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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西城门处,已经是被士卒们所包围住,在这里,挤满了几十架的大车,车上装满了粮食,以及各类的工具,马车从城内一直排到了城外,甚至将整个道路都挤满了,袁绍快步走在这些车辆的身边,不断查看各马车,他身后跟着两个官吏,他们手里都是捧着名录,对比物资的数量。
在车辆的最前头,高干有些无奈的看着袁绍一一查看,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自己可是你的家亲,怎么做的如此不信任自己一般,还要各种查看呢?不过,他也没敢多说什么,在这些日子,袁绍是日渐的暴躁,动不动就是谩骂,对于他这个晚辈,要是真的打一顿,他也只能受着,何必自找不愉快呢?
袁绍看的很是认真,耗费了不少的功夫,方才核实完毕,来到了高干的面前,高干附身,毕恭毕敬的,袁绍瞥了他一眼,方才说道:“这番,你将这些物资送到凉州,必须要亲自交到邢公的手里,记得,不许交给他人,哪怕是当地的刺史,也不能委托他人,这些物资,非常的重要,若是少了半分,你就等着去见显甫!明白了麽??”
高干一惊,连忙拱手说道:“请司空放心,在下定不辱使命!”
袁绍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曹植,再次询问道:“确定没有什么差池,对吧?”
曹植看着手中的账单,点了点头,说道:“没有。”
“那就出发罢,一路平安!!”袁绍肃穆的说道,高干又朝着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车辆缓缓朝着城外离去,马夫们纷纷上了车,大声的吆喝起来,袁绍与两位官吏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离去,马车很多,在一众士卒的保护下,朝着凉州出发,袁绍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整个人却有些疲乏。
今日,总共有四行车队要离开雒阳。
一队乃是高干带队,前往凉州,乃是送去给邢子昂修建驰道的费用,第二队乃是前往西州,是要交给贾诩的,让贾诩用在外贸上,马车上大多都是那些被淘汰的军械,还有些粮食,肉干,是给与南军所用的,第三队是赶往扬州的,自然是去资助曹操的,还有最后一队,则是北军所耗。
这还只是袁绍送走的第二队马车,接下来,还有两行人要离开,袁绍还要去监察物资的情况,他最近心里有些不安,总是觉得这物资上要出现什么情况,只有亲自送别,他才能安心一些,这些日子里不断忙碌的袁绍,一头的白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迈了,他目送着马车离去,忽然,他眉头一皱,忽然开口说道:“让他们停下来!!!”
一旁的曹植一愣,方才反应过来,大吼道:“停下!!司空之令!!都停下!!”
在吩咐马夫的高干听闻,连忙让众人停了下来,袁绍皱着眉头,缓缓走了上去,曹植跟在他的身后,袁绍走到了最后一架马车的身边,曹植有些疑惑的问道:“司空,可有什么不对??”,袁绍看着马车上的粮袋,又看了看它前面那辆马车上的粮袋,高干早已跑了过来,来到他的身边,问道:“司空,怎么了?”
“这些物资,都是你负责的?”
“都是我负责的。”
袁绍咬着牙,没有言语,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高干吓了一跳,袁绍举起长剑来,直接插在了最后一架马车上的粮袋上,顿时,细细的稻粒就从缺口滑落了出来,袁绍野蛮的撕开了粮袋,袋子里满是粮食,高干与曹植都是有些懵,司空究竟是要做什么呢?看到这样的情景,袁绍也是一愣。
他再次低头,看着前后两架马车的车轮。
“这架马车与前方那一架相同,都是载着十袋粮食,那为何,前方那马车如此之重,车轮都有些变形,而这家,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袁绍问着,他上前,猛地一剑刺进了粮袋上,高干正要解释,正要开口,就看到从粮袋那个缺口中,流出了细细的沙粒全部都是沙粒
袁绍瞪大了双眼,曹植,高干更是如此,高干张大嘴巴,叫道:“这怎么可能,这我”
袁绍却不理会他,直接用剑四处乱砍,所有的粮袋里,装的竟然都是沙粒,袁绍咬着牙,双眼通红,他怒吼道:“把前方那些粮袋也给我打开!!!”,顿时有马夫下马,打开了那些粮袋,不出意外,里面装的全部都是些沙粒袁绍浑身都在颤抖着,怒火烧红了他的眼,当他看向高干的时候。
高干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地面上。
“不是我不是,我不知”
“迅速通知各个车队,全部都停下来!!追回方才那行车队!!将他们全部控制住!!”袁绍愤怒的大吼着,他身后的官吏立刻开始去忙碌,他看着面前的高干,上前一脚,高干惨嚎着倒在地面上,却是委屈的哭了起来,袁绍捂着头,只觉得有些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了过来。
廷尉之内,站满了士卒们。
满宠皱着眉头,看着前院里堆满的这些沙粒,心里也是有些不安的,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庞大的力量,竟敢把庙堂对外的资助粮食全部换成了沙粒,只有区区几辆马车上,才有些粮食,若是这样的物资到达南北军,包括曹操邢子昂的手里,他们会如何去想,这是大案啊!!
满宠心里想着,又看向了面前的几个人,袁绍坐在一旁,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按理来说,满宠是不该怀疑他的,是他看破了贼人的奸计,也是他禀告了廷尉,可是,满宠还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因为,在场的众人里,袁绍是最有实力,办成这一切的,而其余四人,也就是四行马车的引领者。
一人唤作高干,一人唤作袁谭,一人唤作袁买,最后一人唤作吕蒙。
这些人里,除了这个一脸茫然的吕蒙,其余人都是袁绍的亲近家人,那位吕蒙,据说乃是兵学的学子,今年的兵学考核,拿了四个冠,故而让他带着前往南军的粮食,直接赶到南军去报道,这些人里,最不让人怀疑的也就是这位吕蒙了,他一个外人,完全不可能做到这些,何况,他是昨日方才接到命令,去运输粮食的。
吕蒙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只是按着命令去运输物资,怎么忽然就被带到廷尉来了??他看着周围的几个人,这些人大多也是如此表情,只有高干是非常惊恐的,浑身都在哆嗦着,倒霉啊,倒霉,为何这样的事情也能让自己遇到啊,了,吕蒙在心里无奈的感慨着。
正在这个时候,满宠却忽然开口问道:“诸君,这些物资,乃是庙堂发与地方的,怎么就变成了沙粒呢?”
“有人换了呗。”吕蒙说道,满宠猛地转过头来,盯着他,眯了眯双眼,问道:“哦?别人换了??被谁换了??”
“我不知道啊。”吕蒙茫然的说着,满宠却是皱了皱眉头,吕蒙这厮,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人,一位他非常愤恨的人,一个浑人,满宠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到了袁绍的身边,说道:“司空,这些人,我得要亲自审问一番了,我知道,这里有司空公子,不过,我是奉着法令,还望司空莫要阻拦”
“若是我想阻拦,也就不会把他们带到这里了唉,你查罢”,袁绍说着,站起身来,就要离去,看着他要离去,袁谭那几个人都有些惶恐,想要叫他,却又不敢呼唤,袁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走出了廷尉大堂,袁绍浑身都有些发冷,曹植还是跟在他的身后。
“司空啊这三人,都是司空的家亲,就怕他们找由头,说司空重用亲信”
“呵?重用亲信??我不用亲信,那要用谁??非要让我找一些不听话的,不肯服从我的人,处处跟我作对,什么都办不好麽??随他们去说罢回府休歇!!”袁绍说着,朝着府邸走去,曹植看着他,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开门!!绣衣使者!!”
袁尚大叫着,廷尉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位士卒,冷冷看着面前的袁尚,自从满宠上任廷尉之后,廷尉的士卒们,大多也是挺直了腰板,少有畏惧,袁尚看着他们,说道:“速速告知满君,就说袁尚奉天子之令前来”,士卒点了点头,没过多久,满宠就走了出来。
他穿着官服,手上还沾染着些血。
擦拭着手上的血液,他皱着眉头,问道:“袁君??天子说了什么??”
看着他手上的血液,袁尚一愣,咬了咬牙,说道:“陛下口谕,让你我一同前往厚德殿”,满宠哦了一声,说道:“稍等片刻”,即刻,他又回去整理衣冠,没过多久,他就走了出来,与袁尚一同走向了皇宫,走在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袁尚忽然问道:“满君可是查出了什么?”
“当然,对付被宠坏的世家子,我还是有一套办法的轻轻松松的就能得知实情”满宠看着袁尚,语气有些冷漠,眼神也是如此,袁尚心头一沉,他没有再询问,皱着眉头,两个人赶到了皇宫,立刻就有黄门领着他们进了厚德殿,天子正站在大汉舆图之前,背对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朝着天子附身大拜。
刘熙却没有与往常那般,让他们速速起身。
“就在雒阳出了这般的事情诸君都欺朕年幼麽?”刘熙说着,缓缓转过了身,满宠与袁尚大拜,说道:“陛下,吾等之罪也,望陛下严惩!!!”
刘熙看着他们两人,目光在袁尚的身上逗留了片刻,方才问道:“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