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祁面对漓墨不敢有丝毫不敬,她知道,这是师尊给她的机会,若不是师尊,她连漓墨的面都见不着。
子祁双膝跪地,恳求道:“您说我爬上来,就帮我救我哥的。”
漓墨看着子祁,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指甲:“本尊从不食言,不过,能不能救,就看你自己的了。”
“你说,我做。”
看着子祁着急的模样,漓墨轻笑着说道:“你哥的神魂都已经消散了,天地之间就连他的残魄都没有,身为轮回伞的主人,你应该知道吧。”
子祁点了点头,轮回伞可引渡世间亡灵,也可查世人,无论是什么世界的,也无论是神是人,是妖是魔,无论死了还是活着,只要有他的踪迹,在轮回伞下都无所遁形,可她找不到哥哥,只能说明哥哥已经消失了,可师尊说,哥哥有一线生机。
她找了很久很久,才明白过来,师尊说的一线生机,原来竟然是让她炼就神魔之体,然后淌过混沌流域去见漓墨,漓墨才是哥哥最后的希望。
漓墨有些好奇,玉子祁的接下来的答案,便直接说道:“要救你哥,必须要用我的神骨,而我的神骨就在你的轮回伞里,你只需要将伞柄轻轻一捏,就能取下,然后,就可以救你哥了。”
“那轮回伞?”
“就没用啦,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要伞,还是要你哥?”
子祁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选择题,她想要救哥哥,可是轮回伞是师尊的,她答应了师尊要给轮回伞找到合适的执伞之人,她只是帮师尊代为保管,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去毁了轮回伞呢,这不是辜负了师尊的信任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
看着玉子祁纠结的表情,漓墨不嫌事大的说道:“有啊,当然有啦,你可以把风清然的伞捏碎,那里一样有我的神骨,再不济,你还可以继续爬上九十九重天上,越过混沌流域,穿过混沌寒渊,上真正的神界去,随便杀一个神,取他的神骨,我依旧帮你救你哥,只不过,这神你得选好,修为不高,神骨不是金色的不能用。”
听到漓墨的话,玉子祁整个人都愣住了,清然的伞当然不能动,上到真正的神界,拼下命还是可以的,可要用金色的神骨,这怎么可能,金色的神骨只有神尊以上才会有,面对这些真正的神,她还没动手,就已经被天罚之雷劈死了吧。
真神和下界这些自以为是的神可不一样,那是真正的天威不可犯。
“没其他办法了吗?”
看着神情慢慢生无可恋的子祁,漓墨眉毛上扬,左手摆弄着自己银白的长发道:“有啊,如果你那个蠢蛋师尊没死的话,你倒是可以剜他的骨头,就他那好老人的模样,一定会答应帮忙的,别问来问去了,其他的你都做不到,二选一,说吧,要伞要人。”
看着玉子祁丧得不行的表情,漓墨瞬间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问道:“赶紧的,别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玉子祁艰难的摇了摇头,撑着长戟站了起来:“师尊信我才把轮回伞交给我代为保管,我不能辜负师尊,用我的命换我哥可以吗。”
玉子祁此刻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真正的神界,她根本没办法上去,她现在的身体处于崩溃之中,就连混沌流域她都趟不过,还是漓墨救下了她,神界她怎么去得了。
子祁唤出轮回伞,双手死死的握着手柄的位置,处于天人交战之中,她明知道不能这样做,可,哥哥怎么办?
“小妹,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守不住自己的本心,这个世界已经很乱了,若是连我们自己都随波逐流,那和欺负我们的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脑中蓦然闪过当年哥哥进入云天秘境前对她说过的话,子祁一狠心,将轮回伞用灵气包裹着,送到漓墨身边,眼中一片死寂。
“哥哥绝不会让我这样做的,伞,你替师尊收着吧。”
说完,转身离开,一步步走到了悬崖边上,任凭强风吹过,子祁扬着头,努力遏制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对不起,哥。”
子祁生无可恋的看着山底收起长戟,一跃而下,毫不留恋。
“人小孩都快死了,你积点德吧,别玩了。”
神女鸢睁开了沉睡中的眼眸,无奈的说着,然后用绕着聚鸢山的尾巴,轻轻的拖住了寻死的子祁,将她送了上来。
“小鸢儿,你这也太多管闲事啦,死了多好啊,我想死还死不成呢。”
看着身体已经完全崩坏的玉子祁,漓墨嫌弃的看了一眼,准备离开,却被小白拦住了。
只见一个异瞳白发的小男孩,唇红齿白,一袭白衫,双膝跪地,乞求道:“主人,求您救救她吧,她真快不行了。”
小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漓墨,他知道,他不该干涉,可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玉子祁死去,无论主人要怎么惩罚,他都承受。
“好啊,用你的命来换。”
漓墨冷漠的看着小白,和平时的时候,判若两人,从漓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小白瑟瑟发抖。
小白强忍着心底里的恐惧,匍匐在地上:“谢主人成風雨文学完话,漓墨冷眼看着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小白的身体瞬间被一股燃着蓝光的黑色火焰包裹住,不过一息的时间,就烧成了灰烬。
神女鸢冷眼看着这一切,见漓墨一副成全别人的模样,轻轻用尾巴抽了她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就在漓墨准备离开的时候,轮回砂嗖——”的一声出现在她面前,一条纯白的抹额从伞中落下。
漓墨接过,上面确实有离天的气息:“他是想要我救玉子祁她哥?”
轮回伞停在半空之中的身子不停的前后摇晃,像是点头一样。
漓墨眼泛寒意,用力的握住抹额,身上不停地泛着猩红的的血色之气,残暴的威压像是冷冽的寒风,将周遭的一切全部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