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相视一笑,过去的那些个争执和不快仿似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前段儿不是对外宣称你病了吗?武安侯府的姜三姑娘姜媛就来了,来了好几回,说是探望你,你根本就不在府中,我们自是拦着不让的,这份情谊你可得好生珍惜着”。
“好,我过两日去她府上瞧瞧她。”林卿月还惦记着姜媛欢喜李文的事儿呢,“对了,媛儿那边的婚事可有着落了?”
林夏自是明白林卿月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没有,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皇后没再提此事,靖王更是说百姓们无归处,他没有脸面成家,一直拖着呢。”
林卿月都忍不住在心头冷笑三声了,这般冠冕堂皇,也无外人人人都没瞧清楚他的真面目,只当他还真是个什么和善的人,其实不过是一跳梁小丑!
林夏见林卿月对此没说什么,还分外诧异:“我又当你要说靖王是个伪君子呢。”
“我是这样的人吗?”林卿月夹了一筷子咸菜往嘴巴里送,嚼了两口后,忍不住抬头同林夏笑道,“其实我在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百八十遍了。”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呀1林夏最后无奈道。
两人用过饭后就商议着一道去廊下坐着,边赏雪,边烹茶,也是快哉!
摆好小桌子,然后一边放一张矮凳,再将茶具都给一一摆好,最后给小炉子生上火,看着袅袅烟雾升起,倒觉出了几分烟火气的幸福感来。
林卿月的点茶技艺比林夏好多了,林夏便坐在一边儿为林卿月绣起了锦帕,时不时抬头看着林卿月用茶筅点茶。
“对了,你可曾去拜见父亲了?”林夏问道。
“姐姐,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卿月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儿睡过头了,便没去,今儿一大早他又去上朝了,只有看今晚了。”
林夏嗔怪地看了林卿月一眼,没有戳破她那点小心思。
林卿月讨好地笑了笑,将点好的第一盏茶放到了林夏面前。
就在这时候,段玲雪来了。
“姑娘,明成公子的夫人来了,说是想见见您。”
林卿月和林夏视线交汇,彼此都知道她来此是为何。
“将她打发了吧,就说我昨儿不察,又受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她。”林卿月叹了口气,“这遭她该是会明白我的意思,知难而退吧。”
林夏放下手中针线,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掩面,抿了口茶后才道:“说不清,刘家嫂嫂也是个可怜人,被婆母立规矩欺压,丈夫又是个不成器的,还成日里去外面寻花问柳,偏生她是高嫁,娘家人给她撑不了腰。”
林卿月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见得段玲雪还在一边儿等着,道:“等着做什么?去吧。”
段玲雪原以为听了林夏的话林卿月会松口,没成想还是不见,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出去了。
“真的不见啊?”林夏试探着问道。
林卿月摇了摇头:“若是她想脱离这苦海,我还能佩服她,说不得会帮一帮她,若是她一再被自个婆母逼着来跟自个那不成器的丈夫求情,我没法子帮她。”
似乎是段玲雪跟刘氏说了林卿月不见她的事儿,怡潋院外面突然闹了起来,刘氏更是不顾脸面大声高呼了起来。
“六妹妹,六妹妹,你听得见吗?你是个福气深厚之人,求求你,见见我好不好?我不是以嫂子的名义来的,是我自个,我自个想要见见你,求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这自称就耐人寻味了。
林夏将自个绣出的花样递给林卿月看了看,趁机问道:“这样你可愿见一见她?”
段玲雪见得刘氏这样很是不忍,劝道:“夫人,你就回吧,我们家姑娘身子真的不适。”
“段玲雪姑娘,求求你了,你再去同六妹妹说一声好不好?”刘氏竟客客气气地将段玲雪唤作了姑娘。
段玲雪万分惶恐,又在劝着刘氏。
林卿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给了一边儿守着的春花一个眼色,春花会意,往怡潋院的院门口行去,而秋菊则妥帖地再去寻了张小矮凳来。
林夏瞧着,松了口气,笑道:“萧统领给你拨来的这两个丫鬟当真是好用得紧。”
林卿月点了点头,笑得开怀:“是啊,春花和秋菊做事都很妥帖,段玲雪呢,也很好,可以陪着我闹。”
段玲雪一进门就听得这话,是心中熨帖,回来后乖乖站到了林卿月的身后,而刘氏则怯怯懦懦地站在院子里,不敢往廊下走。
林卿月和林夏起身同刘氏行了个礼:“嫂嫂近安。”
刘氏抹了把脸上的泪,整理了番衣衫,回道:“两位妹妹近安。”
林卿月抬头朝刘氏望去,却见她原本就小的脸庞这会子更是苍白,衣衫单薄自不必说,竟是连斗篷也没有披,这会子头上、肩上是落了不少雪。
她似是感觉到林卿月在打量她,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一双眼更是惶急垂下打量着自个一身的穿着,似乎也怕自个哪处不体面,惹着林卿月了。
林夏看了看两人,先开了口:“嫂嫂快进廊下来躲雪吧。”
刘氏没动,对着林夏笑了笑后又望着林卿月,是生怕一个不慎惹得林卿月不快。
林卿月暗叹,到底是开了口:“嫂嫂不必客气,茶盏都给你备好了,来喝一杯暖暖吧。”
话罢,她转道又低声吩咐春花去屋里拿个斗篷来给刘氏披上。
刘氏听得林卿月松口了,面上一喜,也不敢耽搁了,忙走到了廊下。
林卿月将人引来坐下,见得刘氏就要开口,指了指桌上的茶盏道:“先喝盏热茶暖暖。”
这会儿春花也将林卿月的斗篷拿了来,轻轻地给刘氏披上了。
刘氏伸手拉了拉身上的斗篷,眼眶竟是直接红了,受宠若惊道:“这是六妹妹的斗篷?这怎么使得呢?”
“无碍,嫂嫂披着就是,若是嫂嫂受了风寒我才是罪过大了。”
林卿月倒是从不在意这些,不过一件斗篷罢了,只是见得刘氏这般模样,心头莫名一抽,这人怕是不单嫁人后不好过,嫁人前的日子也算不得多受父母珍视。
这不,刘氏捧着茶盏看着林卿月,眼瞧着泪珠子就那样掉了下来,一个不小心一滴泪就直接掉在了茶盏里,溉起了缕缕水珠,可她什么也没说,毅然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