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顾长明这句话里带了情绪,说话难免有点重。
魏因哪里会听不出来?
她惊诧地瞪着向来乖觉孝顺的儿子。
“你是在跟我说话?”
尾音拉高,浓浓的不可思议。
而顾长明竟然连解释都没有,就重重点头。
“对。”他冷淡地同魏因对视,“母亲既然不在意,那就麻烦不要介入,这是我和父亲两个人的事!”
魏因的脸一点点涨红。
“你居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顾长明!你是疯了不成?难道顾灵思的疯病传染到你身上了?”
前段时间被顾长明打压到走投无路的顾灵思,彻底放下所有的自尊心,求到了魏因面前,又哭又闹,仪态尽失。
魏因当时在商场购物,公众场合惹来许多人围观,她自觉面子挂不住,于是看顾灵思更是觉得厌烦,认定她是犯了疯病。
现在,魏因觉得顾长明也步上了顾灵思的后尘!都疯了!
顾长明抿唇不愿与魏因继续这段争吵,又冷冷看了顾齐一眼,转身就走。
魏因顿时比刚刚的顾齐还要激动,跳脚嚷嚷着:
“你站住!顾长明!”
险些气个仰倒的她,不假思索就要追上去。
脑袋昏昏沉沉的顾齐觉得头疼,便伸手拉了她一把。
“行了,别去……”
“放开!”
这次是夫妻两人吵了起来。
先是魏因觉得顾齐把自己手拽红了,手链都差点拽断了。
而顾齐觉得魏因纯粹是小题大做,这个时候的问题关键是手链吗?
曾经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俩,现在却翻脸不认人,剧烈的争吵在空荡客厅里回荡,火气在这摩擦里节节攀高,曾经亲密的面具被撕破得扯破,现在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不堪……
顾长明远远看着,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悲哀。
好笑的是前世这夫妻俩都闹得没这么难看,除了陷入贫穷泥沼里的顾齐会日日咒骂魏因,而魏因却连多余关注度都懒得管他,生怕前夫变成牛皮糖黏上来……现在呢,倒是吵得起劲儿。
至于悲哀——
他背后的落地窗外,电闪雷鸣交织,将漆黑的夜幕照得通亮,风雨飘摇之下的顾家老宅,好像一艘行驶在惊涛骇浪上的小船,船底不断渗水,船身即将解体,从此支离破碎……
曾经温馨和睦的家庭,到底是一去不复返了。
“活该啊。”
顾长明轻轻叹气,自嘲笑着。
忽然!
他目光凝住!
眼睁睁看着那对夫妻吵着吵着就开始大打出手——
起初是魏因骂人词汇不如顾齐丰富,嘴皮子逐渐变得不利索吵不过了,不甘心就此输掉的她,干脆伸手就朝顾齐脸上狠狠挠去!
顾齐因酒精作用,反应迟钝、躲闪不及,脸上正正好被魏因新做的水晶甲挠出数道血痕!
他瞬间反驳,反手制住魏因将她推开。
魏因开始疯狂挣扎……
“啊!”
魏因脚下拖鞋不慎滑到,整个人往后仰倒。
而她摔下去前,下意识捉住顾齐的手臂,非要带着他一起摔下。
于是。
魏因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翻了个白眼当场晕过去。
而顾齐虽然没有跟她那样直接砸在地板上,额头却是狠狠地磕在大理石茶几的棱角上,破了条口子,鲜血不断往外涌。
顾齐倒是没有马上晕倒,是先感受到有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抬手摸了摸,看到指尖是鲜红,气急败坏。
“疯女人……真是……”
话没说完,无力往旁边倒去,失去了意识。
“爸!妈!”
顾长明没想到一瞬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他再是幸灾乐祸,也绝不想看到夫妻俩以这种方式两败俱伤!
当即迅速冲过去查看夫妻俩的情况。
表面上顾齐看着伤势颇重,额角血流不止,让顾长明不得不赶紧拽来顾齐刚刚扯下的领带,将它压在顾齐伤口上按压止血。
随后顾长明看向魏因,心里惶然不已,因为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伤口的魏因,反倒有可能伤得最终!
脑震荡、颅骨骨折……后果极其可怕!
顾长明非但不敢动她,就连家庭医生也不敢叫,而是当机立断打了救护车电话!
大雨倾盆的夜晚,整个顾家老宅都浮动着不安宁。
顾宅的佣人们更是看了场好戏,眼瞧着这群表面高雅尊贵、实则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顾家人,现在撕破脸皮,闹得比小市民家庭还要难看,心里别提多爽快。
顾长明陪着救护车一路把父母送到医院急诊抢救,做完检查,处理好伤势,等确认他们都没有太大问题后,又将他们转到VIP病房。
病房特意安排的两间,隔壁紧挨,就是怕夫妻俩醒来后一个不爽再度闹起来,对病情不好。
尽管顾长明已经竭力掩饰夫妻俩晕倒的真相,对外说是他们脚滑从楼梯上摔下来,可是在医院工作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们,早就看出来两人伤势的真正来源,只是悄悄议论没敢声张:
“301和302那两口子,绝对是因为打架闹出来的你们信不信?”
“信啊!怎么不信?一看就知道好吗?”
“天,这年头原来住VIP病房的有钱人也有家庭矛盾,什么时候让我也尝尝这苦头?我愿意吃苦!”
“行了,闹得这么难看有什么好羡慕的,好像他们是顾氏的董事长和夫人,都出身名门,闹到这种程度,跟仇人有什么区别?结婚也没意思。”
“哎,我听说顾氏遭遇了经营危机,该不会是为这闹起来的吧?”
“夫妻大战的话……离婚?小三?私生子?争家产?”
“……”
一时间,那些狗血豪门剧的套路在他们脑子里过了个遍,恨不得八卦到底。
直到护士长过来斥责了几个闲得无聊的年轻护士,他们才各自散开。
顾长明对此一概不知,他以为后续已经处理得够好了,便坐在病房外的长廊,等着他们醒过来。
却不知道,此刻隔着一道墙壁、住在两间病房里的夫妻俩,正在做有关同一个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