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的是,我才这么一张嘴,只见那个什么‘小姑奶奶’忽然愣了一下,只见它对着我惊呼道:“你是咱家的信徒?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叫你家的信徒,我知道你谁呀?我满脑袋问号的望着它,转念想到,啊,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儿。
说起来这个女人是一妖怪,要说东北最容易成气候的,无非就是五大家,刚才我跟它过了两手,虽然我对妖怪的套路不甚明白,不过在它的身上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怎么说呢,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像胡白河。
莫不成这位也是一狐狸?我心想着如果它要是狐狸那可就好办了,可千万别是黄鼠狼就行,要知道除了黄鼠狼之外,剩下的四家我都跟它们平级,但说起来如果它要真是黄鼠狼那可就操蛋了,要知道由于我那爷爷火烧人家妖仙楼,搞得整个黄皮子家族都不待见我,我这一亮姓名,好家伙,整个一黄皮子杀手的子孙,那它还不得跟我玩儿命?
想到了这里,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虽然没有看见那些催命鬼,不过我却也知道它们应该离我不远,大概就在那片树林子里面。
那女妖见我不答它话反而转头望去,便皱了皱眉头然后说道:“你到底是谁,再看什么?”
“啊啊,没什么。”我慌忙转头说道:“我叫…………那啥。”
我实在想不出该跟它怎么说,于是只好含糊应了一声,最后两个字声音极其微弱,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听不清,可是这妖怪的耳朵倒也好使,只见它又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着我说道:“哪啥?”
我上哪儿知道去,于是只好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它挑明了话题,我说道:“你如果想知道我是谁的话,就先告诉我你是谁吧,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姓黄?”
那妖怪四下打量了一下我,似乎很纳闷儿的样子。估计它现在也搞不懂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了,不过看来它倒也真不想再打架,只见它对着我说道:“我姓胡,古月胡,叫胡小萍。你是谁?”
说话间,只见它身后边冒出一尾巴来,感情是一黄毛狐狸。
“我叫姚远。”这次我回答的倒是相当痛快,你问我为啥,废话,知道它是一狐狸不就好办事儿了么。要知道我竟跟狐狸打交道了,不管是姚守信还是胡白河,它们都是狐狸,在我的心里狐狸里面似乎就没有坏的。所以听它自报家门之后,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并且不由的对它产生了一丝好感。
那胡小萍听过了我的姓名之后,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对我说:“你叫姚远,莫不是青巴图鲁的后人?”
嘿,想不到我在它们这圈子里还挺有名儿的,可是细想想这也合理,毕竟现在这世道上就我一个皇家萨满,说起来也属于濒危保护动物了。看来它们妖怪平时也八卦,所以它知道我身份并不稀奇,于是我便点了点头。
“你说这事儿弄的。”只见那胡小萍终于放下了戒备,也不噤鼻子瞪眼了。虽然没什么精神,但它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着对我说:“咱们怎么自家人打起来了,二喜,二喜过来吧,没事儿了。”
那二喜一听这胡小萍说没事了,便牵着骡子跑了过来,站在那胡小萍的身后不住的打量着我,只见它对着那胡小萍说道:“小姑奶奶,这小子……”
“他是我之前跟你讲过的‘萨马’。”胡小萍拍了拍它的脑瓜,然后转身对着我说道:“姚大少。去年年初的时候我也去了一趟哈尔滨,听白爷讲过你的事情。不过说起来你不是在哈尔滨么,怎么会忽然跑进我的箱子里面呢?”
我心想着这话说起来也就长了。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它是一狐仙,所以告诉它无妨,但是隐去了青丹之事,只是跟它说我来这里正是找那华广亭打听一件重要事物的下落,然后看见华广亭脸色不好,所以就想帮助他。
在我将怎么请钱扎纸和道安用计引开二喜钻进箱子然后来到了这里后,那胡小萍叹了口气,转头望了一眼那个叫二喜的妖怪,似乎是在恼他馋嘴,那二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没说话。
等我讲完之后,那胡小萍便对着我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真是莽撞,错把大少当成了歹人,在这儿跟您赔不是了。”
说罢之后,这妖怪朝我盈盈下拜,我心里面这个感慨,你看看,还是遇见狐狸好吧,个顶个的这么礼貌,这要是遇到哪些黄皮子,唉,不提也罢。
说起来我也不是啥摆谱的人,见它躬身慌忙上前扶她,现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但是我却还没弄懂到底那华广亭是怎么回事儿,同它客气了两句之后,只见那胡小萍问我:“姚大少,方才你为何要问我姓不姓黄啊?”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着你不知道,你要是姓黄的话那在你眼里我就不是姚大少,而是姚损贼了,于是便敷衍了一句,然后便问它:“这些都是小事儿,对了小萍姐姐,既然这件事被我碰上了,而且说起来咱们两家也挺亲近,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跟那华广亭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的话,那我可以当个和事老,大家差不多就过去了,对不对?”
说起来虽然刚才在那箱子里不难听出,这胡小萍并没有要害那华广亭的意思,但是那华广亭脑门上的黑气可是真家伙,不是它弄的还会是谁?我心想这里面定有蹊跷,不过却只能这么问,等下且看它如何回答。
果然,我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只见那胡小萍听完我的话后,竟然泪眼盈盈的说道:“姚大少明鉴,害那华广亭的并不是我。”
说到了这里,那胡小萍便对我说出了整件事的始末。
原来。那胡小萍正是本地的一条刚刚得道不久的狐仙,咱们讲到了这里,且说一说狐仙的修炼,各位也许都听过书听过传闻,很多书上说什么狐仙成精,必须要三千年五千年八千年,道号好像都不要钱似的,其实并不如此。你想想啊,中国一共才几千年的历史?讲的是动物修道修两种,一正一邪,邪道修法,也就是咱们经常讲的妖怪害人,吸人气喝人血,通过这个来积累自己的本事,不过天网恢恢,诸位记着,任何邪道必有报应。所以这些走偏门的妖怪修到了一定的程度都会遭受大劫,这劫难大概分两种,人劫雷劫,或者是出现一高人把它灭了。或者是遇到天雷劈顶,很少有妖怪能够通过这道路修成妖仙的。
而正道修心,也就是正法,讲的是年头久了的动物通了灵性,学会了思考,你想啊,就拿咱们人来说,二十岁所想的事物能和十岁时一样么,而六十岁所想的东西自然也跟二十岁时不同。时间流逝所积累的思想是可怕的,虽然说妖怪修智比人要难,就拿胡白河来说,它那么些年的道行。但是智商却还是一风华正茂的流氓大姐,但如果真有三千年的妖怪,那人在它的面前,简直就跟一婴儿差不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连个能聊到一块去的人都找不着,那它还在人间呆着干嘛,早就成仙找志同道合的去了。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所以就此打祝单说说这胡小萍,它是这山上的一只狐狸。由于此处物产丰富,早年间在这山上误吃了一些草药而开了灵窍。之后便在这山中潜心修行,到了今年,正好六十年,也就是一个甲子的光景,这一年它终于领悟了变化之术,幻化人形,接下来就可下山寻找道场了。(其实很多东北的保家仙其实都是这样的,大家有兴趣可以去查一下。)
但是这胡小萍下山之前,却来到了这片坟地之内,这里讲的是狐仙最喜欢待在坟地,无论哪儿的狐仙都是这样,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它们想变人必须要顶着人头骨拜月亮,这也正是传说中‘狐狸刨坟’的典故来由。
可是这胡小萍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敲它这时代赶的,就跟个八零后似的,好事儿全都没赶上,说的是现在都实行火葬了,而且这坟地也很简陋,早年间埋的人棺材全烂了,里面的骨头也都零碎,很难寻到完整的。
在这坟地里面,它收了一个同样刚刚得道的小妖怪,也就是那二喜,讲的是这二喜正是这坟地里面一个活了四十年的大耗子,它早年间由于贪嘴被猎人的陷阱夹住了尾巴,所以它只好咬断了尾巴后躲在了这坟地里面,靠着整日啃草皮以及坟里人的骨头渣子过活。
那二喜见到这胡小萍后很是仰慕,于是甘心在它手下当一个小厮,此处略过不表,单说那胡小萍找了好几天,胡小萍都没能找到完整的头骨,其实说起来它即便是找不到头骨也能下上,因为很多妖怪都没有实体,不过这胡小萍生**玩,它曾经偷下过几回山,看人间花花世界煞是羡慕,就想有朝一日也能够体验一把。
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头骨,它只好由那二喜陪着骑着骡子在山上转悠,要说那哪是骡子啊,说白了就是胡小萍的一个障眼法,二喜见胡小萍要带着它走,顿时乐坏了,也不知道在哪个坟地里刨除这么一条扁担,对着胡小萍说,这扁担是它‘三舅’。
原来那耗子胆子很小,刚到此处的时候精神未定,于是便钻进了一个坟里,那坟前有块儿碑,上写这‘三舅李德全之墓,二喜立’这几行字,那坟中还有一条扁担,扁担旁边有俩箱子,二喜钻进了那箱子里面这才定下了心神,可以说这扁担救了它,所以日后通了灵性,便认那扁担为三舅,而自己也给自己起了二喜这个名字。
胡小萍一件这扁担两头还聊着两个箱子,正好可以用来放置东西,于是便吹了口气在上面,拿眼瞧上去是一头骡子,但说起来就是一长条扁担,由着二喜扛着,主仆倆这才上路,说的是有一日它在一处离此很远的山涧之中忽然发现了一具女尸,这尸体看样子死亡的时间不算太久,由于天气寒冷,所以还没有腐坏,胡小萍心中喜悦,动手割下了那女尸的头颅之后便将其掩埋,之后只等十五月圆拜过了月亮之后,这才让二喜留在山上,自己则下山来到了人间。
我听到了这里,心中想到这俩妖怪挺会玩儿啊,我说那骡子怎么好像傻了似的呢,感情是一死物啊!说起来这也许正和那胡小萍的心性有关,虽然它是妖怪,但是却向往人的生活,平时见山上有人赶着驴车马车进出,这才照猫画虎自己也用扁担弄了一个。
简短结说,这些散碎事物暂且不表,单说说那胡小萍下山之后来到县里,没想到却出了祸端。
说的是小城镇虽然不甚繁华,但是对于这么一个一直在山上待着的妖怪来说,却是看什么都新鲜,这里面也闹出了不少笑话,不过好歹它从未有过害人的歹意,所以也没出什么大事,说的是有一日,这胡小萍正在街上闲逛,忽然发现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从自己身边经过,那糖葫芦红彤彤亮晶晶,看上去十分诱人,可奈何胡小萍当时已经知道没钱拿不了人家的东西,所以只好在一旁十分羡慕的看着,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撞了他一下。
要说撞他的人是谁呀,正是那华广亭,没错了,讲的是那日华广亭由于心事苦闷,所以喝了些酒,当时他正在休假,可是没想到忽然电话打来,让他去采访一个领导,他这人虽然热心,但却不懂得职场应变之道,外加上是个直肠子,所以很多同事都拿他当冤大头。
没办法,华广亭只好出了门,他本不胜酒力,走在街上唉声叹气,也就没有看路,不想却撞在了这胡小萍的身上,要说胡小萍虽然外表是个弱女子,但好歹也是一妖怪,外加上当时正瞅那冰糖葫芦入神,两只脚就跟钉子似的钉在了地上,华广亭撞在它身上,反而把自己撞倒在地。
胡小萍见这人倒地,便慌忙扶他起来,哪知道这华广亭刚一起来就愣住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那胡小萍,忽然一把把她抱住,嚎啕大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