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半天,陈冬生将笔收了起来,吹干墨痕。却见宣纸上写满文字,字迹工整,筋骨暗藏。
陈冬生将纸放在书桌上,沉吟一会,转过身来,对囡囡道:“囡囡,你在这里自己玩耍,我出去一下,片刻便回。”
“咿呀咿呀,快些回来,囡囡饿了。”囡囡挥挥手。
“嗯。你莫要着急,现在太阳已然西沉,过些时候,你文秀阿姨,就会送饭菜来了——”说到这里,陈冬生忽然想到,小孩是要喝奶的吧,急忙问道:“囡囡,你是要喝奶的,还是?”
“吃肉肉。”
陈冬生轻唔一声,心想:“要吃肉,事情就好办多了,此地地处山林,多得是山猫野兽,要吃肉还不简单,只管上山打猎便是;倘若要喝奶,可就难办了。”心里想着事情,迈步走出东厢房,左右看了几眼,却没有见到他的毛驴,骚骚头发道:“我的毛驴呢?”他嘴里打一个唿哨,就听远处传来得得驴蹄踏地声音。
接着,一道黑影倏然从院门穿入,赫然便是的一路狂奔而来的毛驴。
毛驴见到陈冬生,脸上露出谄媚微笑,围着陈冬生打转。
陈冬生乜斜着眼睛,看着这头毛驴,心中一动,从前的时候,陈冬生从没去寻思这头毛驴有什么特异之处,所以一直以来,毛驴虽然表现的极通人性,陈冬生也是见怪不怪,没往心里取过。
可是现在,陈冬生却觉的这头毛驴定有古怪,当时要出函谷关的时候,他胯下的骏马,不知道为何,失足折了前蹄,只好到牲口市场,将那匹骏马卖了,重新再买一匹,当时,贩卖牲口的掌柜的,呵呵笑道:“少侠想要去昆仑虚,那定然是要去寻仙访道了。我奉劝少侠还是不要再买骏马了,少侠想必知道,西出函谷关后,便没有多少好路了,长腿骏马,很容易就折断腿。”
说着,掌柜的看了一样陈冬生,语重心长道:“依我看,少侠还是买头驴子吧,驴子不善疾跑,但是又长劲,身量又小,最适合走这样的烂路了。当然了,最好是能搞头青牛,当年的时候,圣人老子,便是骑牛西出函谷关。咳咳,可惜我这没有牛呀。”
掌柜的拉着陈冬生的手,带他来到一头乌黑的驴子面前,这头驴子精精瘦瘦的,指着这驴子,满脸堆笑道:“少侠,你就买了这头驴子吧,别看他矮小,但是少侠请看,此驴额高眼大,乃是骏马之相,身矮腿壮,极能负重——而且,少侠你也不用给钱,就用那头折了腿的伤马抵扣就是。”
毛驴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陈冬生。
陈冬生头脑一热,就将这驴买了下来。
此时,陈冬生越看这头毛驴,越觉得这头毛驴非同凡响,便从怀里掏出轮回天轮给的褡裢,约莫数了数,里面盛有百十来枚虎狼丹。当即取出一颗来,喂到毛驴嘴里,“这可是天神赐下的灵丹妙药,你吃一颗尝尝,看看有甚么效果。”
毛驴嗯呃叫了一声,就将陈冬生喂到他嘴里的丹药咀嚼吃了。
陈冬生满脸兴奋之色,双目炯炯有神,凝视毛驴,要看毛驴有什么蜕变。
毛驴抖了抖驴耳朵,一双硕大的驴眼,也是瞪的大大的,看着陈冬生。
大眼瞪小眼。
良久也没发生变化。
这时,陈冬生咳嗽一声,率先打破沉默,他低声道:“这驴子的身量,较成年人为大,肯定是吃的丹药剂量不够。”就又倒出两颗丹药,喂给那驴吃了。
毛驴吃了这两颗丹药后,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没甚么反应,但是就在陈冬生寻思再倒出几颗丹药的时候,异变陡生,毛驴怪叫一声,浑身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驴皮不断裂开,露出鲜血淋漓的血肉,然后迅速生长,再次愈合。
如是者三。
此时陈冬生再看这头毛驴,只见这头毛驴身高比之前高出大约半米,浑身筋骨雄健,黑毛发亮,犹如牛犊子一般;再看驴脸,虽然还是跟之前一般长短,但是驴眼有神,口中露出雪白獠牙,似乎已经脱离了食草动物的范畴,改成吃肉。
毛驴打了几个响鼻,看着陈冬生手中的褡裢,脸上露出猴急神色,竟然口吐人言:“姓陈的小子,再给爷爷吃上几粒。爷爷尝着这丸药味道不错,就跟糖豆一般,你小子要是有眼力价、会办事的话,就将这些糖豆都给爷爷,爷爷绝对不会亏待你。”
“你大爷~”陈冬生勃然大怒,也顾不得惊诧畜生怎么能开口说话了,就喝道:“你这头黑驴,当真是驴胆包天,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正好囡囡饿了,今天我就干了你,剥皮吃肉,炖一锅驴肉汤,喂给她吃。”
毛驴也喝道:“你还要吃爷爷的肉,爷爷也吃了你。”说着就张开大嘴,咬向陈冬生手。
陈冬生嗖一声,将手收了回来,“你这死驴,反了天了。”随着说话声音,反手拍出一掌,砸在毛驴的脑袋上。毛驴悍不畏疼,两个后蹄撑地,人立起来,口中嘿哈有声,两只前蹄竟然跟人的拳头一样,照着陈冬生满头满脸的砸过来。
陈冬生见招拆招,觉得这头毛驴,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又斗了几合,陈冬生瞅准机会,瞄着毛驴的额头,给他重重来上一记。
嘭~
这一拳头,乃是陈冬生夹裹着内劲发出,劲力十足。
毛驴中了这一拳,登时立足不稳,脚步踉跄,就跟喝醉了酒一般。
“一直就听说,世界美味,无过于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天上龙肉,就不敢想了,至于地上驴肉,我很是很打算尝一尝的。”陈冬生揶揄道:“看你膘肥体壮,味道一定肥美。”
“想吃爷爷的肉,也不怕咯坏了你小子的牙。”毛驴虽然口中发狠,但是头脑昏沉,眼中看去,竟有三四个陈冬生在他身前晃悠,他舌头打卷道:“喂喂,小子,哪一个是真的你,过来吃爷爷三拳。”
听到此话,陈冬生纵声长笑,欺身近前,一手揪着他顶上软皮,另外一手,捏手成拳,给了毛驴一顿饱锤,恶狠狠的道:“服不服,若不是念在待会还要骑着你出去的份上,今天就把你的骨头锤酥了。”
“服了服了,莫要打了,打坏了就没法驼你了。”毛驴倒是很没有节操,眼见打不过,赶忙投降。又问道:“陈冬生你这是打算去哪?”
“叫书记1陈冬生喝道。
“陈书记,待会咱要去哪?”毛驴又问一遍,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陈冬生松开手,站起身来,想了一想,又道:“你既然会说话了,我就给你起个名字,也方便我们以后交流。嗯,就叫做阿保机如何?”陈冬生看着毛驴此刻雄壮的身躯,觉得他与其说是家驴,倒不如说是野驴,而历史上曾有一位帝皇,就叫做耶律阿保机,直接取其名字,给这毛驴用。
“阿保机?这名字有些拗口呀。”
“若是嫌拗口,再给你去掉一个字,直接叫做保机如何?”
“唔,这个名字还不错。”保机沉吟道:“爷爷……”
陈冬生一瞪眼。
保机慌忙改口,“俺,是俺。俺将来怎么也得是帝皇一般的存在,不如就叫保皇吧。”言毕,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神色。
“噗~”陈冬生听了毛驴给自己起的名字,直接笑出声来,他忍笑道:“保皇?你可知道在我家乡,保皇是啥意思?”
“啥意思?”保皇疑惑道。
“姓保的皇帝吧......”陈冬生本来想说,这保皇在我老家,乃是一种流传甚广的纸牌游戏,但是转念一想,依照保皇的跳脱性格,肯定会砸破砂锅问到底,与其还不如顺着他说下去。
“那不正好?”给自己取名为保皇的大黑驴,还是有些不解。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清亮声音,“书记,这座神殿是从何而来?还有,我听说,害人的恶虎,也曾率众前来攻打,不过看眼下情形,书记是早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却是王勃来了。王勃看到保皇,微微一怔,这是书记之前骑来的驴么,怎么半天没见,就二次发育了,只见满口獠牙,身躯壮硕的跟牛犊子一把,一看就不是善茬子。他看了陈冬生一眼,觉得陈冬生比刚来那会,愈发神秘了。
“你来的正好。”陈冬生抿了抿因打斗散乱的头发,展露笑颜道:“这座神殿,便是我远在大宋帝都的师尊,隔空送来的奖励。至于恶虎,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陈冬生拉住王勃的手,“快跟我到东厢房,交待你一些事情之后,我打算去附近转转,最好能够干掉那恶虎。”
“书记,你要离开咱们莲花村?”王勃一惊。
“是暂时离开,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我主要是想熟悉一下周边环境,想办法搞活咱们莲花村的经济。须知,不论是修真求道,还是运营势力、开宗立教,最重要的永远超脱不开四个字。”
“哪四个字?”王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