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晶莹剔透的淡紫色蒙上了一层褐色的奶茶渍。
林悠用纸巾将它擦干净，是一只漂亮水晶发夹。
做工精致，看着价格不菲的样子。
这不是她的。
林悠捏着这块冰冰凉凉的发夹，愣了一下。
在两个小时前，她才在苏清头上见过。
又仔细在座椅附近看了看，只有这一只。
她打开手机，拍照搜索了一下。
网页上跳出来的信息详细的介绍着它的价格。
很贵。
而是是成对售卖。
她清楚的记得，苏清头发上别的，只有一只。
大概因为林悠待在里面时间太长，顾皓庭在吸完一支烟后，叩了叩副驾驶门，问她：“换好了吗？”
林悠回过神，脑子短暂的空白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将发夹塞进自己兜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好了。”
下一秒顾皓庭就将车门打开。
她换下来的脏裤子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堆在了座椅下面。
顾皓庭就把裤子拿起来卷了一下，放到了后排座椅上。
林悠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顾皓庭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想亲。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扔掉了手里的烟蒂，扣着她肩膀朝压过来。
他亲过来的时候林悠向旁边闪了一下。
顾皓庭亲在了她的唇角。
他没在意，只是以为她是在外面不好意思。
顾皓庭帮她把安全带重新系上：“马上就要到了，想想等会儿要吃什么。”
林悠看着车窗旁边的一棵树，点了点头：“嗯。”
到了饭店，服务员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提前预定好了的包厢。
顾皓庭将菜单递给林悠。
林悠随便点了几个菜，将菜单拿给顾皓庭的时候眼睛都没看他，几乎是扔到他怀里的。
顾皓庭看了一眼她，对着菜单加了几个菜，让服务员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他知道，林悠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等服务员出去后，他将林悠抱坐在自己腿上，拿起桌子的湿毛巾，帮她擦手。
林悠挣扎着要下来。
顾皓庭圈住了她，摁住了她的手腕，细致的将她的手心手背，手指缝都擦了一遍。
他刚才抽过烟，林悠跟他脸颊相挨着，呼吸间都是薄荷烟草味。
薄荷味凉凉的，一直凉到了肺里。
林悠僵硬的说道：“要下来。”
顾皓庭将湿毛巾丢到桌子上，摆正她的脑袋，面对着他：“今天怎么了，哪里不开心？”
他轻声哄着：“是不是不喜欢这家店？”
林悠的嘴唇动了动：“没有。”
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林悠扭动着：“等下服务员会进来。”
顾皓庭说：“又没做什么，不怕她们看见。”
林悠就没再动。
又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要去卫生间。”
顾皓庭这回将她放下来了，他自己也站起身：“我陪你。”
林悠有点尴尬，她又不是小孩子，上个卫生间还要人陪。
“我自己去。”
顾皓庭说：“我跟在你后面，在卫生间门口等你。”
林悠其实不是想去卫生间，就是找个理由从他身上下来。
她坐在了远一点的位置，跟他隔着一个座位：“等会儿我再去。”
顾皓庭看着她的动作，声音无温：“不去的话，就坐过来。”
话刚说完，有人敲门进来了。
正是上菜的服务员。
顾皓庭视若无睹，只朝着林悠的方向说：“过来。”
林悠当做没听见，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糖醋排骨。
顾皓庭抬高音量：“林悠，过来。”
声音有点冷。
服务员也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些不对劲，说了一句“请慢享用”后，很快离开了。
半响，两人都僵持着没动。
林悠眼眶泛红，心脏跳动的剧烈，她一只手横在了桌子上，头枕着手，趴了下来。
顾皓庭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来，单膝跪在地上，手掌轻柔的摸着她软软的头发，低声喊她名字：“林悠。”
他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林悠脸埋在他颈窝处，手抓着他的衬衫领口，浅浅的呼吸着。
过了几分钟，林悠带了点鼻音开口：“我今天去找工作了。”
对于林悠要不要会顾氏集团上班的事情，顾皓庭有自己的考虑。
不是害怕公司人多口杂，也不是因为怕被人知道林悠跟他的关系。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怕顾父知道以后，会对付她。
顾父虽然已经退休很久，公司的事情也很少过问。
但公司里面仍有他的人在。
可能会故意为难林悠。
职场欺凌并不是只是流于表面，有时候可能仅仅是冷暴力对待她，但这也很折磨人。
他再怎么护着林悠，也没办法方方面面都顾到。
他不愿意让林悠受委屈，想着等时间久了，顾父改变想法了再让她回来。
但是具体要多久，他也没有底。
顾皓庭扣着她的手收紧：“公司那边，还要一段时间你再回去，这期间，你就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吧。”
林悠说：“楼下奶茶店招聘兼职，每天工作时间不长，我还可以有时间学习。”
顾皓庭微不可察的挑起了眉：“会不会很累？”
他给林悠买奶茶的时候见过那些店员，是一直站在上班的，尤其在高峰时段，全程没有停歇的时候，就一直重复着流水线般的操作。
林悠上不上班，考不考研，他并不会觉得怎么样。
林悠之前过得太苦，他只想让她以后都能开心快乐，没有烦恼。
但他没有办法一天24小时陪着她。
她有自己喜欢跟想做的事情的时候，眼里都有光。
就像她当初刚进顾氏集团时，明明很忙，也很累，但就是很有活力，元气满满，生机勃勃的。
所以他让她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且有他这个后盾，林悠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顾皓庭继续说：“站久了腰会很累，要不要我帮你重新找一个？”
林悠摇了摇头：“这个就挺好的。”
顾皓庭就不劝她了，看了她一会儿，说：“刚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的吗？”
口袋里的那只水晶发夹戳得她皮肤有些疼。
林悠“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依偎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