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仙姑招手让其上前,眼神在小儿身上停留不过一瞬,“不是什么重症,先放矮榻上吧。”
王芳端着刚烧好的茶水放在蔡仙姑的椅桌上,站在一旁给几位倒了茶水。
蔡仙姑看着王芳点点头。
“仙姑,夕食我就随意做点清淡的可好?”
“好,灶房你也熟悉,做我们几人的就行,客人他们会自便的。”
王芳看了看大堂的几位贵客,看来这群人不太讨人喜欢,仙姑竟然连夕食都不愿为其准备。
“既然不是重症,还望仙姑能够尽快诊治,早点用药早点让儿免受刺痒之苦。”卢治坐在榻边,拉着卢承的手对蔡仙姑言语请求。
蔡仙姑端起茶杯,轻磕茶盖吹了吹热气,细抿一口茶水,放下杯子避其要求,“你说你姓卢,是卢家那一支?”
卢治不知这仙姑为什么不诊治病患,反倒打听其自己家世,不过为官几年,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既然说不是重症,说明这仙姑有把握可以让儿子痊愈,“仙姑可知范阳卢氏?”
“哦,鼎鼎有名的世家贵族,你们卢家家主还是卢烨镇吗?”
“是,仙姑认识我们家主?”
蔡仙姑淡漠的摇头,“不识,卢治与你是何关系?”
卢治双眼诧异望着蔡仙姑,“知道卢治却不认识自己?”
“不知仙姑从何得知在下名讳?”
蔡仙姑嘴唇微勾,放下茶盏,“那倒是巧,我有一故朋收了一徒弟,其族为卢氏,其父为卢治。”
卢治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是了,是了!仙姑故居与天山相邻,我儿又被选为天山神殿的下一代守山人。”
“仙姑得知我名讳也应当,不知仙姑可见过我儿,我大儿刚满周岁就被云游的子遥君带往了天山修仙问道。”
“我与内子这么多年未从见过,如今已别近八年…”
“不知我儿是何模样,山上清苦寂寥也不知我儿可能忍受,”卢治握着拳头低头一脸感伤。
蔡仙姑摇了摇头,“谁与你说天山清苦的?”
不知想到什么,面带微笑,“要说寂寥,姜锦此人就是一个寂字。”蔡仙姑想到姜子遥洒脱豪爽吊儿郎当却收了个老成冷霜的弟子,天天为了让其多几个表情而绞尽脑汁。
“卢郎,卢郎,承儿怎么样?”萧氏进屋一看,好嘛!自己的儿子躺在那里无人问津,生为医者的人却事不关己稳坐高堂。
“怎么还没开始诊治?”
“萧氏,慎言1
萧氏看着老神在在坐着喝茶的仙姑,压着委屈怒火靠做榻边查看自己儿子起来。
卢治也知语气重了些,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假意咳嗽几声,“仙姑与子遥君是旧识,也见过我们大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大郎生活开心与否,是何模样嘛。”
萧氏惊讶转头,狐疑的看了看蔡仙姑,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望着卢治,卢治对着萧氏肯定的点了点头。
蔡仙姑毫不理会下方夫妻的眉眼官司,看着进来的伽伽,“你看看。”
卢治回头,“仙姑这是何意?”
“这种病症,我家姑娘就可,无需老身出手。”
蔡伽看着卢治,微笑着安抚,“这位老爷你放心,其他内疾杂症我不敢狂言,但是小儿病症这一块可是我的拿手,你们让我看看便知。”
卢治迟疑,但是看着上面仙姑一脸淡漠的表情,“这...那好吧,夫人你让伽姑娘看看吧。”卢治拉着萧氏的手,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伽伽你可瞧仔细了,这是阿锦的胞弟,用药时让他轻快点,看这孩子皮娇肉嫩可没阿锦能吃苦。”
萧氏跟自己相公一样诧异的看着蔡仙姑,承儿的兄长那不就是自己大儿!
“阿锦?姑姑你不会说的是姜子鱼那个小老头吧?”
蔓蔓好奇,“伽姐姐姜子鱼是谁?”
萧氏也一脸想要得知的看着蔡伽。
“一个可怜之人。”
萧氏一惊,脑海中已经闪现了所有不好的场景,
蔓蔓:“啊?”
“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姜子鱼从小就守着山可怜,不过姜子鱼本人肯定不这么认为,应该还乐在其中呢。”
蔓蔓:“守山人是什么,是一直要守着山吗?”
“那倒不是,我听姑姑说,子遥叔叔没收徒前,可是常年不在山上的,听说云游四海,走遍了大景朝的疆域,还去了更远的海外和异域呢。”
蔓蔓不解,“那怎么会可怜呢,蔓蔓的梦想也是走遍足下的这个星球,看遍世间的奇珍异事1
“嘿嘿,我也是,这不没出师嘛,你帮我问问姑姑我什么时候能出师了,”蔡伽对着自己姑姑方向朝蔓蔓眨眼。
蔓蔓转头看着仙婆婆,走到蔡伽身侧岔开话题,“这个小公子是什么病症,他身上这么多痘疮,应该很难受吧?”
蔓蔓的疑问也是卢治夫妇的疑问,几人神色各异的望着蔡伽。
蔡伽不好再插科打诨,揭开男童的袖筒,又要去揭开衣领查看。
“娘…”卢承双手捂住衣领一脸不愿的看着蔡伽。
“承儿没事哈,这是大夫,她检查了好给你问诊,治疗了就不难受了。”
蔡伽查看一番心里已有数,“小公子从何时发痘的?”
萧嬷嬷:“回伽姑娘,二郎是自衡州起,身上开始发痒,第二天开始起红疹。”
萧氏:“对呀,我儿一发痒我们就让随行大夫诊治了,说是水痘,我们连夜赶路到安宁郡停留,诊治了一段时间但是毫无起色,对了李大夫也跟来了。”
“伽姑娘,老夫是自小公子大病起一直随诊的,你有什么疑问都可咨询老夫,”李毕生一点都没有对方比自己年轻而心生愤懑,反倒没有给主家解难还心生愧疚。
蔡伽点了点头,恭敬的回了一个医礼,“小公子是否伴有饮食不振,头疼,发热等症状?”
“是的,老夫在痘发初期就注意了防护,以防是水痘传染出去,但是后面伺候的丫鬟和老夫都无不适。”
李毕生摸着胡须,看着榻上的卢承蹙眉,“翻阅了所有的医典,最后实在不知病结所在,可问姑娘有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