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至少会耍耍赖。”白无绝偏开脑袋。
“姐姐都提点的那么明显了,我耍赖还有用吗?”墨千痕又想靠近她。
白无绝一根手指抵他肩窝:“坦白从宽,很好,那你知道这山上的寨子是妖寨吗?”
“妖寨?”墨千痕一怔。
“没听雄亮喊‘我家王上’?”
“寨主不能是王位武者吗?”
“‘我家’……”白无绝总觉得这个称呼太亲昵了。
“若真是妖寨,哈1墨千痕当然不会质疑她的猜测,“好险哦,幸好我懂得穷寇莫追,没有追上山来,否则凶多吉少喽。”
“可惜,你此刻就在山上。”白无绝道。
且冲大凶而去。
墨千痕受惊,抓住她手,慌道:“好怕好怕,姐姐,你可得保护好我。”
“喂!你干嘛?离我家绝爷远点1何田田打人打累了,回来一看墨千痕动作,一把将他扯开了。
墨千痕“哎呦”一声,险些跌个跟头。
白无绝甩了甩手,不想再理这个深藏不露扮猪吃虎又能装会演的臭小子。
同时庆幸先前打消了把他曝尸荒野的念头,不然,以他重创雄亮的实力,反杀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
山路渐行渐宽,遇了几波暗哨,三匪主动上前交涉,保得白无绝一行畅通无阻地过去了,越发贴心。
白无绝下意识一瞟墨千痕,后者也正投来叫她“当心”的眼神。
霞光四射,山林隐约间,出现一座寨门。
何田田有气无力道:“终于到了,累死本公主了。”
白无绝驻足遥望:“这里气息很诡异。”
墨千痕也感应一番:“比姐姐你的元力还诡异。”
望了好一会儿,白无绝突地抓住一匪,元力往他气海丹田中一涌,片刻松开,又如此探了另两名土匪。
“妖气。”
三人体内妖气并不明显,以至于一路来她都没有发现端倪,但这寨子中,所有妖气汇集一处,便掩不住了。
果然是妖寨,她没有猜错。
“妖王,蝠类妖王。”白无绝肯定道。
“姐姐何以断定?”墨千痕问。
白无绝未答,冷望三匪:“给他当血奴妖傀,真不如死了干脆。”
她的家族,白氏大宗,主要在空间术法上登峰造极,而身为家主,另一门辅修课业,也不能落下,叫做《异禀》,讲的是妖族各个族系的能力天赋。
而她当年的家主试炼,便是到大封里——大封实名大缝,雅名大封,乃界与界之间的浑浊地带,她需要在大封里找到一种天赋为疗愈的妖霾。
凭借所学,她找是找到了,可惜被一个小贼夺了去,害的她不仅差点试炼失败,还因同时丢了钥玺,挨过三十道刲天尺之刑……往事不堪回首。
话说眼下。
“蝠妖嗜血,擅操纵,制妖傀,天赋是增益。”白无绝这才答了墨千痕所问。
早该想到,永福寨若被妖王占领,这么多匪徒却是人类,想要他们乖乖听话,永不离山,永不背叛,须得使些非常手段才行。
制成妖傀,一劳永逸。
妖王的根底,自也显而易见,必是蝠类。
“啊,怪不得随便一个土匪都是真宗位,这阶位竟是增益来的!你们好样的,自甘堕落啊1墨千痕叫道。
三匪不料白无绝一说一个准儿,吓得磕头。
“我们被逼的呀!如诸位今日一般,我们本是过山武者,被引入寨,再也回不去了1
“妖王骗我们饮了他的血,让我们元力大增,但他的血也是毒药,每隔三日,需得再饮,否则就会腐肌化骨,体烂而亡1
“如果能重来,我们倒愿一开始就求得一死,可现如今,寸寸腐坏太痛苦了,我们只能任由摆布啊1
这些话不假,白无绝对墨千痕一点头。
“蝠妖王太坏了1何田田骂。
白无绝又想到什么:“我们……是他的新食物。”
“蝠妖血养妖傀,同时嗜血,这次红榜,百名武者,甚至更多,岂非他桌上一顿饕餮盛宴?”墨千痕吸了口冷气。
何田田也明白了:“杀掉低阶位武者,筛选优质食物,以雄亮在永福寨为饵,把我们诱引至此,变成人不人妖不妖的傀儡,还得负责给蝠王补血?”
三匪又点头又叩头,祈求饶耍
“白瞎本公主的同情之心,你们助纣为虐,也坏死了1何田田敲木鱼般狠敲三人后脑勺。
总归恶行被揭发了个半分不差,三匪哪敢吃痛叫喊,咬牙强行忍着。
“瞧瞧这是谁?好歹一公主,居然欺负弱小?”
寨门前另一条山道上,转过来一行人,领头的男子,戴了一顶帽子,身形高大,嘴里打抱不平。
“墨连海?”何田田扭头一望,继而愠怒,“弱小?你懂个毛毛!还有,你怎么在这儿?少邦哥哥知道你逃狱吗?”
“逃狱?原来左少邦没跟你这位名义上的夫人交代此事埃”墨连海两丈外站定。
何田田小脸泛红:“你敢直呼少邦哥哥名字1
“本公子不是皇子了,直呼左少邦之名又如何?”墨连海光脚不怕穿鞋的。
“你……”何田田还想说什么。
“田田公主,四弟没有逃狱,他是被太傅放出来的,而且,他已经被贬为庶了。”墨千痕好心好意解释道。
“滚1墨连海、何田田同声大喝。
墨千痕缩了缩脖子,躲白无绝身后了。
“何田田你何必摆一副护夫嘴脸?本公子一出水牢可听说了,你跟玄影竟还有一腿,本公子非常好奇,你不是心仪左少邦吗?怎么又勾搭上玄影了?”墨连海嘲讽道。
以前看在何家和左少邦的面子上,他对何田田不甚恭敬,却也不会公然欺侮,如今何家和左少邦联手搞他,他凭什么要讲情面?
何况,他与玄影也有一笔旧账呢。
一语侮辱三个人,墨连海心里很得意。
“你!什么勾搭!你嘴里放干净些!你以为谁都跟谢家那位一样,随随便便勾搭男人啊?”何田田恼羞,反唇相讥。
“谢家哪位?公主,亏你成亲的时候我还随了大礼,怎如此不懂礼数,非议长辈?”墨连海身后走出一位妖娆妩媚的女子来,懒洋洋的声调极为惑人。
何田田自是认得她:“谢、谢……”
“不客气,谢家与何家地位相若,随礼还不是应该的么?只是啊,你这丫头,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自断一条手臂当做赔罪吧。”谢遥抚了抚鬓角的碎发。
何田田身躯一颤,不由得跌退两步。
白无绝扶她:“别怕,我在。”
“嗯。”何田田心神大定。
“痕王妃,又见面了,你讨厌哦,先给三殿出头,又给何田田撑腰,闲的没事干吗?”谢遥没忘归心馆那交手瞬间的震撼,多少忌惮着她的迷蝶掌。
“不劳长辈操心。”白无绝加重“长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