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能明白师姐的套路,无论汪仁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可以把汪仁老师塑造成那种嫉恶如仇的范本。在李强的心里,李强一定认为,汪仁是因为他贪污、养小三,才对付他的。还有,和李强相关的任何人一个出事,李强都可能用其他的方法去衡量这件事情,毕竟他所处的位置不同,城府也深。
但是,死掉是青苹果,就完全不一样了。青苹果是李强的挚爱,是李强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人,这样的人死了就是一个宇宙大爆炸的导火索,彻底把李强和汪仁分成了两个极端。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
……
形势我还是明白的,但有一点我不清楚,李强和汪仁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让李峰去报仇,到底是图的什么啊?
师姐果然不是一般人,她的思路让人捉摸不透。如果,她仅仅是思维跳跃,诡计多端,那还好了。师姐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为了布局,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当年,她为了得到我,她不惜杀掉一个孩子,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没有办法原谅她了。
现在,和师姐合作也是迫不得已,但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师姐的身上,她可能有药,也可能没有,就算有,她会真的给我吗?她一定会提出要求,是我们不能接受的。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不接受,有药的师姐也不会发什么菩萨心肠,她会眼睁睁的看着骆珞死掉。
……
李峰答应我复仇之后的第二天,我又一次来到了医院。骆珞已经睡了,于小珞正在整理她收集来的资料。
“你怎么又来了?”
“姐,你最近帮骆珞测过听力吗?”
“真不是听力的问题,入院的时候,我们测试过好几回,骆珞的听力一点问题都没有,她就是……”
我打断了于小珞,认真的说:“骆珞测听力的时候才五个多月大,现在她已经七个月大了,我们可以再测一测。”
“对一个幼儿来说,两个月,听力是不会发生变化的啊,这里的主治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姐,你信我一回吧。”
于小珞纳闷的看着我,我无奈的说:“如果骆珞听力没有出现问题,你就当我胡思乱想。”
“好吧!”
……
于小珞把这件事情和大夫说了,大夫也不认为该检查听力和视力。不过,因为于小珞坚持,大夫也同意了。
检查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骆珞的视力还好,听力有明显下降的现象。
主治医生看着检查结果,一脸迷茫,自言自语的说:“不应该啊,儿童自闭症,不应该出现听力的问题啊。”
于小珞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些喜色,问大夫:“是不是误诊了啊。”
主治医生没有说话,我把于小珞拉到一边:“姐,咱们转院吧。”
“去哪啊?”
“人民医院。”
“去那里干什么啊?那的医疗设施和水平还不如这个医院呢?”
“虽然没有公告,但只有人民医院通过基因疗法,治疗过这种疾病。”
“什么疾病?儿童自闭症吗?”
“骆珞得的病不是儿童自闭症,是一种叫戴萨克斯症的病。”
听到我这么说,于小珞用一种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朝着大夫走过去,她查的资料里,都没有戴萨克斯症这个说法。
因为这种遗传性的疾病,在国内几乎是没有的。
我看着于小珞和主治医生交流,心如刀割。刚才,因为检查到骆珞听力下降,于小珞一度以为医生误诊了。
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医生一定是误诊了,但戴萨克斯症比儿童自闭症更加的恐怖,得了这种病症的患儿,基本上都是早夭。
……
主治医生听到于小珞提到戴萨克斯症,也表现出了一定的疑惑,大夫表示,他要让骆珞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通过会诊,确认这个事情。
整整一天,我都陪着于小珞给孩子做检查。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医院食堂买了一个饭,把孩子接过来之后,把饭递给于小珞,于小珞吃了几口,就唉声叹气的放下了。
“姐,你自己的身体不能垮了啊,要多吃啊。”
“唐南,你和我说实话,你是怎么判定出骆珞得了这个戴萨克斯症的。”
“不是我判断出来的。”
“那是谁。”
“曹倩。”
听到我这么说,于小珞愣了一下,眼睛很锐利的盯着我,我有些躲避。但是,于小珞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本质。
“她威胁你?”
“嗯!”
“唐南,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无论骆珞得了什么病,这是我的命运,和你无关。还有,你别相信曹倩的话,这个女人是疯的啊,她的确很聪明,但她充其量就是一个谋局者,她不会治病的。”
“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这是敷衍我吗?”
我明白于小珞,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不会给我添麻烦。如果我坚持,就怕于小珞去别的医院,反而耽误了骆珞的病。
“姐,我问你,曹倩是谋局者,那我呢?”
“你?”
“对,我是什么?”
“你也是谋局者啊!”
“对,我也是个谋局者,我还不单单是个谋局者,我是谋局者第五十六代传人,这代表着我身在江湖,江湖就得臣服于我。曹倩在我面前耍手段,无异于玩火。”
于小珞抿着嘴看着我,我看着她,面容坚定,并且后退一步跪在地上:“姐,你一直都相信我的,求你了,相信我最后一次,听我的,我一定拼尽全力救回骆珞。如果我做不到……”
咚的一下,还没有等我说完,于小珞狠狠的给了我一脚,把我踢到在地:“说什么废话呢?你想让我帮你就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的,现在就转院。”
……
我提前让常大春联系了人民医院,他开车来接的我们,于小珞抱着孩子,我拿着东西。上车之后,于小珞客气的对常大春说:“常大哥,辛苦你了。”
“小珞妹妹,可别这么生份,咱都是自家人。”
我把话茬抢了过去,问常大春:“常大哥,我说的那个大夫联系了没?”
“老主任已经退休了,大黄和胖子已经去请那尊菩萨了。”
于小珞有些纳闷:“请谁啊?”
“当年治疗戴萨克斯症是以黄有道为主的一个医学团队,在这个团队里,黄有道最为重要。但是,团队靠一个人是不可能运转起来的,所以,黄有道教授还有个助手,负责整个团队的调配。这个助手姓杜,也是一名主任医师,还是遗传性神经性疾病的权威。”
“北京还有这样的人?”
“北京广场上那些跳交际舞,练剑的老人,说不准就是哪个领域的专家,藏龙卧虎啊!”
这时候,大黄电话打过来,我刚接起来,他就急着说:“唐南啊,这次哥哥我没完成任务,那个姓杜的老头,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愿意回医院。”
大黄声音挺大的,于小珞都听到了,她抿了抿嘴,爽朗一笑:“既然老教授不愿意来,那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呢?”
“放心有我。”
我安抚完于小珞,然后和大黄说:“大黄哥,你再去一趟杜教授的家里,和他说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黄有道。”
……
我们去医院办好了住院手续,主治医生看了看骆珞的检查结果,面色为难,只是说在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
这种安慰性的语调,于小珞听得最多,都麻木了,只是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
我和她一起在医院里陪着骆珞。外面传来骚动,病房的门被护士打开了,一个老教授,头发花白,被各位主任众星捧月般的围绕着。
进来之后,他看了看骆珞,又看了看病历。
眉头一皱,然后就给骆珞确诊了:“没错,这个孩子的得的一定是戴萨克斯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