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傅霆枭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强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让他熬过了偏执症发作时的一切的症状。
但也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
刚过深夜十点,男人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浅眠中眉心依旧泛着褶皱。
凤卿月坐在床头,手指抚过他的眉心,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她用热毛巾为他擦拭着脸颊和手臂,又解开他的衬衫检查了肩头的伤口,确定咩有问题,才俯身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下,留了一盏落地灯,便离开了卧室。
房门关闭的刹那,昏暗的光线里,傅霆枭缓缓睁开了泛红的双眸……
门外,陆冬和陆秋还站在走廊,两人的脸色都透着几分紧张的凝重。
看着她走出来,陆冬连忙上前,“凤小姐,傅爷他怎么样了?”
凤卿月叮嘱一句,“睡了,没事。别打扰他。”
楼下,凤卿月半垂着头准备下楼梯,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拐角的路,她抬眸看到是刘恒。
刘恒一改往日的轻佻和漫不经心,面沉入水,透着几分少见的严肃。
“我和她下楼,你看着傅爷去。”他努了努嘴,对着身后的的陆冬说道。
陆冬没有多问,直接离开了。
刘恒看着凤卿月脑门肿了一小块,滚了滚喉结,“下去谈一谈。”
凤卿月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料到会有人来找她,“走吧。”
……
楼下阳台。
两个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旁边有管家上的饮料。
凤卿月仰头喝了一口,“你找我有话想说?”
今晚的刘恒似乎格外的沉默。
听到凤卿月的提问,他才叼着烟,抽了一口,缓缓开口,“霆枭,怎么样了?”
“睡了。”凤卿月将胳膊搭在扶手上,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颊上,让那些掩盖不住的烦闷无所遁形。
刘恒偏头看了她好几秒,抿了抿唇,问道:“他的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卿月闪了闪,看着远处的月光,“很久之前,只是今晚第一次撞见。”
如此,刘恒沉声低语几分,“他与其他的偏执症不一样,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
凤卿月侧目而视。
她认识刘恒时间不长,但很少看到他如此的神情。
刘恒转首,和她目光交错,语出惊人,“霆枭不仅仅有偏执症,还有轻度精神分裂。”
凤卿月心瞬间沉了。
她回想着刚才傅霆枭的样子,怪不得刚才他肌肉紧绷的不成样子,那是在压制攻击性的表现。
精神分裂有很多原因,有的需要药物控制。
刘恒看着凤卿月收缩的瞳孔,幽幽叹息,目光望着前方,“他的病很复杂,如果不是你们下车时我看他拽着你上楼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的病不会再复发了。”
霆枭有多珍惜凤卿月,这段段时日的接触他已经心知肚明。
可是今晚从西郊回来,他扯着她步伐凌厉的朝着澜山走去,完全不顾他身后稍显急促的身影,那一刻,刘恒就猜测霆枭的病又出现了。
他的病只有那个人出现才会发作。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刘恒看着凤卿月,语气十分低沉,“我跟你说,没有别的意思。
你也看到他的情况了,身为兄弟,我本不该说这这些话,但我还是想给你几句忠告,就当……防患未然。”
凤卿月不假思索的点头,“嗯。”
刘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稍显犹豫几秒,尔后,他说,“虽然这些话有人强人所难,但我希望你能接受他的全部。
就算他有病,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的。
凤卿月,你若是真的爱他,就别嫌弃他,哪怕他发病可能会伤害你,可那绝不是他的本意。”
……
深夜,凤卿月需要回到凤家,明天还要去一趟云杨那边。
刘恒便将凤卿月送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刘恒冲着窗外的人有些叮嘱,“小嫂子,我跟你说那些事,别告诉霆枭。”
“嗯”
凤卿月点头应允。
今晚,刘恒对她说了很多傅霆枭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大概不知道霆枭为什么当众公开你们的身份。
---因为他知道你不愿意躲在他的身后被保护,所以他就给你身份,给你地位,明明白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的。
---那些想动你的人,想害你的人,动手前必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后果。
---你应该不知道,霆枭的精神分裂是在天塔形成的,被他亲生父亲逼得。
---而他的亲生父亲还没有死,死的是他的养父,胜似与他的亲生父亲。
回到家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目光沉思。
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很诡异的呈现了空白号码。
凤卿月滑动接听。
电话那端,是一道极为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凤神,你什么时候过来?”
凤卿月敲了敲方向盘,眯眸看着前方的月亮,默了默,“一周内。”
“好,我等你。”
简短的对话,没有多余的寒暄和热络,却不难听出彼此间无形的默契。
挂下电话,凤卿月起身走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