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印有黄色盘龙图案的军部任职通知书就放在叶赫世喜的书桌上,叶赫秀在看着书桌后方墙壁上挂着的帝国全域图,父亲坐在椅子上低头喝着茶,两人都没有说话,鲁伯垂着头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默不作声,房间的气氛很凝重。
鲁伯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他说道:“大老爷,军部这个任职通知书下的太蹊跷了,这里有问题的。”
叶赫秀也不在看墙上的地图,再次翻开了这份任职通知书:
兹派遣帝国陆军校尉叶赫秀即日起前往西域都护府任职,具体职务由西域都护府统筹安排。
请接到通知后,即可完成相关准备于3日内到达西域都护府报到。
此令!
大炎帝国军部
屋内的三人再次浏览了一遍这份任职书,鲁伯接着说:“大老爷、少爷,这哪里是任职通知书,感觉就像是催着少爷去报到一样。时间太紧了,满打满算也就是少爷必须明天就得出发,这时间也太紧了,这里面有问题埃”
叶赫世喜皱着眉头说道:“我何尝不知道给大郎的这份任职书有问题啊,但是有什么办法,但是违抗军令的后果...”叶赫世喜没有往后说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违抗军令轻则扒了这身军服,重则进军事监狱。
鲁伯有些着急地走到叶赫世喜的面前说道:“大老爷,少爷在大牢里经历什么您比我还清楚,现在我们的敌人是谁到现在也没查清楚,这次少爷的任职说不定就是敌人搞的鬼,就贸然的让少爷去了西域肯定有危险的。”
说道这里鲁伯脸色因为激动的有些涨好,叶赫秀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就和自己亲孙子一样,他不能看着叶赫秀去冒险,他有些更咽着说道:“少爷在大牢里吃了多少苦,身体到现在都没有康复,你忍心看着他又去西北那个苦寒的地方吗?他可是您唯一的血脉啊,大夫人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宁的呀。”
叶赫世喜听着鲁伯的话面色也越来越痛苦,猛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茶水洒得桌面到处都是,愤愤地说道:“我决定了,我马上去找王远平这个老小子,拼了我这张老脸也不能让大郎去西域,大不了脱了军装当个普通人。”
叶赫秀看着激动不已的鲁伯和父亲却表现得很平静,走到了父亲的背后,右手轻轻地揉着父亲的后背给他顺气,笑着说道:“父亲,鲁伯,你们不要动气,冷静一下。”
叶赫秀说完等了一下,看着父亲和鲁伯的情绪稍微的平复了后又接着说道:“父亲,我问一下,二叔知道这个事吗?”
父亲听叶赫秀提到二叔,胸膛又起伏得厉害起来了,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我拿到通知书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你二叔,可你二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让我回去等消息,气死我了。”
叶赫秀又开始给父亲顺气,语气平静地说道:“父亲,你看二叔都不说话了,如果二叔能帮忙肯定尽力去帮,但是这次为什么这样,你有没有想过?”
叶赫世喜和鲁伯听到这话一愣,随即沉默不语了。
叶赫秀接着说道:“我猜二叔应该比我们早知道这个事,肯定也去找过大都督,但是二叔肯定没见着。这次这个任职书时间上这么着急就是要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让我们没有处置的时间。”
鲁伯听到这里又着急了起来着急地说道:“这怎么办,让大老爷再去找找大都督求求情。”
叶赫秀摆了摆手说道:“敌人肯定想到了这点,父亲去了也肯定见不到大都督的面,他们肯定进行了某种交易。”
叶赫世喜疑问道:“交易?”
叶赫秀道:“对,一个交易,拿我的任命换取了他看重的十个人的前程。”
“父亲还记得毕业典礼上那十个被授予上尉军衔的毕业生吗?他们的任职迟迟没有下来,但是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的任职近期就要下来了。”
叶赫世喜听完把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桌子,大骂道:“这个老东西,亏我把他当兄弟看,在这个时候给我捅刀子。”
叶赫秀赶紧又去给父亲抚背顺气,又说道:“父亲,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应该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没有永恒的关系只有永恒的利益。”
叶赫世喜听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大郎,要不然我们就不参军了,我带着你回祖籍雍州种地去,当个普通的老百姓。”
叶赫秀看着父亲脸上的担忧,只能苦笑着说:“父亲,你觉得敌人会让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们吗?我敢确定只要我没在规定时间报到,下一刻军部的宪兵就能把我抓走。敌人就等着我们违抗军令,让我背上逃兵的恶名。”
鲁伯在旁边听到心都凉了半截;“这该如何是好,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少爷实在不行就跑吧,齐州那里是咱们家的地盘,去海外。”
叶赫秀看着鲁伯在这里胡乱支招,连忙打断道:“鲁伯,你就不要添乱了,如果按你的方法办,那就真的随了敌人的心意了,我要是跑了,不说父亲要背上协助逃兵的罪名,整个家族都要蒙羞,后续可能还有更大的危害。”
鲁伯听到叶赫秀的分析,有些面红耳赤就不再啃声了。
叶赫秀感觉的说得嘴巴有些干,就直接拿起书桌上父亲的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鲁伯赶紧又去倒了一杯茶,顺便把叶赫秀已经喝干的茶杯填满的水。
叶赫秀喝完感觉舒服了好多,面带微笑地继续说道:“父亲、鲁伯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脱困,你们帮着参详下。”
叶赫世喜和鲁伯一听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办法?”
叶赫秀看着两人又恢复了些精神,说道:“敌人大概率认为我们会选择不去西域或者和鲁伯说得连夜逃走。那我们就反其道行之,我就去西域报道。”
鲁伯担忧道:“可是少爷,您去了西域孤身一人,有人要害你,大老爷和二老爷可是爱莫能助埃”
叶赫秀对着鲁伯做了一个放安心的手势,说道:“鲁伯,哪有那么危险,不要忘记了,父亲可是西北边军出身,虽然已经离开西域很多年了,父亲的门生故旧总还是有很多留在西域的,现在就让父亲发电报去给以前的老部下们,让他们多加照顾于我,我相信这点应该没问题。”
叶赫世喜点点头说道:“这点肯定没问题,我这就让鲁伯去发电报。”
叶赫秀接着说道:“接下来一步,等我走后,父亲您再去找大都督王远平,我相信只要一走,王远平肯定会见您的。见到王远平后,他肯定会给你一个解释来敷衍您,您一定要表现得很生气,要给他一种鱼死网破的感觉,然后您要让他答应确保我在西域的安全。”
叶赫秀嘴巴又说干了,看了一眼倒得满满一杯的茶水,还冒着大量的白气,就绝了喝水的想法,咽了咽口水。观察仔细的叶赫世喜看着儿子想喝水,但是拿来的一杯开水还真没法喝,白了鲁伯一眼:“快去弄些温水过来,你现在做事越来越不周到了。”
鲁伯赶忙跑出屋子去弄温水去了,叶赫秀也不着急说,等着鲁伯回来一起,他知道鲁伯要是听不完整,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鲁伯去的也快回来得也快,片刻工夫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就端到了叶赫秀的面前。叶赫秀说了谢谢后,喝了几口,开口道:“您让二叔给西域都护府都督李维写封信,让他多加照顾,您也再写一封给李维,这样我在西域的安全就应该没有问题了。”
叶赫世喜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写信。”
叶赫秀看着父亲就要找纸笔开始写信有些感动,走到书桌正前方,对着父亲深深一拜说道:“父亲,儿子此去西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父亲要保重身体,不必替儿子操心,儿子去收拾行装了。”
叶赫世忠停下了翻找纸笔的动作,动作有些僵硬,起身过来一把抱住了叶赫秀说道:“大郎,你长大了,为父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很欣慰,你娘如果还在世的话一定很开心,你也早点歇息吧。”
叶赫秀突然被父亲的这个拥抱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瞬间明白了这个老人对自己儿子的那种关爱和关心。这种拥抱的状态也就是片刻,叶赫世喜就松开了手,感觉有些尴尬。
叶赫秀有鞠了一躬,说道:“父亲,我走了。”转身就要出门,叶赫世喜看着要离开的儿子,伸出手准备再说些什么,话的嘴边又咽了回去,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爱子消失在了门外,这才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又开始翻找起纸笔了。
鲁伯站在旁边早就老泪纵横了,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下快要出来的鼻涕,看着大老爷漫无目的地在书桌上翻找,破涕而笑,连忙过去从一侧的书柜里取出了信纸和笔放到了大老爷的面前说道:“大老爷,你很久没写信了,要不老奴替你写吧。”
叶赫世喜摆了摆手说道:“不行,李维那个老儿认得我的字,别人替写显得不够诚意。”
叶赫世喜说完,拿起笔开始一笔一画地写着,写着写着突然顿住,转头问道:“老鲁,那个危难两字怎么写。”
鲁伯摇摇头,大老爷戎马一生,最烦的就是写字,以前再好的朋友书信都是自己代写的,老爷很少动笔,字写的也就勉强能认得出来,这一次真是难为老爷了。
摇摇头想完这些,连忙走过去在另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危难”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