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早上醒来的百福儿觉得被窝不那么暖和,考虑着换一床厚一些的被子,又想着老话说春捂秋冻,这个时候还要是冻一冻比较好,且她再撑一撑卫云旗就回来了,换了被子等他回来被窝就该热了。
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彩云推门进来,“姑娘快些起了吧,饮马村的百三爷到了,说是买地的事有了眉目。”
一听是这事百福儿当即就来了精神,翻身起床,“总算是盼到消息了。”
百常消换了衣裳,今日穿的这身一看就是从铺子买的成衣,蓝色带暗纹的长衫倒是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多,见到百福儿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安的拉扯了一下衣裳。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身衣裳穿在堂三叔身上很是相衬。”
百常消还是第一回穿这样的衣裳,成衣铺子的老板说去岁做的衣裳,弄脏了愿意半价卖给他,刚好也合适他,他买回去后好好的洗了洗,簇新簇新的。
“就是不太习惯。”
主要是买衣裳的钱还是福儿给他的,要不是以前的衣裳太破不利于他买地,他都舍不得买。
百福儿笑道:“多穿穿就习惯了,买地的事是有眉目了吗?”
“啊,是。”
百常消回过神,说起了外面的市场行情,这些日子他基本上将城里的牙行走了个遍,也放出了消息,也不是没有消息,但不是太远就是地太差,地差就算了还贵,不合算。
“有个地方田地很多,地也不错,别人或许有疑虑,但你应该没有。”
百福儿挑眉,脑子里转的飞快,到底是哪里能让她比其他人都厉害?
百常消也没卖关子,“乾元观所在小北松,那里原来是乱葬岗和义庄,附近几里都荒无人烟,那里的地不像地,杂草丛生,但现在不同了,乾元观在那里立观,福泽一方,那里的荒地也能开出来。”
“按理说那一片应该有乾元观的地才是,衙门是要拨地给乾元观的。”
百福儿恍然大悟,“那个地方又大又宽敞,要是能开垦出来也不错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那个地方?
“以前路过的时候就觉得那里已经看不出来哪里是树林哪里是田地,压根儿就没想到买下来开荒。”
百常消叹气,“要不是好地实在是不好买,我都不一定能琢磨上那个地方,昨日我专门走了一趟,那地没什么大问题的,能开出来,下面都是厚土,就是前两年可能没什么收成。”
这个百福儿没所谓,“不要求立竿见影,养地也是需要时间的,这个我懂,我等得起。”
百常消又说起了顾忌的地方,无非就是开荒难一点,且那个地方多少有些渗人。
“这个没什么,到时候摆一个祈福道场就行。”
“但能不能买到这地我要去问问我师父。”
说干就干,起身就要去找她古师父,“堂三叔一起吧,后面怕是少不了要麻烦你的。”
“哎。”
百常消欢喜起身和她一起出门,至于要以后要在堂侄女手底下讨饭吃这件事他一点都不介意,不偷不抢的,他也是凭本事吃饭。
古先生得知其来意,当场就‘哼’了一声,吓了百常消一跳,好在古先生说了,“此事老夫早就说过,那些人是满口答应,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没动静。”
百福儿给他递上了茶水,“京郊的地多难买啊,或许是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好地,我看小北松的荒地就好,那么大的地慌着多可惜啊,不如批一大半给乾元观,一小半卖给我。”
“反正西南的乾元观从衙门拿到地就是荒地,自己开出来的。”
古先生琢磨了一下,站起了身,“为师就为了你进宫再去要一次,要是成了记得好好孝敬为师。”
“说的我什么时候不孝顺一样。”
放眼看去,桌子摆的点心是她供的,泡的茶也是她送来的,连灶房里的半腔羊肉也是她送的,真的好孝顺的。
古先生瞪了她一眼,“你师母今日赴宴去了,没人招呼你,自己回吧。”
“知道啦,那我就回去等师父消息了。”
一同出了门百福儿又去了乾元观的宅子,找她有克师兄。
“有克师叔在观中。”
未苦凑上前,“小师叔,需要我去帮你喊人不?”
百福儿侧首,未苦就乐了起来,“小师叔,有克师叔给我们配骡车了,说不能总蹭小师叔的车,挺大的骡子,就养在后院。”
难怪不得这么开心,百度儿笑道:“那你帮小师叔跑一趟,就说我古师父进宫去帮我们争取土地去了,你让他知道这个事就行。”
“地是我选的,就是道观所在那一片荒地。”
未苦很是欢喜,“上回有克师叔就念叨了两句,说观中现在虽也不怎么缺银子,但花销比在西南大了好多,要是有地就好了,但有克师叔说打听了,说京郊的地可贵了,还买不到。”
“小师叔,我现在就去找有应师叔给他说这个好消息。”
百福儿点头,“去吧,路上小心。”
出了门百常消就问了起来,“那接下来我们就等?”
“等。”
百福儿点头,“等我古师父给我消息,看看要怎么办,如果能顺利拿下来就立刻把契书办了,让这土地落袋为安,趁着大伙儿都快闲下来了,招了人来开开荒。”
说起这个百常消就有经验了,“开荒还得要先等等,应该找定地方挖水渠,得找到水源来种庄稼,要是不好找还得要挖堰塘,要垒田埂,等到草都枯黄了一把火给烧成灰肥地,然后再翻地挖草根,春耕后就可以种庄稼了。”
“堂三叔很精通啊。”
百常消笑道:“都是庄稼人,这点谁都懂,就是那地开荒更麻烦一些,还得要伐树,不过有树也好,以后那个地方肯定要盖房子来让人住,能派上用场。”
百福儿笑道:“要是这地我能买到,就请堂三叔来给我当管事好不好,就管那些地。”
百常消怔了怔,随即大喜过望,激动搓着手,“你要是不嫌弃,我我觉得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