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丁文东的主意,那就好说了。人家是外面的名人,有钱人!能和他搭上关系,肯定会多回来几趟的。凭着祝家女婿这层关系,别的不说,这好烟好酒是肯定要多品尝一些的。
余支书笑着说:“原来的丁文东的主意啊!咋不早说?那片荒林子还能种出庄稼来?你想开荒种多久就只管开荒吧!这事儿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什么承包费不承包费的!”
丁文东说:“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们代表的是全村人,村里的利益不能受损失。咱们做事,不能让老百姓说闲话,该有的程序还是要走到的。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时间短了,农田水利改造投入还没回收回来,村里就收回了土地,那损失就大了!”
姚大舅就着急了,问:“外甥!这事儿我可不看好啊!你可想好了,这合同签了,可就板上钉钉了,赖不得账的!那块地可是长不出庄稼的!”
见丁文东含笑无语,老余问:“你想怎么做?先说说计划吧!”
丁文东说:“我准备打两眼机井,盖些仓库棚子,重修一下排水渠,不再让放牛孩随便进出,围沟里面高地种玉米,低洼处种水稻,购置一些必须的机器,全面实行机械化耕作。这个投资有点大,承包时间需要尽量的长些,要是三五年的话,投资还没有回本就结束了,那还不如不干对不对?”
姚大舅问:“得多少钱投资?谁来干活儿?”
丁文东说:“以阿绣的名字承包,姚老虎老表或者是杨文戍来当这个农场老板!所有的机器和建设,都由我来投资。这钱算是我借给他们的,用产出的粮食还账,收获后我找车来过称运走,怎么样?现在的问题是,你们看承包费就不要优惠了,最好在期限上给多延长几年。现在的粮食不值钱,我可能会在里面办个小工厂,总要用到周围的青年来干活儿的。”
阿绣拿来的是两条中华烟,祝老爹给大家每人两盒。阿绣和大妹开始收拾桌子,他们几个就去外面放水,顺便开个碰头小会。
上弦月已经西沉,几个人回到屋里,已经有了研究结果。老余支书看看杨文戍,诧异他一直不说话,就说:“既然老祝你提出这个建议,我们几个商量一下,现在就给你答复。原来和杨文戍谈好的合同再修改一下,这个梨树园原来面积是两百二十亩,被周围村组占走一些,还剩百十亩吧!既然你想承包,这个可以承包给你。承包费的问题,咱们不能给你太低价格,你也知道北边的黄寨村林场,承包费是每年一亩八块钱,西南的李村林场是每亩十块钱,,咱们这个原来计划也是十块钱的,老杨说是五十年的承包费一次付清,那就按七块钱,既然文东想要承包时间长点,你看能给多少钱?”
祝老爹实在的鬼佬精明,心眼很多,也不看丁文东的脸,就说:“人家村的林场一直有人套种管理,林地里都是熟地,咱这边可是几十年没有翻犁过的死地,三年也长不出庄稼来!咱承包时间长,价格比他们还得低点。”
姚大舅就说:“这样吧!你们也不要拐弯抹角讨价还价了,还是七块钱一亩,总面积肯定有多的,就算一百亩,什么三年复耕?统统都没有了,给你承包六十年,老杨明天还过来,重新写正式合同,你再烧个米汤吧!”
姚大舅在村里为人公道,说话算话,很有权威。他这么一说,老余也没法再说其他了。那块地以前确实是两百二十亩,被祝家庄占走一部分,也就五十亩左右,剩下的明显不止一百五十亩,这也算了,反正不长庄稼。他少说三分之一,多延长十年期限,累计起来,就抵得上一个村组的收入了。延长十年,减少面积,总价格还是四万二,这老头的算盘很精确啊!
不过这是集体财产,大家拿来做人情,也无可厚非。杨文戍已经给大家一笔沟通费了,既然他们办的是同一件事,还是顺水推舟成全他们吧!关键是,祝家庄这片荒草坡里飞出来个金凤凰,随便招来投资搞个什么项目,办个工厂,自己的孩子还可能进去工作挣钱,这点小事儿,就没有必要去纠结了。
外面已经黑透了,客人都是摸黑回家走的。祝老爹发愁如何安排丁文东休息,家里实在没地方安置床铺,就想叫他去西头邻居家睡觉。
丁文东知道,阿绣大妹今后的对象就是村子西头金家,他家有三兄弟,老大已经结婚分家单过,家里还有两兄弟和一个老娘。自己就是去了,也是和他兄弟挤在一张床上,就说:“不用找了,我睡车上吧!”
阿绣说:“车上座位那么短,伸不开腿吧!”
“车上座位可以放倒,就是一张床,你去看看不?”
阿绣本来就有疑问,就说:“有铺盖吗?”
“不用,现在又不冷,车上有毛毯。”
四表舅家的狗咬了两声,丁文东跺跺脚,它就呜咽的躲起来了。
昏暗的月影下,突路霸显得很高大。丁文东摇下座位,还真的成了个整体床铺。
“哎!你要把林场买下来,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老爹身体那样,必须抓紧治疗,这个林场买下来,却不能写老爹的名字,交给他管理,他肯定要顾及你大哥。你看他两口子的态度,好像谁欠他钱似的!姚老虎也不行,他们是姑表关系,你哥会耽误搅合我的计划的,所以,林场的管理,我得从附近找个人来当老板。”
阿绣说:“你真的要在这里打井种地?我也不在家,唉!不管了,你还是先给老爹看病吧!”
第二天是逢集,丁文东带着阿绣去派出所找陈相超付希安办理手续,付希安不在家,陈相超死活不让走,丁文东说:“家里有客人,等着买菜回去呢!下次吧!有机会去京城,我请你住京都饭店,吃全聚德东来顺!”
老陈松开手,笑着问:“真的假的有客人啊?什么事儿这么急?”
丁文东说:“我把祝家庄的林场梨树园给承包下来了,以后回来机会就多了,有时间多聚聚吧!那边还得请你多照顾呢!”
老陈一愣,问:“你还有时间搞这个?”
“唉!这不是养伤休假么?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啊!咱本身就是个升斗小民,命薄福浅,通过阿绣参军这事儿才知道,有些事儿,咱玩不起的!”
“你说说,阿绣一个农村小姑娘,是怎么枝头变凤凰的?”
丁文东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在套问自己的关系网和能量问题,也是想从侧面了解自己的利用价值。就说:“这里面关系很复杂,阿绣的老爹是我表舅,去年阿绣去城里找活干,她年龄不够,留在我家当个小保姆,我那时重伤刚刚回来,还卧床不能动,给我派来的两个医护人员里,一个叫陈伽,是陈家的孙女,想唱歌的小丫头,另一个和我联系的总部参谋叫陆子华,是陆家的小儿子,也是从特战大队受伤调回总部的,比我大了几岁。”
“陈伽和阿绣住在一起时间长了,陈伽当了歌星,阿绣也想去唱歌,还想进城生活。我正在和陈敏谈合作的事儿,顺口一提,他们想办法才有这样的结果,算是内招文艺兵吧!”
“那你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
“我现在是重伤员,暂时不上班,等高考后,恢复了身体,去指挥学院进修吧!咱还年轻,得趁机好好玩玩儿!”
“那你怎么还回来包地?要住在乡下吗?”
“哪里?这不是找个人来管理么!我哪有时间搞这个?种地又不能赚钱!主要是阿绣的老表很烦人,叫我给他城里找工作,干脆给他投资个农场,随他便折腾吧!”
“哈哈哈哈!好!没事儿时我去看看!”
“是得常去看看,我会在这里住几天,等合同签下来再去江城一趟。不说了!我得回去了!村里今天来人签合同,我得回家送菜,过几天回来,我们再聚吧!”
老陈想了下,说:“有件事你得帮忙,我老婆,得了乳腺瘤,情况不太好,需要大医院手术治疗,这个手术想请个专家来做,你看能不能帮一下忙?”
“咦!真不幸!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丁文东想了下,说:“这电话能打长途吗?我先问问!”
“能!这是单位电话!”
丁文东拨了一串号码,打给陈伽的护士长,问:“李姐!我是丁文东!有个事想问一下,你问问徐大夫,徐光明大夫,我有个表姐,乳腺瘤,近几天能不能安排手术?噢!噢!好,这几天我带她过去吧!好!谢谢!”
挂了电话,对陈相超说:“部队总医院行不行?徐大夫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他要当面问诊,检查后才有结论,你看什么时候去?”
“要不我今晚就走?”
丁文东想了下,说:“我暂时回不去,我给你安排人带路吧!”
拿起电话打给陆子华,又给曲伍打电话安排接站,负责安排吃住。陆子华说:“没问题,我一定亲自安排好住院的事儿,你尽快回来吧!”
“还有件事,我刚才和曲伍说了,叫刘社会送几台机器到这里来,你给找几个人跟着过来帮几天忙吧!”
满地的作物开始发黄,油菜荚黄皮就得收割,现在的收获模式很不科学,还是和时代环境有关。正常程序是,油菜籽割掉之后,直接放地里曝晒,三五天后,拿着化肥袋子缝制的帘布,摊在地里,叉子挑上来翻来覆去捶打一番,籽粒炸裂脱落,菜籽杆直接扔地里一把火烧掉,随后就能耕种。
实际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现在是农闲季节,人们休息了大半年,比较清闲,菜籽收割后,要一点点装上架子车拉到晒场上垛起来,让秸秆里的养分水分继续供养籽粒,闷了三五天后扒开晾晒,菜籽会成熟更彻底,也是晒一下就抖落下来,菜籽杆再拉到地里焚烧。
这个过程区别是,有的人带着工具上地里捶打菜籽,发现被人捷足先登了,自己的一季收成被人提前连夜收走了。
社会治安问题,加上品质道德素养问题,整个社会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