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肯尼迪机场袭击案的犯人,现年37岁的男子安迪基恩已经被捕,联防指挥部和c逼正在进行进一步的联合调查,以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共犯或者幕后主使,以及这次袭击是否和aca有关联……在整个抓捕过程中,纽约联防指挥部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高效,让人眼前一亮,但是批评人士指出联防指挥部权限过大,依然是潜在的危险……”
——《同盟时报》
午后的街心公园,依然被暖暖的阳光笼罩着,比起喧闹的休息日,现在只有零零散散的人们分散在公园的各个角落,带着简单的午餐,享受着午休时刻的短暂宁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有些有不可抗拒生理需求的人来到公园的公共厕所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张因为水管爆裂停止使用的告示,好在公园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公共厕所。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甚至连生活中的插曲都算不上,除了如果他们撞破门看到“水管爆裂”的厕所里面,一个男孩正满手鲜血地站在水槽前。
伊森低着头,他打工的披萨店的帽子被随手扔在厕所的地板上,冰冷的水淅淅沥沥地散落在水池里,将从他手上滴落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晕开。
男孩缓缓地抬起头,沿着中心龟裂成不规则花瓣形状的镜子倒映出男孩的瞳孔。
一黑一棕。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他,你明明知道……”
我只是在保护你,亲爱的伊森。
一个声音从伊森的脑海中响起,即使已经重复了很多次。男孩还是无法习惯,他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
你必须要明白,伊森,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你的房间,你的朋友,甚至包括你喜欢的人,你是一名间谍,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只要那些人想。他们随时可以夺走你的一切,将你彻底打回原形。
“我明白!我知道!1
伊森一头狠狠地撞在面前的玻璃上,男孩的左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右手则握着刀刃,飞溅出来的鲜血散落在水槽的边缘。水龙头无法顾及到的地方。
“可是……可是……那是她,那是她……那是赫丽斯!我不能做出这种背叛1
将无人机授权代码提供给aca,并不算是一种背叛。
空洞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戏谑的语气,嘲笑着几乎要哭出来的伊森。
这个无人机授权代码,来自赫丽斯自己的漏洞,她过于专注帮助凌羽,才会犯下了这种错误,任何人只要有心都可以在这二十四个小时内拿到授权代码。她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可是……”
伊森将头从破碎镜子的玻璃上挪开,而后闭上了眼睛。
伊森拿到了赫丽斯的无人机授权代码,这完全是一个无意的事件。因为正常情况下,赫丽斯是绝对不会在一个无人机因为故障而损坏后,不及时回收,甚至没有及时销毁硬盘的。
又仿佛是天赐良机一样,伊森发现了这个无人机,他在黑色瞳孔的里人格状态下。提取了无人机的授权码,只要获得了这个授权码。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关闭一定区域内的赫丽斯的无人机。
就像她自己说的,没有系统是安全的。因为任何系统最终都要回归到人本身,而人,就是最大的不安全因素。
数位公主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误,连续的入侵各种高难度的防火墙,已经让赫丽斯极其疲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故障警报。
又或者,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些用来监控麻省理工大学区域的无人机,不会被人发现,至少在下周三之前不会。
无论如何,伊森拿到了安全码,但是显然,男孩的两个不同人格对安全码的处理方式产生了分歧。
没有什么可是,伊森,你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有你让那些幕后的老板明白你的价值,他们才不会把你像一个弃子一样丢掉,你才能够继续维持现在的生活,甚至继续接近赫丽斯……如果他们认为你已经没用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伊森没有说话,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词汇。
想想看,我已经帮你毁掉了一切你捡到了无人机的证据,没有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另一方面,这甚至可以是你更加接近赫丽斯的机会,想想看,只要你继续深入aca的体系,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他们不可替代的王牌间谍,接触到惊人的情报资讯,那个时候,不光aca不敢动你,你反而可以出卖aca,这样才有负荆请罪,获得赫丽斯谅解的可能。
你已经站在刀尖上了,就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听我的,只有我最在乎你,只有我最了解你,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因为我就是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1
伊森愤怒地大喊一句,他直接将左手的匕首插入了面前的墙壁,锋利的雷克雅未克合金匕首直接贯穿了砖墙。
“我听你的总行了吧,现在给我滚,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1
如你所愿。
伊森低下头,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洁净的棕色。
剧痛从他的掌心传来,他看着被匕首划出的口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却不是因为疼痛。
“他”是对的,伊森必须要承认这一点。
一直以来,aca间谍的身份是伊森最大的梦魇,无论他多天真,他都明白一点。那就是赫丽斯知道这一切后,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毕竟那是aca,伊森明白婕丝在赫丽斯心中的位置,所以只有这件事,他绝对不能让赫丽斯知道。
但是。自己又能永远保守秘密下去吗?
又或者像他所说的那样,利用aca,最终洗白?
“嗡嗡嗡——”
就在伊森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男孩下意识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电话,那是披萨店老板打来的。
“哦,老板。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划破了手,处理了一下所以回去晚了。”
“不,不用去医院。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
“嗯,我现在马上回去,十分钟就到。”
伊森放下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厕所墙上的急救箱,取出一卷绷带,随意地在手上包裹了一下。
男孩花了五分钟。熟练地用骑兵队教授的技巧处理掉了自己的血迹和指纹,看了一眼破碎的镜子,没有表情。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他跨上电动车,低着头拧动把手,阳光依然温暖,但是和伊森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他知道,寒冬就快要到了。
“感觉如何?”
就在伊森跨上电动车,消失在街角的时候。远处的一家餐厅的露天花园里,罗根克雷格放下手中充当望远镜的高倍率照相机。冲着正拿着叉子在面前吃剩一半的凯撒沙拉盘子里戳圣女果玩的夏洛特开口。
“什么感觉如何?”
夏洛特穿着一身职业女性的白色西服,抬起头。伸手挽了一下她红色的长发,莫名其妙。
“我们在这里呆了快一周了,但你看起来还是很有耐心的样子。”罗根拿起面前放着的一杯啤酒,抿了一口,“我以为你会显的更急躁。”
“我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感到急躁?”夏洛特眨了眨眼睛,一脸明知故问的样子,她盯着罗根的瞳孔,最终让罗根转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嗯,如果你希望我问的话……我到真的是有这样一个疑问。”夏洛特转头,拿过桌上的一份同盟时报。
肯尼迪机场遭到不明tf袭击,头版,头条。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和凌羽有关系吗?”夏洛特伸出手指指着新闻。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罗根沉默了一下,“凌羽肯定就在这几天到达纽约州附近,而他一定会追查这件事情。”
“这样不太理智吧,我是说凌羽,”夏洛特拿着叉子,直接将最后一个圣女果刺穿,“这件事很难看出来和查尔有什么关系。”
“两个凡是。”罗根伸出两个指头,“根据你拿到的克洛诺斯公司对凌羽过去一年的报告,我看出了这样两点。”
“凡是捣乱的tf一定和aca有关,凡是和aca有关的tf一定能够追查到查尔。”
“……他的心理状况真的没问题吗?”夏洛特皱了皱眉头,“考虑到他肩上的责任……”
“有问题,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义务去做。”罗根拿过一张纸巾擦擦手,“不如说,我们跳出他的视野,才是对他最好的补充,比如当他们都在专心肯尼迪机场的时候,只有我们意识到了这个骑士团男孩的变化。”
“的确。”夏洛特点点头,他们并没有对伊森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全方位监控,因此并不知道伊森捡到无人机的事情,但是他们依然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比如伊森下午的突然消失和右手的绷带,虽然他们没有证据证明伊森有什么实际上的对赫丽斯或者凌羽等人的异动,但是不自然的地方太多,确实有继续观察的价值。
“不过,你觉得凌羽会按时参加赫丽斯的舞会吗?”夏洛特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会一直追查下去,不管不顾,把什么都错过了呢?”
“老实说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罗根摊开手,摇了摇头,“所以我们盯紧赫丽斯就可以了,如果赫丽斯要离开这里,我们跟上就好。”
“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凌羽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来的。”
罗根停顿了一下,而后补充了一句。
“即使是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赫丽斯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并不仅仅因为和婕丝有关,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够改变他,那一定是赫丽斯。”
“你对此有期待?”夏洛特眉毛一挑,“其实我一直觉得,比起一个温婉的女孩,他可能更需要来自好友的一记老拳。”
“人被打得多了就不会觉得疼了,我必须要珍惜我出拳的机会。”罗根勾起嘴角笑了笑,“但我说了,我们并没有这么做的义务,我们曾经幼稚过,而现在,我们正在为此付出代价,我们都一样。”
“……我很抱歉。”
夏洛特垂下眼睑,低声开口,不过语气中除了对逝者的缅怀,似乎还有别样的东西。
“这些事情和你无关,克伦威尔少校。”罗根轻描淡写地开口,而后掏出几张纸币放在桌子上。
“走吧,我想我们可能也需要做一些准备。”
“在暴风雨彻底来临之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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