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统领大人大喜的日子,统领大人请我们听曲看舞,徐妈妈,你不会拒客吧?”
天香楼内,一群人敢怒不敢言,某位偏将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伸了个脑袋到徐妈妈面前,一脸恶趣地说道。
都这情况了,徐妈妈哪敢拒客。
于是一帮人就直接在天香楼开场了,总之谁都别想脱离他们的视线去打扰统领大人的好事,这哪是来看歌舞的,分明是来盯梢的。
等到散场,天都已经亮了。
一群天兵天将终于走了,当即有伙计急声道:“妈妈,快找皇甫掌柜啊!”
“还找个屁啊!天都亮了,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徐妈妈干嚎了一嗓子,也瘫软在了椅子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捂了这么多年的摇钱树就这样没了,老娘后半辈子还指望着那丫头抱大腿的,也没了,这帮天杀的畜生…”
“恭喜统领大人!”
清晨好时光,神清气爽一身轻便装的徐堂然一走出内院,立刻撞上了站一排的手下在那道喜。
“呵呵!呵呵!呵呵……”徐堂然仰天大笑,昨夜旖旎真是得偿所愿,罗衫褪尽,玉滑入手,温香软玉,食之如甘霖,抚之爱不释手,其中之滋味不足为外人道,足慰平生呐!
笑毕,指着一人说道:“那个什么,伺候玲珑姑娘的人呢?买两个去…不,去天香楼,把那两个平常伺候玲珑姑娘的侍女要过来,老子付了钱的。”
“是!卑职这就去!”立刻有人调头就跑。
然而没一会儿,那人又跑了回来。急声道:“大人,不好了,皇甫君媃带人堵在了门口,要见你,那脸色很难看!”
正对一帮手下安排事情的徐堂然神情一僵,皇甫君媃他真心惹不起,昨晚是痛快舒坦了,麻烦也终于上门了。
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怕的。大统领说了顶着的,往大统领身上推就是了,当即挥手道:“有请!”
很快,皇甫君媃来了,寒着一张脸来了,甚至是带着七八个人在身后一起闯了进来,很少见她闯入天庭署衙如此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到她这个样子,徐堂然说不紧张是假的,表面上还是努力装作淡定,之所以沉的住气是有人撑腰。不然早就习惯性点头哈腰了。他拱手笑道:“皇甫掌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站定他面前,皇甫君媃目光要杀人似的。一字一句道:“徐堂然,你胆子不小,连我群英会罩的人也敢动!”
“皇甫掌柜是说玲珑姑娘吗?怕是有误会吧,我帮她赎身是好事,是你情我愿的好事,赎金我可是给了徐妈妈的。”
“你情我愿?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也叫你情我愿?”皇甫君媃语气发狠。
“把刀架人家脖子上,有这事吗?”徐堂然乐呵呵左右看了看,笑道:“看来真的有误会。皇甫掌柜,不如这样,你把徐妈妈叫来,咱们当面对质,你问问她,我可有半分强迫?”
人都已经是他的了,他就不信徐妈妈能傻到这个地步,木已成舟了还能得罪他?需知他背后如今站的是能将周燃和乌寒山给逼得自杀的人。徐妈妈烟花场地混的,只为求财,是那种为了报仇不惜代价的人么?何况如今的雪玲珑已经被他喝了头汤,就算弄回天香楼也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徐妈妈只要不傻就该知道怎么选择。
皇甫君媃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徐妈妈跑来告诉她也只是通了个气而已,连徐妈妈自己也说算了惹不起。她咬了咬牙,“雪玲珑呢?我要见她!”
“请!”徐堂然转身让开路,伸手相请。
皇甫君媃快步入了内院,直奔主屋,里面徐堂然就不陪了,在现场多尴尬。
嘎吱!皇甫君媃直接推门闯入,目光屋内一环,只见梳妆台前坐了个熟悉的消瘦背影,正在慢慢梳理长发。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怔怔看着她。
锦榻上凌乱,屋内怪怪的气味,作为过来人不用问也知道发生过什么,来晚了,晚得不能再晚了。
快步上前,双手扶着雪玲珑的双肩,看着镜子里那双明显哭的发红的眼睛,皇甫君媃顿时满脸自责,悲恸道:“玲珑,对不起,我来晚了,昨晚徐妈妈他们被控制住了,我也是早上才知道消息,对不起!对不起!”眼泪下来了,她也哭了,为雪玲珑的遭遇感到伤心难过。
雪玲珑倒是显得很平静的样子,轻轻放下梳子,抬手握住了肩膀上的柔荑,柔声道:“姐姐,徐妈妈还好吧?”
“她没事!”皇甫君媃痛苦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外面那王八蛋,我一定给你报仇,我这就去找牛有德,找他讨个公道!”
“姐姐!”雪玲珑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满脸苦涩道:“没用的!昨天徐统领赴宴时中途被大统领给招走了,再后来就发生这事了。这个当口,如果没有大统领点头,他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算了吧。”她倒是变得异常清醒。
“牛有德…”皇甫君媃猛然瞪大了双眼,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切齿道:“畜生!”
扭头就走,她不信,她要去问个明白。
雪玲珑再次拉住了她,“姐姐,算了吧!已经这样了,我已经答应了徐统领金盆洗手脱离欢场,安心做她的妾室。”
“做妾?”皇甫君媃怔住,满眼的难以置信道:“如此卑鄙无耻小人,你怎么能答应做他的妾室?”
雪玲珑苦涩一笑:“你说他小人,我却要喊他大人,这不就是我的宿命吗?我最终的下场也只能是这样,无非是看哪家的枝头更高一点,高一点低一点又能怎样?枝头越高,我这烟花之身只怕更轻贱。没人看的起的,对许多同行姐妹来说,大多人下场还不如我现在,算了吧!事情已经如此,若不跟他,我的下场只怕会更惨,这都是我的命。”
皇甫君媃听的眼泪哗啦,香肩颤抖,猛然扑上抱着她哭了起来。雪玲珑也哭了,两人可谓哭成一团。
“不行!”突然,皇甫君媃和她分开,“没护住你已经是我的过失,我决不能再让你做人小妾,玲珑,你等着!”
说罢扭头就走,冲出了房间,见到了庭院中背手悠哉漫步的徐堂然,陡然指着喝道:“徐堂然。你给我等着!”
见她脸上挂着眼泪跑了,这下真是把徐堂然给吓到了,哭了?堂堂皇甫掌柜竟然哭了?这得把人家给得罪到了什么地步!
他顿时慌神了。这女人真要豁出去的话,他玩不起啊!大统领能扛的住吗?
看看开着的房间隐隐还有啜泣声传出,他不禁想抽自己一巴掌,没管住裤裆里的东西万一把命给丢了值得吗?
星铃联系苗毅,苗毅不理会,皇甫君媃只好直接闯到守城宫外。
守城宫内,她还不敢硬闯,若有天庭官身闯进去理论一番还没什么。以商贾之身硬闯天庭署衙,罪名落下来不是她担得起的,别说守城宫,四城区统领府她也不敢硬闯。
“求见大统领,麻烦通报一声。”
“稍等!”
很快有了回复,守卫回:“皇甫掌柜,你还是请回吧,大统领公务繁忙。暂无瑕见你。”
皇甫君媃恨得牙痒痒,摸出一块玉碟,唰唰写下了一些东西,装进了一只储物戒中,递出:“麻烦将这东西转交你们大统领。”
换了一般人守卫才懒得理会。毕竟这位皇甫掌柜的身份背景在这,不好随便得罪。只好再转交一次。
苗毅现在懒散的很,什么都不愿干,一张躺椅摆在藤架下的井口旁,整天在那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考虑什么大事,至少落在宝莲眼中是这样的。
殊不知井下另有玄虚,苗毅不得不做好准备,一旦真有人豁出去攻入守城宫杀他,他立马就会遁入井中逃生。
“大人,皇甫掌柜有东西让转交给你。”出去接了东西的宝莲将储物戒送到。
苗毅信手拿来查看,发现储物戒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块玉碟,招了玉碟出来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玉碟里也没写别的,首先是骂他畜生之类的话,其次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她别的要求没有,雪玲珑是她姐妹,她必须要给雪玲珑一个交代,徐堂然必须娶雪玲珑,明媒正娶的那种,而且是正室夫人!他牛有德若是敢不答应的话,她就豁出去玉石俱焚,把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公之于众,她在外面等着,见不见她皇甫君媃你牛有德看着办!
这已经是豁出去了!苗毅发现这女人疯了,‘她和他之间的事’这类的话怎么能写在玉碟上让人转交,让人看到了想不怀疑都难,幸好还用储物戒装了一下,若是直接让人拿在手上转交,随便施法看一下还得了。
苗毅立马回头问道:“储物戒里的东西你没看过吧?”
宝莲疑惑道:“没看过,少了什么东西吗?”
苗毅又问:“转交的人有没有拿出里面的东西看过?”
宝莲:“光天化日的,应该没人敢私看大统领的东西吧,有什么问题吗?”
苗毅想想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不过有些坐不住了,摸了星铃出来问徐堂然究竟是怎么回事。
得到徐堂然的答复后,苗毅相当无语,发现自己低估了徐堂然的手段。
他让徐堂然去找雪玲珑就是想逼皇甫君媃出面的,皇甫君媃他自然是不会见,主要是想逼皇甫君媃动用关系救雪玲珑,雪玲珑就是他的探路石,他想再确认一下上面的意图。
谁知啊!徐堂然竟然直接把天香楼的人给全部控制住了,没让消息外泄,先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他还正奇怪皇甫君媃为什么一晚上不找他,也没见皇甫君媃找其他关系来给他施压,搞的他还以为上面的人的确是不敢再轻易动他了,感情问题出在徐堂然这,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