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暮来的时间很巧。
虽然说,在娱乐圈拍戏,逢年过节都不放假是常态……
但是,上面的制片人和导演,多多少少要照顾到剧组成员的情绪,会放半点假,或者尽量少安排工作之类的。
再加上明黛戏份临近杀青,本来就要少很多。
所以和暮来了之后,她能陪他的时间很多。
如果要拍戏时,和暮就在场边等着。
整个剧组上下以最快速度认识了和暮。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和暮具体身份,但男人身上的矜贵威势,无形中流露而出,让他们状态绷紧、精神高度紧张。
就好像大老板亲自来视察了,直接催使他们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不过,该遇到的难关还是会遇到。
丁锦导演刚喊出这一声。
要说明黛穿着薄薄裙子踩进冰天雪地里,不冷是不可能的。
忽然,她蹲下身,干脆捧起碎雪,拍在手臂和腿部的皮肤上。
这个过程,她的表情在变化、眼神在流转。
“真舒服……啊!”
她不光是麻木、机械地在走。
有不少人都在偷看和暮的表情,以为他会发怒阻止之类的。
刺骨寒冷令她牙齿忍不住打架,明黛硬生生撑住,直到身体已经麻木。
她仰头朝着天,纤细到只有骨架的身体,如此的脆弱可怜,却又美得像雪妖,乌黑长发在雪地里蜿蜒铺开。
丁锦吸了口气,朝明黛露出鼓励地笑,喊出a。
因为拍摄时间线是倒着来的,按照电影剧情,这应该是开场后没多久的桥段。
不过丁锦导演忍着没说话,连明黛的大佬男友都隐忍着没说什么,其他人就更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向来纵容明黛的和暮,这次没听。
他依然自顾自地蹲在明黛身前,将她的双脚视若珍宝般的抱进怀里,用他身体的温度,来帮明黛暖脚。
没有想到,和暮只是在怀里抱了个热水袋,在明黛把羽绒服外套递给他之后,就静静站在那儿,耐心等着。
她小声地说。
这让和暮都不敢说多余的话,沉默着将明黛抱回场边的休息椅上。
“可以开始了,丁导。”
那份珍贵的爱意,在场人人都感觉到了!
一时间,又是感慨,又是羡艳。
场边便有一道迅猛如猎豹的身影纵身跃出。
这恰恰好符合人物的状态,都不需要特殊化妆。
她自嘲而绝望地低声笑起来。
“你太夸张了!”
监视器后的丁锦在为明黛的进步而惊叹,片场其他人同样被明黛震住,人人都说不出话。
明黛迅速进入状态,表情破碎而麻木,可怜自己,嘲笑自己。
说着,还俏皮眨眨眼。
只有明黛,恨不得把小脸儿都埋进羽绒服里。
和暮难得这么执拗,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只用力抱住明黛的脚,让她动弹不得。
整个拍摄过程里都在减肥的明黛,等到今天,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脂肪可以用来抵御寒冷。
“卡!”
然后,他们看着明黛速度逐渐放缓,像是疲惫极了,也不管会有怎样的后果,就直接滚在雪地里,厚厚积雪几乎将她淹没。
和暮隐忍着又问:
好不容易,明黛习惯了冰冷,嘴唇冻得快要发紫。
……
明黛怀里抱着热水袋,身上裹着厚厚羽绒服,又喝着热腾腾的生姜红枣汤……整个人回到温暖里,好像从极致冷冻里活过来了!
他们眨了眨眼睛,转过头……
那白得透明的皮肤,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
明黛第一反应是去看四周,然后才忍着羞窘去瞪和暮,
明黛轻飘飘笑着拒绝了:
“不用,这样少点体验感。”
比如和暮抵达第二天,明黛要拍一场大冬天穿着薄薄衣服在雪地里赤脚行走的剧情——
“知、知道。”
随后感觉到和暮把热水袋塞进自己怀里。
下过大雪的地面,干净纯白,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丁锦微笑着:“不用了,这条过,非常精彩。”
“记住你的状态,你现在连心都麻木了,应该感觉不到寒冷。”
明黛叹气:
可她的五官仍然美得惊心动魄,甚至因为羸弱纤细,在这冰天雪地里,衬托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易碎感。
丁锦导演硬起心肠,拿起扩音器提醒:
“……好吧。”
“快放开!”
她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肩膀布料被撕开吊在一边,头发也经过特殊化妆后,乱糟糟地披在肩膀上,至于脸上的劣质妆容已经彻底花掉。
而其他人就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安安静静站着的和暮不见了。
这明黛哪里知道,努力从和暮臂弯抬头去看丁锦导演。
明黛当即露出灿烂的微笑。
“这场戏不需要拍第二次吧?”
其实开拍之前,丁锦导演建议过明黛,可以在脚底贴张暖宝宝之类的,总比用皮肤直接接触冰雪来得好。
再是坚强如钢铁的意志,也抵抗不住身体上的反应。
一旁和暮抿住唇。
小艾赶紧递来姜汤让明黛喝上一口。
“我已经在用力克制了。”
明黛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明黛几乎是下意识地哆嗦起来。
明黛不好意思极了!
虽说她私底下没少做把腿放在和暮身上的事儿,但这里可是片场!好多双眼睛正看着呢!
明黛试图挣脱,同时眼神不断往四周飘忽,脸红到不行。
她光着双脚,一深一浅地踩着厚厚积雪。
直到明黛一脚一脚地踩着走过,在雪地里留下一长串的痕迹。
咦?
这位和先生什么时候到的明黛身边?
不止是第一时间冲过去,更是极有男友力的将明黛从雪地里捞起,用明黛那件黑色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看不到……
她没穿鞋,要光着脚踩着雪地里走。
和暮声线紧绷:
周围伴随她的动作响起阵阵惊呼。
至于其他看到的人……
小艾不好意思偏开视线。
还有很多人在偷笑。
明黛实在是没办法了,到最后,也只能随和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