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江雪很早就进城,为了搭乘生产队的马车,她连早饭都没吃。
姜大娘在家里看家,顺便动手做衣服,姜大宝去赵家庄的赵大叔家里干活。
三人也算分工有序,但江雪很无奈。
江城不小,大杂院有不少,可她去看过后,立马就绝了心思。
不大的院子里住上十几户人家,有些稍微大上个十几平米的大杂院,甚至还住上二十户往上。
用水就在院中的自来水管上排队接水,厨房是在走道上,厕所是公厕,离公厕近的大杂院上厕所是方便,可也终年闻到公厕的味道。
离的远的,上一趟厕所要走三五分钟,万一急呢?
还有晚上怎么办?
江雪可用不惯痰盂。
这时候的人,一家至少六七口人,那么多人住一块,就和在一块布上打补丁一样,挤的满满当当的,转个身都难。
住在这样的大杂院里,不说谁家吃什么了,说个梦话,转天整个大杂院就知道了。
江雪有信心不让人发现空间的存在,可住这样的地方,她难不成一直不在家里开火?
大杂院的卫生也堪忧,她进去看了一圈,院中的墙壁上,鼻涕、痰迹、黑乎乎的手脚印,还有那院里的污水沟旁慢悠悠路过的老鼠……
江雪看了两个大杂院后,再也不往大杂院去了。
家属院倒是有,可家属院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不说不可能有空房子,就算有只要有人敢租出去,立马就会被人举报收回房子的。
打听了两天,江雪把主意打到私产上去。
私产,顾名思义,私人财产,是经过公证的,留给房主的房子。
一般来说,这样的房子,房主以前家里条件肯定是不错的。
不过这样的房子也不好找,非亲非故的,你要是没个人介绍,谁也不会把房子租给你不是。
第四天,江雪又无功而返准备出城的时候,再次路过杂货铺,想了想,进了杂货铺。
杂货铺里这时候有人在买东西,陈军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是当他看到江雪后,立马就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来。
“江同志来了埃”
“嗯。”江雪也笑着打招呼。
“你随便看看,要什么了叫我。”
店里还有两个人在买东西,看到刚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陈军这么热情便打量起江雪。
小姑娘十八九岁的模样,长的干净漂亮,穿戴也不错,再看陈军,二十多岁,顿时了然。
可他们哪里知道,陈军之所以这么热情,是另有所盼。
很快,买东西的两人走了,陈军从柜台里出来,笑问:“江同志,是不是买暖水壶来的?”
“哪啊,工业券也得发工资才有不是。”
江雪:“我来是想告诉陈同志你好消息来着。”
“真的?”
还能是什么好消息,当然是棉被了。
陈军连忙想给江雪倒水喝,但江雪摆摆手阻止了。
“我就说几句。”顿了一下,她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道:“我前两天给同学哥哥单位去了个电话,把事情一提,巧了,正好我同学要来江城,我托她给带来。”
陈军一听开心的不得了,不住的和江雪道谢:“谢谢,谢谢,江同志,实在是太感谢了。”
他觉得自己当初给江雪两斤燃油票没白给,这不,好消息不就来了吗。
“麻烦江同志打电话了,多少钱,我给你拿。”
见他要掏口袋数钱,江雪连忙摆手后退两步:“别别别,这就见外了,你不是还给了我两斤的燃油票么。
陈军却是硬要给,他给江雪的燃油票没几天也就过期了,哪里能一样。
但江雪怎么也不肯收钱:“也是运气好,我同学正好来江城,我要晚几天问可就赶不上了。到时候哪怕弄到,要寄过来也不容易。”
陈军连连称是。
两人说了几句,江雪表示等同学带着棉被来了,就找陈军,便也就告辞了。
出了城,江雪看前后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两斤肉,肉还是要吃的,江雪不吃肉可不行,姜大娘和姜大宝也需要吃肉养身体呀。
好在,这四天晚饭一直吃的早,也没再遇上住在那一片的人,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又过了三天,江雪路过杂货铺的时候,被喊祝
陈军可是盯着路边两天了,好不容易看到江雪,立马从杂货铺里奔出来。
“江同志,江同志…”
江雪闻声看去,见陈军一脸的急切,于是左右看了看,见没车经过,也就过马路。
不等江雪站定,陈军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江同志,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同学大概几号的火车,要不要我跟着你去接站啊?”
“哈?”江雪明显愣了一下,怔怔道:“这不合适吧?”
又不是多好的关系,带着去接站,万一被误会呢。
陈军一看江雪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江同志,你别误会,我这不是怕你们拿不动吗?正好也请你和你同学吃个饭。”
当然,两人都知道重点是什么。
江雪一副为难的模样,道:“那个,陈同志,吃饭就不用了,你放心,我同学今天上午的火车,再有三天就到了。”
“我已经和她约好时间接站了,到时候接到她,我第一时间就把东西给你送来,你到时候准备好就可以了。”
准备什么,当然是钱了,陈军连忙点头。
“那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江雪说完,又皱了皱眉头,苦恼的嘟囔:“我还得给我同学找个房子呢,都几天了,也没找着合适的。”
“江同志你要找房子?”
陈军心里惦记的事情有了着落,自然也就有心思八卦起来。
上班有单位分房子,不分的话,闹上一闹,今年没有,明后年也就有了。
租房要花钱,谁也不愿意花那冤枉钱,除非是在家里过不去,或者是找了个家里不同意的对象,又偏要结婚的,才会另外找房子租着过日子。
陈军悄咪咪的打量着江雪,心说,这江同志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又或者是她同学肚子里揣着一个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