,巫族女人,那就剩被巫族女人砍断脑袋的小孩,还有刚刚遇见的人类女孩和眼前这条金鳞白蛇了。
而正在诵经的和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清然和柳狐的方向,停止了手中敲击木鱼的动作,收回了视线,对着三个小孩说道:“知错了吗?”
中间的小孩睁开了眼睛,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旁边两个小孩却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说道:“老和尚,要不是师父远游了,我们找你来干嘛,跪了那么久,就说出这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解决这个鬼东西的埃”
说着,小孩撩开了手臂上的衣服,只见一条血红的经脉凸起,从手腕处一直蜿蜒向上伸长。
老和尚并没有理会这个小男孩,只是看着中间垂头的那个,继续问道:“知道错了吗?”
中间的小孩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知道了,我们不该枉造杀孽,毁人修行。”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被旁边的小孩一把推倒在地,手被蹭出了血,因为倒地,清然他们看到了他的模样,他的嘴巴到喉咙的地方死死的缠着一条白蛇的虚影,只是这虚影无法深入,只能缠在他的脖颈处。
“众生修行皆不易,既知错,那便赎罪去吧。”
说完,老和尚站了起来,面对着清然他们的方向,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此时清然才发现,他的脚上并未穿鞋,那些血蛭遍地爬,可他却像是害怕踩到对方似的,每一步都轻轻的,及时避开了血蛭,而那些血蛭也并未靠近他身边。
明明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可却让血蛭都无法近身,这有点超出清然所能理解的范围了,便看向了柳狐。
“真正有德行的人,无论修为高低,邪祟不侵,众生皆护。”
柳狐说完指着地上的血蛭,只见它们自动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慢慢随着老和尚的脚步挪动,却始终保持距离,护着他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左边一直闷不做声的小孩,眼神阴沉沉的看着老和尚的背影,从自己的布兜里拿出了一个陶罐,中间的小孩正想阻止,却被另一个制住了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