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妍的事情和汪仁有分不开的关系。汪仁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在我和她的赌约期间,相关部门已经同意了高子妍取保候审。
“唐南,谢谢你!”
高子妍还是那样厉害,像个邻家女孩一样亲切自然,没有什么豪门的架子,也没有插足别人夫妻生活的感觉。如果不是秦思思说高子妍是喜欢我的,以高子妍的态度,我的判断绝对是,两人就是纯粹的朋友。
“不用,咱们都是朋友。”
以前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方自然,现在说这句话,心里有波澜,心里总想着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和高子妍说清楚。
“我去饭店吃饭应该没有问题,咱们见一面啊。”
高子妍发出邀请,我用恰当的理由拒绝了。
“不了,我现在不在北京。”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子妍的声音才略带些失望:“我这才取保候审,你就不打算帮我了。”
“没有,保准把你送回香港去。”我说的是实话。
“那你去哪了啊?”
“大山里。”
高子妍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问了几句之后,就很识趣儿的说:“大忙人,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回北京,咱们在聚。”
……
作为东北人,我真的不太了解山里人这个概念。因为我们那边没有那种特别高的山,走在马路上,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油田也好,田地也好,都在你开阔的视野范围内。
可李峰的家乡不一样,从北京出来,几个小时的国道之后,开始进了山路。山路陡峭不说,渐渐的,视线的范围也不大了,周围都是山,数不清的山脉。
那些村庄就藏在山脉和山脉之间,有的几所房子就叫一个村,有的倒是居民多一些,但家里地界开阔,每家院里能停上几辆卡车。他们分布稀疏,有的住在山边,有的在田地边。贯穿村落的小路,也是上下起伏,遇到的是一张张质朴的脸。
……
李峰的家乡就是这样的村落之一,很难想象,从这样地方长大的人,是一个天生的谋局者。天生谋局者是我从汪仁对李峰的评价,给李峰起的绰号。懂事之后,就能为了生存而谋局,无师自通,这样的人还不算是天生的谋局者吗?
大黄在忙饭店的事情,我就让常大春开着车陪我来的。很难有两个人的相处机会,我干脆的问他和肖子安相处的怎么样?
“安晓月。”
常大春很专业,强调了一下肖子安的新名字。
“你和安晓月相处的怎么样?”
“还行,搭伙过日子呗。”
常大春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更担心的是肖子安,因为我知道肖子安的取向问题。思考了一会儿,我还是问了:“你们有没有?”
“当然有了,都是夫妻了。”
“哦~”我尴尬的停止了这个话题。
“我知道安晓月以前的事情,她都和我说了。先婚后爱,这种事情总是有的。唐南,你是我兄弟,我和你说实话,安晓月不喜欢我,和我一起过日子,上床,都是为了她的儿子。而我也知道这一点,愿意陪着她演戏,是我喜欢她。而且我相信,相处久了,她也会喜欢我的。”
常大春的坦诚让我面红耳赤,心里还有点小愧疚,要不是我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他也不用经历这样的情感经历。
“对不起,常大哥,把你牵扯进来了。”
我实话实说,可常大春有些不高兴,把脸一拉:“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对她有好感的时候,你都不在北京。唐南啊,不是哥哥我说你,前些日子你在北京精神失常,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心理压力太大了,你不要觉得这个世界就你一个人可以化解难题,每个人在自己的家里都像超人一样,特别是男人。现在,我,我的女儿,安晓月和她的儿子,我们重新组成了一个家庭,我们就有责任维护好这个家,而我也会成为这个家里顶天立地的男人。”
……
我相信常大春的话,这些年他一直都是我们的大哥,使我们的榜样和骄傲。
李峰的家乡差不多快到了,我却接了汪仁的电话。
“你去李峰的家乡了?”
“是的,师伯,您派人跟着我呢?”
汪仁笑着回答:“别逗我开心,你心知肚明,在北京我可以派人跟着你,到了山里,我怎么跟啊。”
“那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认为就算是汪仁知道我的行踪,也没有必要打这个电话。
“北京这边有人跟着你,已经有人给我汇报了。说你和常大春一起开车今天早晨离开了北京,他们问了我要不要跟着,我说不用。我猜你就去李峰的家乡了,不过还是有给你打电话的需要,可今天太忙了,这时候才打给你。”
“师伯有什么嘱咐的吗?”我这句话带着点讥讽的味道,汪仁轻松化解:“有,那里的铁锅炖鸡很好吃。”
“您来过?”
我心里一惊,如果汪仁来过,那我做的一切还在她的掌控当中。汪仁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她改变话题说:“因为手下是跟我这样汇报的,是常大春和你一起去的,我忍不住要提前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你一定改变不了李峰……”
“泼冷水?”我语气冰冷。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您说。”
“我觉得你一定改变不了李峰,所以未雨绸缪的安排了第二局,这第二局的人选就是和你一起的常大春。”
“这玩笑开大了?”虽然我这么说,但我很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在你没证明我的理论错误之前,我的判断一直都是正确的,无论李峰也好,常大春也罢,他们的未来都是杀人犯。作为能看懂趋势的谋局者的我,也为此感受到悲哀,但没有办法,一旦被我确定未来会犯罪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命运改变过。”
汪仁越是自信,越能影响我的发挥。我看了一眼常大春,莫名开始紧张加剧。只能认真的做着深呼吸,平复我心中的惊涛骇浪。常大春开着车,也察觉到我状态不对:“怎么了,唐南!”
“没事!”我不想说,这怎么说。
“看着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常大春倒是紧追不舍。
汪仁说的一切太虚无缥缈了,她不能像神仙一样,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从我的角度来讲,这哪里是一个本领,这根本是胡说报道。但是,从我本身所承载的东西来讲,我不敢完全不相信汪仁的话。如果汪仁现在所做的一切,是谋局者的『局』那么这个局最难点就是,作为入局者没有办法识局。
识局是谋局者里至关重要的一环,没有识局怎么谈布局,没有针对性的布局,怎么破局。现在的处境太让人崩溃了,我要不想被汪仁牵着鼻子走,就得摆脱她。可我又没办法做到完全摆脱她,没有她的指导,我做的一切真的像大海捞针一样。现在,以我这些朋友所处的枯井,已经没有时间让我时间让我
李峰的事情,已经开始让我怀疑自己。汪仁老师又在这个时候,扔出了杀手锏,要犯杀人罪的人可是常大春啊。
这个常大春是我多年的好大哥,性情稳重,有良好的社交,现在又有了温情氛围的家庭,你让我怎么相信他会犯罪呢!
李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常大春的阴影又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了过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常大春还等着我回答呢,我要怎么回答?突然,我看到了村庄的牌匾,立刻改变话题说:“这是不是就是李峰的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