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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玄?江由一怔,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回头去看,果然是霍青玄,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手上全是血,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怎么会是霍青玄?江由心下诧异的抱起来,还有脉象,只是被打的重伤,这里离万毒山远,倒是离皇宫很近,江由沉了沉心,把人抱去皇宫,吩咐影卫去通知方清峰。
影卫刚走,江由就被人拦住了去路,那女人身量芊芊,不用看脸,看气质都能看出来是世无双,江由就奇了怪了“霍青玄是你打的?”
“是,你放下她,不要掺和我的事。”
“夏宇伤好了?”江由问
“好了大半。”
“看来回去还要在赏他几板子了。”江由冷冷凝视着她。
“你怎么这样?”世无双冷眸“你无耻!”
“还好,也不是那么无耻。”江由突然想到了什么,瞧了瞧命悬一线的霍青玄,而世无双出手杀人是有人下单子的,他心思一重,就问“谁要霍青玄的命?”
“怎么?”世无双呵呵冷笑“你这个做皇帝的,还能喜欢上先帝的太妃不成?”
江由不理会她曲解的意思,抱着人无视她往皇宫走。世无双急忙跟上他的步子“你听到没有,我说呢放开她,她是我的,你不能干扰我的生意。”
她突然拽住江由的衣服,江由脚步戛然而止“放开。”
“你知道规矩,要想从我们万骨坊救人,你得拿出比下单人更贵的价钱。”世无双一脸其实这件事还有商量的样子,拽着江由衣服的手也很自觉的松开了。
“你都把人打成这样子了,你还有脸跟我要银子?”江由反问,但这确实是规矩,嘲讽之余他还是开口“说吧要多少。”
“一万两。”
“行,从夏宇的医药费里扣,你回去告诉他,让他去刑房找司掌刑法的内监领板子……”
“八千两不能在少了,我们做单子也不容易。”世无双一脸菜色。
江由觉得这个价钱还合理,“那行,八千两。”
言罢他抱着霍青玄走了,世无双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憋屈了点儿,就跑去万毒山下跟守门的侍卫说,她看见霍青玄重伤,被江由给公主抱抱走了,一路上吃尽了豆腐。
好巧不巧的她遇上了被方清峰派下山寻找霍青玄踪迹的那个影卫,那影卫大惊失色的回去禀告方清峰,说霍青玄被江由抱走了,着重说了抱这个字,还说霍青玄浑身是血伤情严重。
方清峰刚见过江由身边的皇家影卫,那小子说他们家主上捡到贵府的黑无常殿下,抱到皇宫养伤,让方清峰抽空去领人来着。方清峰没空啊,眼瞧着月堂冥就要回来了,他自己还欠着一顿板子没挨,当时脸就黑了,大半夜的闯皇宫去了。世无双回宫时没找着夏宇,还以为江由把夏宇怎么样了,气势汹汹的去刑房把那小太监从
被窝里捞出来给揍了一顿,一扭头看见夏宇抱剑靠在门槛上生无可恋的责备她“你能安分老实点儿不?”
世无双若无其事的丢掉那个司掌刑法的小太监,拍了拍手“那啥,我以为你……”
“你又招惹皇上了?”
“没有,明明是江由他威胁我。”
“你要是不招惹他,他又怎么会威胁你?”
“那怪我?”
夏宇一时无话可说,憋了很久漠然的改了口气,责备自己道“怪我。”
侍卫来禀告,说万毒山的方护法求见,大半夜的要死人咧,让不让睡觉了,江由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问“求见?”
侍卫“……呃,是打进来的。”
江由就怒了“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方清峰被夏宇拦在寝殿门口,四周都是御林军,进一步就踏棺材里的那种,然而方清峰不怕,他冲夏宇道“起开,我要见江由。。”
“皇上睡下了,有什么事在来吧。”
“我明早没空。”
“皇上现在没空。”
方清峰那气势搁在夏宇眼里就特么逼宫的样子,然而他确实不服夏宇的言辞“没空?有空吃青玄豆腐没空见我是吧?你滚开。”
“请体谅我,我不能滚开。”要死咧,主上怎么可能吃女人豆腐,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隔壁殿中被太医治疗的霍青玄有了一丝丝的意识,胡言乱语说要见江由……确实,她要见江由,于是那太医跌跌撞撞的跑去江由寝殿说霍太妃要见皇上。江由把被子蒙在脑袋上“不见,让方清峰去见,在来
打扰我,后果自负。”那太医跟侍卫都瑟瑟的退了出去,侍卫跟夏宇说,让带方护法去见霍太妃。青玄这时候正高烧烧的糊涂,方清峰来的时候随手带了个苦的药丸子塞给她吃,霍青玄紧紧抓住方清峰的手,眯起眼睛道“祯儿
,有人要抢祯儿。”
方清峰不禁汗颜,多出几分心疼来,这几日他也累的要命,见到霍青玄这样,他忍不住鼻子一酸,抱起她来“不怕,不会的,我们先回家。”
夏宇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我会转告给皇上的,一定保证祯殿下的平安。”
方清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改口“还有霍太妃娘娘的安全。”万毒山在月堂冥回来之前,两个主子都受伤卧病在床,就方清峰一个人在打理内外琐事,还要逼着落世千吃那个苦的要命的丸子,偏偏他还不吃,耍小孩子脾气要去寻死。方清峰正和十七说月堂冥的事
,殿后又有人来禀告说落护法摔了药碗。
十七不愿听方清峰说他的程辰澈,也不愿听程辰澈有什么变化。但总归脸上是不高兴的,闷闷的起身说去看看落护法,就走了。方清峰叹了口气“你等等。”
十七停下脚步“方护法请讲。”
“禾合是被堂冥门主赐死的人,可他没死,被落世千保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落护法在和程少主对着干”
“我在纠正你一遍,他不是程辰澈,他是月堂冥。”
“这是同一个人。”十七说话有些黯淡。
“不是。”方清峰态度很坚硬。
“是,我明白了。”十七淡淡开口“方护法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
落世千摔药碗是气月堂冥不懂事,自己又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连水都喝不下去,更别提那个苦的要人命的药丸子了。十七敲了敲门,里头没人应,他端着一碗新药汤进去“落护法?”
“出去。”落世千已经闻到那股子苦的让人吐酸水的药了。又一怔,听到是十七的声音。
“把药喝了,不然怎么有力气跟程少主吵架。”十七去扶了他一把,在他背后垫了一个高的枕头,又改了自己的口误,说:“嗯……是堂冥门主。”堂冥门主吗?还是习惯喊他程少主。月堂冥回来的那天十七不敢出门,窝在自己房间里折了一片白枫叶,恰好是在窗前,一阵风吹走了,没拦住它的离开,就落在那条通往山下的河里。月堂冥下马车时
,偶然看见池中有一叶白,疑惑这世上竟还有白色的树叶子。
捡起来时知道是人为叠的,他就想见见这个人。
见十七吗?他想要见十七。
十七不敢见他,如果可以,他也想像程辰澈那样,忘的一干二净。在少主坟前烧了一炷香,十七站在山的最高处远远瞧了一眼,来的是堂冥门主,跟他的少主长的一模一样。落世千问可见到他了。
十七颓废的杵在落世千寝殿里“那不是他。”
落世千诧异“你就这么肯定?”
“程少主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若你觉得生活过的很舒服,必定是有人替你承担了那份辛苦,而那个人是你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主。”十七原话搬了过来,这是程辰澈生前告诉他的。
落世千听的云里雾里的,竟也微微懂了点儿他的意思,十七道“我来替程少主还了吧。”
他认为活下来的是那个帮程辰澈承担辛苦的人,死掉的是花天酒地的少主,所以他觉得自己该替少主还债。而事实恰恰相反,死掉的是承担辛苦的堂冥,活下来的,是少主。
只不过程辰澈忘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在记起来自己有个程辰澈的名字,爱过一个叫十七的孩子。有一个叫南裕泽的朋友,和毒门几个兄弟。
自他踏进万毒山时,他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说要见那个会折白枫叶的人,影卫那天晚上带十七过去,跪在他面前看着他时,四目相对,十七越发觉得这人该是极亲近的,却又隔得那样遥远,无常,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存在的,爱情也是,我很
幸运你能来,也不遗憾你的离开。
就算你不是我的少主也没有关系。
他满意的笑笑,手上转着那片叶白,夸赞道“毒山里竟然还有你这般手巧的影卫,你叫什么?”
“十七。”十七缓缓抬头,莹亮的眸子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哭的月堂冥一脸懵逼“我又没有责怪你你哭什么?”一如很多年前那个大街上,买了两个包子却没吃到嘴里的少年,哭着追了程辰澈两条街的孩子,自此每日都能敲程辰澈一碗饭,喊一声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