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取的太简单了,会不会显得特别没有文化?要是取的太复杂了,那会不会有人看不懂?
就为了取名这事,何田田抓耳挠腮的从早想到晚。
孩子们也在积极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可综合下来还是没有达到心里预期的结果。
没办法,这天一大早,何田田便琢磨着来到了赵婶子家门口。
今天孩子们休息一天,都不用来上学堂。平日里热闹非凡的赵家院子,此刻也冷清了下来。
何田田刚想要上前敲门,便看到王大壮一脸傻笑的,边走便笑。
那样子,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
何田田好久没见到王大壮了,很是热情的主动打了招呼。
“大壮,今日咋没去矿里上工啊?”
王大壮立刻被喊回了神,他收起了脸上的傻笑。说:“俺今天有事,就没去了。”
何田田见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啥事啊,看你这乐呵呵的。”
王大壮一听,忍不住大笑了两声。这么高的一个汉子,脸上竟也起了潮红。
“嘿嘿,俺……俺今天要去相亲嘞。”
何田田很是意外,“那恭喜恭喜啊,对方是哪里的啊?”
王大壮很是不好意思的说:“程家庄的,村里的老红介绍的。约了就在前面,俺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嘞。”
程家庄?何田田对于程家庄没啥概念,不过她知道老赵家程氏就是这个村的,人品不咋样。
不过人家赵亭长家的大儿媳程樱,不也是程家庄的么?那就还不错。
所以,这还是挺分人的。
何田田不知道该说啥了,祝福的说了一句。
“那祝你相亲成功。”
这样文邹邹的话,王大壮还听不习惯。他傻笑着满嘴的谢谢的走了。
何田田敲开了赵言家的院子的门,赵婶子一看是何田田来了,那声音大的附近五六户人家都能听得见。
“哎呦是丸子娘啊,您大早的来俺家是有啥事?”
前几日赵丸子拿了崭新的笔墨纸砚,来送给她家赵言。赵婶子那心里感激的,还没来得及上门亲自感谢呢。
“赵言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在家在家,言儿……”赵婶子赶紧转身回屋子里喊赵言,“言儿,你何婶子来了。”
几乎是话刚落音,赵言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双手在前作了一个揖,恭敬的打了招呼:“婶子。”
虽然见惯了赵言这读书人礼貌拘谨的样子,可此时的何田田还是有些不自然。
她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来找言儿,是想请他给我店铺取个名字的。”
“啥?店铺?”赵言娘眼睛都亮了,“我的天啊,丸子娘你啥时候开铺子了?”
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天大的事情她咋到现在才知道!
“刚盘算好,还没有开业呢。这不全村里就赵言书读的多,所以想请他看看呢。”
赵言也显得挺惊奇的,对这事显得也很上心。
“婶子,不知你这铺子是做什么声音?我好想想取什么合适……”
何田田仔细介绍了一下,“就是卖些小的吃食啊,早饭,午饭,晚饭都卖……”何田田又把暂且定的几种吃食也说了出来,反正还是比较杂的。
现在城里的吃饭的地方,一般都是中午才开始营业。早饭和晚饭,都是有专门的铺子。
像何田田这样全天都卖吃食的,还是独一家。
“就是想要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让人一看了就知道这是个吃饭的地儿。”何田田最后又补充道。
赵言眉头紧锁着,认真的在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他拿着平日教学的小树枝,一边想一边在地上笔画。
过了一会,倒是赵言娘有些坐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子,“哎,不就是个酒楼的名字嘛,这有啥难的。”
她这个儿子读书也不知道读哪去了,想个名字都这么磨磨蹭蹭。
“就叫家的味道,这不挺好嘛!”
何田田一听,这名字还挺现代的。
你说它土吧,好像也不土。你说它好听吧,也听不出来。
赵言娘看了看何田田,又看了看自己的好大儿。于是便解释说:“俺之前每次进城给言儿送吃食的时候,总是听那些在外求学的孩子们说想家,想吃家里的饭菜了。”
说到这个,赵言娘又不免有些心酸了。她家言儿这十几年读书,受的苦真的太大了。
“丸子娘你想想,那些出来吃饭的孩子,要是看到你这个店名,那肯定进去光顾你生意啊。”
何田田没好意思说自己铺子距离白鹿书院隔了好几个巷子呢,不过她突然也觉得这个名字还行了。
“很温暖的一个名字,赵婶子,还是你有才,就它了!”
这个名字,倒是很符合何田田开铺子的初心。
就是让那些在外漂泊,忙碌的人吃到家乡的味道。
赵婶子当了一辈子的村妇,大字都不识一个。这会子竟然被夸有才,她心里高兴的不行。
“真的?丸子娘你不是在说笑吧?”赵婶子还是不太敢相信。
赵言也说:“阿娘,这个名字真好。”
勾起了他在书院读书时,每每念家的情景。
赵言这阵子也打算去城里一趟呢,先前书院要给他举办迎采仪式,可因为后来瘟疫的事情一直没有进行。
这几日他频繁收到书院夫子的来信,迎采仪式就定在本月二十八,是个吉利的日子。
想到这里,赵言好奇的问了一句,“婶子,您这饭馆几号开业?”
何田田想了想,说:“就在后天了,二八好日子。”
赵言一听,很是大喜。
“那太好了!后日书院要举行迎采大典。届时我在大典上好好给婶子宣扬一番,让他们去光顾光顾你的生意。”
何田田开心的不行,“那太好了!我回去再去做几个方案,活动当天肯定有折扣。到时候再做几个针对于书院的学子的优惠活动。”
赵言虽然有些没太听懂,但大致应该就是说可以便宜吧?
临走时,赵婶子高高兴兴的把何田田送出了家门。
出了门口,赵婶子往家里看了一眼,见赵言没有跟上来,才不好意思的问:“丸子娘,你那酒楼大不大?”
何田田摇摇头,“不大。”
可以说是比较小的了,虽然是二层,但是二层她暂时是打算用来住人的。
所以也就只有楼下大厅,而且桌椅摆放的比较满,看着怪挤的。
“额……俺的意思是说要是日后你那酒楼生意好,需要人干活的时候,考虑考虑俺。”赵言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也是存着私心的,现在先预留名额。
因为过了今年,她家言儿就要去书院进修几个月,然后再赶往京城赴考了。
要是她能一直留在城里,也好照顾她儿子不是?
何田田立刻就答应了下来,“那没问题啊!现在家里也有活要干,要是忙不过来肯定要请人干活的。”
赵言娘很是开心,“嘿嘿,那说好了哦。你放心,俺身体好有的是力气嘞!”
这一点,何田田先前是见识过的。
割水稻干农活的时候,赵婶子比她家男人还有力气。
“咦……”赵言娘看到村口的那一幕的时候,八卦之心再次崛起。
她捅了捅何田田的肩膀,悄摸摸的说:“看,咱们村的老红又在说媒哩。诶?那不是王大壮那小子吗?”
王大壮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几亩薄田。
在长丰村里,没有亲戚的帮衬,导致他二十来岁还没娶媳妇哩。
何田田刚刚已经跟王大壮打了招呼,知道了情况,所以不太想去掺和。
她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就开始赚钱养娃了。
命运对她来说,还真是格外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