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队伍终于走出了这片峡谷地带,在他们的视野中,也出现了不死族大军的身影。
此时此刻,不死族大军就驻扎在峡谷之外,一眼望去,黑漆漆一片,无穷无尽。
只见这片空间的上空,被一朵黑云笼罩,太阳还没有落山,但就已经是一片黑夜的景象了。
九公主站在峡谷出口的高山之上,她观察良久,目测出来那些不死族大军离峡谷口的距离。
不超过一千米!
这是魔晶炮的有效射程!
之前在峡谷中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动用魔晶炮,一方面是担心魔晶炮的威力太大,将整个峡谷都给毁掉,到时候虽然能够对敌人造成有效杀伤,但是他们也将被堵住路口。
另一方面,九公主准备让这超级武器在亮相的时候,就爆发出来最大的杀伤程度!
如果她一开始就在峡谷中使用了魔晶炮,绝对没有在此时使用魔晶炮选择的时机更好。
九公主独眼巨人找到合适的位置,一字排开,将魔晶炮架好。
不死族大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死亡笼罩了。
第二使徒此时正在一座黄金大帐之中,他检查着大王子身上的伤势,眉头一直在紧皱着。
“大王子殿下,您的这条腿已经断掉了,里面的骨头已经摔得粉碎,即使用最好的伤药也是很难再修复如初的。”
大王子躺在病榻之上,一脸的惨白。之前在峡谷中行走,因为受到了那杀神的惊扰,大王子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把腿骨给摔断了。
“圣水呢!我们还有很多圣水,用圣水也不能治愈我的伤势吗?”大王子听完第二使徒的诊断,脸色就更加苍白了。
第二使徒从怀里取出来一个棕色小瓶子,“这是最高级的圣水,也只能先让您的皮肉之伤愈合,但是骨头上的伤势,还是很难修复如初的,必须要告诉您的是,一旦用了圣水,即使以后痊愈了,您也要跛着腿走路。”第二使徒拿着一瓶圣水,倒在了一张白色的棉巾上,他身为当今最为强大的亡灵魔法师,却要用圣水为大王子治愈,想来也是有些讽刺。
“你不是说圣水能让我痊愈吗?为什么我还要成为跛子?”
“大王子殿下,您可能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是,圣水能让您的皮肉之伤痊愈,但对于您骨头的伤势,是不可能修复如初的。”
“我不要成为脖子,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恩……也有,”第二使徒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不过那个方法我也在不死族的身上尝试过,那就是将钢板打进身体之中,固定骨骼,这样您就不用成为跛子了,不过我在正常人身上还没有尝试过。”
“你打算用医治死人的方式医治我?”大王子的脸色冷到了冰点。他也只是质问了一句,如果是放在寻常的医师敢在大王子面见如此说话,非要被以极刑处死。
“这也只是一个建议,不然您可以寻问其他医师。”
“狗屁的其他医师,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我骨头的状况,你是亡灵魔法师,才知道我的骨头已经粉碎了,这种伤势怎么能让其他医师来治。”
第二使徒叹了一口气,“情况我已经和您说明了,如果用我手中的圣水,您能免除很多痛苦,如果用钢板来固定骨骼,你未来不用成为跛子,当然我必须要提醒您的是,第二项方法有一定的失败率,而且过程极为痛苦。”
“我不要成为跛子!我也不要尝受痛苦!难道就不能让两种方法融合吗?”
“在治愈的最后,我可以为您使用圣水治愈,但在治愈的过程中,痛苦在所难免。”
“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呢,我会剥离您的血肉,让断骨呈现在我面前,然后我会用这种秘银材质的的金属打进您的骨骼中,将断骨续上。”
“打进我的骨骼?”
“是的,用这种钉子。”第二使徒从怀里取出来一根银色的钉子,“这是秘银打造的钉子,能够与人类的血肉契合,不会产生异样反应。”
大王子听得直皱眉头,他想了想,让人将一名不死族带了上来。
“你先用死人做给我看。”
第二使徒刚刚失去最为强大的贴身侍卫,现在的心情也是极差的,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失去了第一代不死族之后,他也就失去了话语权,未来他还要依附于大王子。
此时的大王子手下还有着忠心耿耿的“长枪”、“利剑”。
嗯……长枪军团长已经战死了,或许他有着竞聘长枪军团长的资格。
第二使徒的心思百转千回,一时间就有些晃神。
“你在干什么?”眼见第二使徒在面前发愣,大王子沉声说道,“快点!”
大王子的语气并不是很好,第二使徒听了,苍白的眼瞳中就闪过了一丝戾气,他说
“大王子殿下,用死人做实验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用活人来做实验,您能看到最直观的效果。”
大王子听了,直接就动容了。“你说得没错,用活人做实验才是正确的!”
大王子唤来一名传令官,问他可有断腿的士兵。
传令官走出去寻找,大王子等了一会儿,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该死,这么半天还没有回来!来人!”
又是一名传令官走了进来,大王子看着传令官那奴才般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把自己的腿打断了。”
“啊?什么?”
“我的命令你没有听清楚吗?我让你把自己的腿打断了!”
那名传令官顿时跪在那里,他满脸都是惊慌的神色,第二使徒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为他讲解说道
“你不用害怕,我会为你治愈的,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实验。”
“简单的实验吗?”传令官喃喃说道,“大人……我……”
“来人!我的将领何在!”大王子忽然大唤说道。
立即有几名兵团长级别的将领走进了营帐,他们满脸悲凄,因为他们的长枪军团长就死在了昨夜的峡谷之战。
他们走进黄金大帐之后,立即做抚胸礼说道“吾之北方王,谨听您的指令。”
大王子也不交代原因,直接指着传令官,命令说道“将他的腿打断。”
一名兵团长来到黄金大帐的角落处,找来了一块堆放在那里的石头,他来到了传令官的面前。
这名兵团长没有任何的表情,就那么完成了大王子任命。
传令官凄惨的叫声传荡在黄金大帐中,他也只喊了一声,然后就痛得晕了过去。
“去吧,我的亡灵魔法师大人!”大王子迫不及待地说。
第二使徒来到传令官的面前,他摸了摸传令官流血的腿,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一把匕首,割开了传令官的小腿皮肤!
即使是那些身经百战的兵团长们,看到这活剥人皮的一幕,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大王子津津有味地看着,第二使徒所做的每一步,他都认真地看在眼里。
在第二使徒操作的过程中,传令官惨叫着苏醒过来,“腿!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啊!啊!怎么回事?”
“堵住他的嘴。”大王子不耐烦说道。
立即有一名兵团长执行了大王子的命令,传令官的嘴被堵住了,但是那杀猪一般的的声音还是从他喉咙里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第二使徒的实验终于结束了。
第二使徒擦了擦染在手上的血迹,然后用那浸染圣水的毛巾盖在了传令官的腿上。
“需要等上一些时间。”第二使徒说道。
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传令官又是晕过去一次,黄金大帐中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他们寻着闻到看向传令官的胯下。
原来这家伙竟然直接尿了!
离得最近的几名兵团长都是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大王子也发现了不对劲,他看着那里的血迹以及尿渍,看着传令官苍白而又痛苦的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也要经历这么一遭,他忽然就愣在了那里,他的双眼失去了神采,那一瞬间,他仿佛又苍老了十岁。
我这是在害怕吗?
大王子这样问自己。 当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的时候,他确定自己确实是在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第二使徒解开了盖在传令官腿上的毛巾。
大家就都是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名传令官腿上的伤势已经修复如初,第二使徒用匕首割开的皮肤也愈合了,只留下一层浅浅的粉色伤疤,不仔细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大家被第二使徒神乎其神的手段折服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见证奇迹的时刻。
大王子用手里的匕首轻轻刺在传令官的眉心上,一丝流淌下来,传令官开始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第二使徒也就将匕首拿开了。
传令官只感觉自己刚刚在地狱经历了一遭,被恶魔凌辱折磨了无数次。
“啊!啊!啊!”传令官起身之后就不断嘶吼,他瞳孔放大,向着黄金大帐之外逃跑。
没有人阻止那名传令官,传令官跑得飞快,在一众士兵疑惑的目光中、在一众不死族呆滞的目光中,传令官飞速冲出队伍,向着那片峡谷跑去了。
“好了!果然是好了……”黄金大帐中,大王子有些失神地说。
第二使徒擦了擦手中的匕首,缓步来到了大王子的身边,他面色阴冷,目光淡然,“大王子殿下,您觉得我的手艺怎么样?”
“你很厉害。”大王子失神地说。
第二使徒得到赞扬,也只是点了点头,“那现在,我就来为您医治了。”
“不!”大王子忽然断然说道,“我要选择第一种方式。”
“什么第一种方式?”第二使徒疑惑地说。
大王子下令让无关的人都走出黄金大帐,然后他才对第二使徒说“我不要感受那样的痛苦,所以就用圣水来治愈我吧。”大王子没去看第二使徒的眼睛,他不想暴露自己的恐惧。
但是在第二使徒的面前,一切都被看得透彻无比,他直接透过大王子那华丽的衣服,看穿了那埋藏在最深处的恐惧之心, 他没有什么过多表示, 只是按照之前的说法,又问了一句
“您不担心会成为跛子了吗?”
“不担心了,就这样吧!”大王子心想,以后出门就让人抬着自己,绝不在人前走路。
第二使徒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按照大王子的意愿完成了一切。
只需要将一整瓶圣水大王子的伤口上。
很简单的就完成了。
第二使徒走出黄金大帐,他心里还在因为第一代的死而悲痛着,第一代的死意味着他的实力大打折扣,他需要找到新的贴身侍卫。
第二使徒走在不死族大军中寻觅着。
看着无边无际的不死族站在面前,第二使徒的心情又是放松了下来,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力量。
这几天之中,包括在无尽长城和面前的大峡谷中,他近乎损失了超过三十万名不死族!
他打算将自己的损失转移到南方的人类身上,既然北方的敌人打不过,那么就先回到南方,再屠掉几个城市,让他的不死族大军恢复到百万之数。
届时,绝不能再这样愚蠢地走进敌人的陷阱了。
是的,即使经历了两场失败的战争, 第二使徒还是认为他们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局,他依旧觉得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第二使徒在不死族大军中行走着,忽然,他停在了一名拥有金色头发的不死族面前。
这名不死族长得很是高大,手中拿着一柄满是豁口的手斧,他的右臂呈现出了病态般的紫色高高肿起,比起左臂要庞大两圈。
可能是由于不死族中少见的金色头发,也可能是由于这名不死族的紫色巨臂,第二使徒多看了他两眼。
“你叫什么名字?”第二使徒仰着脖子,盯着那张死人脸问道。
只听这名不死族用沉闷而又嘶哑地声音,一字一断说
“弗——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