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皮君子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大仙莫非是夫人的相识?怪不得会出现在夫人的地盘上,看来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既是一家人,还请大仙放了小的,容小的给您行礼,如此酷刑实在是把小的给折磨得慌1
“嘿嘿1苗毅冷笑两声,一脸戏谑,回手指向火架上烤的东西,“某和你家夫人的确相识,岂不见你家夫人正在火上烤着,肉香四溢,还不快快相认1
“呃…夫人……”皮君子嘴唇木讷一声,傻了眼。
经过提醒,不难认出火上烤的是一段章鱼触手,普通章鱼可长不到这么大。
苗毅走到火堆旁,伸手抓起滚烫的长枪,顺势一抖,那穿在上面烤熟的大块章鱼肉落在了黑炭面前。
突噜噜!黑炭打了个响嚏,甩了甩鬃毛,裂开锋利锯齿,低头美美地啃咬起来。
皮君子神情抽搐不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缓缓从黑炭啃咬的东西上挪开,落在了苗毅身上,结果见到苗毅正斜眼瞥着自己诡笑,不由一阵恶寒,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情形!
“恩公啊1皮君子突然仰天悲呼一声,爬了起来,面对苗毅倒头便拜。
突噜噜!黑炭脑袋一偏,见这厮有动静,立刻暂时扔下美味不吃,回头拖着铁链就跑。
“哎呀1皮君子一声惨叫,又被黑炭稀里哗啦拖走了,被拖得没头没脑。
砰砰砰…精干巴瘦的身形在一棵棵大树上一顿乱撞。
因为体内幽冥阴寒气息的钳制,不太方便施法防御,顿时被撞得七荤八素,惨叫连连地鬼叫,“哎呀!大仙饶命!哎哟!大仙饶命1
苗毅也有点无语,发现黑炭一向有这毛病,有点虐人上瘾,自己留着这老鼠精不杀还有用处,你别给老子弄死了。
“死胖子,别跑远了,回来1苗毅出声制止。
于是,黑炭又精神抖擞地拖着鬼哭狼嚎的皮君子回来了。
停下,屁股对向皮君子,甩了甩尾巴示威,才低下头继续啃咬自己的美味。
狼狈不堪的皮君子歪倒在地,疼得哼哼唧唧,头发散乱,浑身上下沾满了枯叶和泥土。
不过保命要紧,皮君子不敢延误,贯穿了骨头绑着的双手擦了把被撞出的鼻血,又迅速爬起,面对苗毅跪拜,再次悲声高呼道:“恩公碍…”
话刚出口,似乎想到什么,声音瞬间弱了几分,又迅速回头看了一眼黑炭,实在是有过前车之鉴。
刚才就是喊出一声‘恩公隘,结果被那胖子龙驹给拖走虐了一顿,有点担心祸从口出,又会被虐一顿。
他就想不通了,我只不过喊了声‘恩公隘,那胖子龙驹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见没事,皮君子松了口气,再次叩头悲恸,“恩公啊1
抬头时,能看到他眼眶里挤出的泪花,顺着脸颊滑落的泪花在火光照耀下晶莹,一脸的苦从悲来。
苗毅发现这老鼠精一出又一出的,一开始威胁自己,紧接着求饶,现在又是哪一出?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变脸速度有够快的。
“你在称呼我恩公?”
试着问了句的苗毅有点怀疑,若不是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己把他给虐成这样,还能跪地叩头喊着恩公感谢自己?
皮君子悲悲戚戚地再次擦了把鼻血,点头哽咽道:“正是1
“哦1苗毅饶有兴趣地问道:“苗某愿闻其详1
皮君子悲愤摇头道:“最毒妇人心啊!那章鱼精抢占我地盘,强逼我为奴,用尽各种惨绝人寰的手段凌辱虐待于皮某,恩公是没有亲眼目睹,若是目睹了,定知其种种行径简直让人发指。三百年来,皮某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常常在噩梦中痛哭流涕而惊醒,可谓生不如死。如今恩公替天行道,为皮某斩杀这丧尽天良的恶妇,让皮某得以脱离苦海,皮某焉能不感激涕零?恩公在上,请再受小的一拜1
说拜就拜,态度真诚,脸上挂泪,重重响响地磕头在地,长跪不起。
苗毅神情抽搐,长这么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畜生,若是能信这老鼠精的话才怪了,自己又不是傻子,人家摆明了只是为活命而在此巧言令色。
“真的吗?”微微挑眉的苗毅不冷不淡地问道。
脑袋杵在地上长跪不起的皮君子霍然抬头,被贯穿骨头栓着精钢铁链的双手举过头顶,“真的不能再真了,皮某向天发誓,对那贱妇恨不得能食其肉、啖其血、寝其皮,三百年来的日日夜夜都恨不得将其给生吞活剥了1
苗毅真是服了这家伙,依旧不冷不淡道:“真的吗?”
皮君子有点急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相信?
他左右回头一看,目光落在了黑炭啃咬的肉上,既然人家不相信自己说的,决定拿出实际行动来,以证明自己的确恨不得吃那章鱼精的肉,喝那章鱼精的血。
二话不说,拖着铁链子稀里哗啦跑了过去,趴在了地上,抱住烤熟的章鱼精肉大口狂咬。
狼吞虎咽几口后,还仰天哈哈长笑道:“贱人!你也有今天1
骂完又继续埋头狂咬,咬上几口又骂,简直是不惜一切和章鱼精划清界线。
黑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竟敢抢自己的美味!
“贱人!皮某终于……”
砰!话还没说完,黑炭扭转屁股对着他直接尥了一蹶子,直接掐断了皮君子的废话,将其给弹飞了出去。
开玩笑,龙驹最强悍的地方就是脚力,被龙驹尥上一蹶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皮君子口喷鲜血倒飞而去,刚吃进去的东西也‘噗’地喷了出来,胸骨嘎嘣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飞到半空又被拴在黑炭身上的精钢链子给拽顿在空中,悬停,噗咚砸落在地。
此情此景,令苗毅忍不住呲了呲牙,他能想象黑炭那一脚弹出去是什么滋味,他都为皮君子感到痛得受不了,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
趴地上的皮君子又吐出几口血来,哼哼唧唧了半晌,挣扎了好一会儿,愣是爬不起来,也说不出一个字,这次是真的内伤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