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触即发。
茅山宗的道士们悲剧了。
刘恒山为了找徒弟,带走了许多宗门里的能者,留下的只有三个长老以及一众弟子。
这些弟子对付白僵还行,对付黑僵的话,五六个人一起上也勉强能战。
要对付飞僵,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而柳晟带来的飞僵,足足七个,还都是云娇的老熟僵。
和云娇一样,都是被老宗主捡回去教化的。
不同的是,他们被带回去之前就开过荤,不是灵尸,晋升没有云娇快。
久而久之,云娇成了不化骨,它们还是飞僵。
现在好了,云娇也开荤了。
七个葫芦……哦不,七个飞僵看到大姐头那是真开心啊!
可现在这种时候,不能叙旧啊,还有三个长老虎视眈眈呢!
怎么办?
七个飞僵大眼瞪小眼,一阵叽里呱啦后,四只飞僵直接一跃跳到宗门上,开心的围着云娇。
“嚯嚯……唧唧……”
“呱唧呱唧……”
一边说还一边指着下面的柳晟。
而被留下的三只飞僵很生气,冲向那三个长老,把不能和大姐头亲密对话的怒火全发泄到他们身上。
飞僵都是不会说人话的,只会僵尸语。
云娇面无表情脸,心中内流满面。
她竟然听懂了!
这四货问她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
魔鬼老头死翘翘了,只剩下兔儿爷了,好可怜!
至于魔鬼老头,说的是全真宗宗主。那老头老喜欢在它们耳边念经文,吵得塔们头昏脑胀,所以被僵尸们称为魔鬼!
至于兔儿爷,说的是柳晟。以前的柳晟喜欢穿一身白,脾气好人又温和,在僵尸们眼里妥妥的善良小白兔,所以称柳晟为兔儿爷!
可现在……
云娇看向柳晟!
柳晟此时也瞪着云娇,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显示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几个飞僵和云娇的关系也很亲密。
如果云娇要策反它们的话。
想到这里,柳晟眼神越发阴沉。
此时,那三位长老也注意到了云娇,心里狠狠一惊。
“阁下何人?”红袍道人一边应付飞僵一边问道。
他们之前竟然都没发现云娇的存在,最让他们忧心的是,那四只飞僵和她认识。
臭小子的援兵吗?
红袍道士沉着脸,继续朝云娇喊道:“阁下,这事儿是我们茅山宗与全真宗的恩怨,还望你……”
“吵1云娇红唇亲启,猩红眸子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
红袍道士顿时浑身一僵,惊恐的瞪大眼眸。
威压……
可怕的威压!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战场上朝夕万变,他刚一停顿,便被飞僵一爪穿胸而过,整个人被撕成了碎片,血雨洒了一地。
白僵与黑僵们兴奋极了,沐浴血雨,攻击越发阴毒!
“韩长老1
茅山宗的人惊呼出声。
有许多弟子亲眼看到强大的长老被撕碎,心神恍惚之际,也被白僵与黑僵取走了性命。
余下的两位长老睚眦欲裂,攻击越发凌厉,像是把眼前的飞僵当做了出气筒一般。
飞僵也不是吃素的,刀枪不入,一跳老高,力大无穷,普通的符咒对它们完全不起作用。
就算有符咒伤到了它们,但也不是致命伤,只会让它们越发凶狠。
两位长老带着弟子们节节败退,最后躲入宗门后高呼:“开启护山大阵。”
云娇闻言立刻飞身而下离开山门范围。
那四个飞僵见此也紧随其后。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护山大阵便开启了。
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白僵与黑僵纷纷被护山大阵净化,化为尘埃。
云娇在柳晟前面落地,冷冷的看着泛着金光的结界将整个茅山宗笼罩。
就在她想着是先溜还是先溜的时候,背后……被人捅了。
云娇缓缓回头,映入眼底的便是柳晟那阴沉的眸子。
“吼……”
云娇还没发火,那七只飞僵就怒了,冲着柳晟咆哮,模样凶狠。
柳晟惊得退后一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飞僵们气得要死,狗曰的兔儿爷,我们帮你打架,你竟然拿刀捅我们大姐大!
太过分鸟!
真的太过分鸟!
其中一只飞僵还朝柳晟伸出了爪子,准备弄死他一了百了。
但,云娇却拦住了它,拔出匕首,来到柳晟面前,蹲下身看着他。
她身后的七只飞僵亦步亦趋的跟着,云娇蹲着它们也蹲着,动作神同步。
柳晟已经冷静下来了,冰冷的看着云娇,咬牙切齿道:“我早该知道,比起我,它们更亲近你才对。小小啊小小,以前我觉得僵尸也是人变的,就和人一样拥有人性。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们这些异物根本就没有心。”
云娇抿唇,把匕首扔回给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和脑袋:“下次瞄准点,朝这两个地方捅,不然杀不了我。”
柳晟危险的眯起眼眸:“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云娇突然凑近他。
柳晟厌恶皱眉,正想问她做什么时,便看到她那双血红的眸子。
柳晟大惊:“你……你吸血了?”
“嗯1云娇点点头,随即笑笑:“我被叶禹哄骗离开后,就被他关了起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取我的血给他心上人治病,短短时间我从不化骨退化到白僵。这些时日我尝尽了人心险恶,更不想死,只能反过来以他的血滋补自己恢复了。”
短短一席话让柳晟惊呆了。
柳晟从没想过,云娇会这么惨。
他应该开心的,云娇总算得到了自己的报应。
可他的心理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关爱呵护着的女孩子,虽然只是一只僵尸,可实际上他是把她当做妹妹一般去疼爱的。
自家的熊孩子不听话,自己可以打,别人打就不行了。
柳晟不由得开始怨怼起那个叶禹来。
这狗东西,敢这样对他家的崽。
云娇看柳晟的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心疼,复杂得一比,立刻使出杀手锏。
那血红的眸子犹如毫无杂质的红色宝石一般,对着柳晟眨了眨,带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意味。
“阿晟,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柳晟瞬间惊醒,厌恶的瞪着她:“滚远点,别给我玩儿这套。”
“哦1云娇可怜兮兮的往后挪了挪。
柳晟:……
你装个锤子啊!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女皇范儿!
最郁闷的是云娇身后那七个挂件!
云娇蹲着,它们也蹲在她身后,云娇挪动它们也跟着挪动。
就……有点蠢萌!
“何人敢犯我茅山宗1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大喝声。
云娇起身看到快速奔来的一群人,视线集中在叶禹身上。
叶禹也看到了她,一双眸子满是怒火。
除了叶禹,还有一道冰冷的视线。
云娇移目看去,不是她那野鸡妹妹又是谁。
宁云澜见云娇看了过来,赶紧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云娇还是看到了,她眼底那还没收回去的杀意。
啧……
有意思了!
我没找这野鸡妹妹的麻烦,她反而想找我的麻烦?
刘恒山带着人在距离云娇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看着地上的残尸与血,以及周围游荡的各种级别的僵尸,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可恶!实在可恶1刘恒山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收回视线恶狠狠的瞪着柳晟:“全真宗的小畜生,你敢伤我茅山宗弟子?”
柳晟轻笑一声,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时,云娇直接挡在了他面前,双手环胸很是嚣张的说道:“死老头,你是不是瞎?这些明明是我的杰作,你干嘛把我的杰作安在别人身上?”
“你?”刘恒山惊疑不定的看着云娇那双红眸。
这时叶禹小声在他耳边道:“师傅,她就是那只不化骨。”
刘恒山闻言大惊,不敢再小觑云娇,明明心里方得一批,却故作正经先发制人:“好你个邪魔,竟敢伤我茅山宗弟子。”
云娇被气乐了,看了叶禹一眼才道:“就允许你茅山宗的弟子伤我,还不准我反击?刘宗主,我一个从未开过荤的灵尸被你的弟子逼着入了邪,就算要交代,也是你们给我交代1
“胡言乱语1刘恒山大喝一声,想用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说你是灵尸你就是灵尸?我只看到一个嗜血成性的邪魔,没有灵尸。”
就算是茅山宗,也有几种僵尸是不能杀的。
一种是已经成皇的尸皇,这种存在已经彻底跳出三界外成神,以人类的力量是灭不掉的。
一种就是灵尸了。
灵尸从不作恶,身上也没有因果,以日月精华为食。
虽然还是僵尸,但也成灵物。
有些人甚至还会圈养灵尸,视它们为伙伴,又或求得它们同意后取血炼丹。
有些灵尸甚至保留着为人时的记忆。
总之,无故伤害灵尸这种行为在界内是被禁止的,如果被同行人知道,只会遭人不耻。
茅山宗自诩名门正派,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事。
云娇闻言轻笑出声,渐渐的,那笑声越来越大。
刘恒山越来越心虚,吼声也更大了:“邪物,死到临头还不悔改,今日老夫定要……”
“老头,你真搞笑,你以为我不会留下证据吗?”云娇打断了他的话,一脸鄙夷。
什么?
刘恒山闻言脸色微微发白,一时两难。
因为他不确定,云娇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叶禹见此赶紧开口:“胡言乱语,根本没有的事,你哪儿来证据,少哄人了。”
他确定云娇没证据,不然也不会说得如此肯定。
谁知……
云娇唇角一勾,抬手直指宁云澜,大声说道:“她不就是现成的证据吗?她体内有我的血。叶禹啊叶禹,每个僵尸的血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你分辨不出,不代表你师傅这个级别的道长也分辨不出。全真宗屹立之久,能不认识几位大能?需要我去找他们来分辨一下吗?”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宁云澜顿时像是被打击了一般后退几步!
叶禹不信,侧头去看刘恒山。
却只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所以,这是真的?
叶禹顿时慌了,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更没有了一开始的理直气壮。
云娇看向尽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宁云澜,血红色的眼眸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暗暗使出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犹如一直蛊惑人堕落的小恶魔。
“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是现成的证据,你们想要毁灭证据,就只能杀了她了。”
宁云澜一听这话猛的抬起头来,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叶禹也慌了:“师傅,不能杀她。”
刘恒山气了个倒仰,咬牙切齿小声道:“为师何时说要杀她了,你给我闭嘴1
叶禹抿了抿唇,不再开口,只紧紧的握住宁云澜的手,并恶狠狠的瞪着云娇。
这样子,像是她云娇是逼迫他们的坏人似的。
“杀呀,杀了她就没证据了,也没人知道你们茅山宗逼迫灵尸入邪的事了哟。”
云娇还在坏心眼的说着,血红眸子红光幽幽,看向了几个蠢蠢欲动的身影。
突然,她笑了!
因为站在最左边的李长老动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宁云澜,手中浮尘直指她的咽喉。
叶禹一直防备着,几乎在李长老刚动的时候便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及时的拦下他的攻击:“李师伯,你做什么?”
宁云澜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胸口呼吸急促起来,小脸惨白惨白的。
李长老怒道:“滚开,老夫是在帮你善后。”
“不行,您不能杀云澜。”
“你……”
“李师弟,你就不要添乱了。”刘恒山无语到极点。
李长老不听不听:“她就是一个祸害,如果她不死,我们茅山宗的名声就毁了。叶禹你让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宗门。”
刘恒山心好累:“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杀了她,又要我如何跟镇国侯府交代?你以为你的命能和镇国侯府千金相比?还是你觉得镇国侯不会迁怒?”
李长老就不听不听不听,犹如疯子一般:“老夫定要杀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