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鼓瑟谓之步,徒吹谓之和,徒歌谓之谣,徒击鼓谓之咢,徒鼓钟谓之修,徒鼓磬谓之寋。访问下载txt”
丛莽山野间,书声琅琅,清晰而明亮,自山巅传下于旷野间涤荡,反复回响久久不绝。
适时清晨,微风卷着晨起水汽,穿过花叶穿过草丛,随着山势萦绕在熊耳山巅。水汽浓郁形成道道氤氲白雾,不经意间抖动起封钦的麻衣袍袖。
“所以鼓柷谓之止,所以鼓敔谓之籈。大鼗谓之麻,小者谓之料。和乐谓之节。”
封钦一字一句的咏诵着,一笔一划的书写着,袖上长袍随着手臂的挥舞,随着风声的抖动,如梦如幻,如画如影,仿若仙人般儒雅飘逸。
最后一个节字吟罢,封钦低头看了许久,字还是那个字,与往常并起se可笔却不是那个笔了,豪端磨损已成半秃状,想要写出一手好字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唉.....”
封钦低低叹息一声,随手将笔从山巅抛了下去。
狼毫竹笔慢悠悠的山巅跌了下来,山下十几丈处才是一方平地,地面岩石为底不用想也会知道,竹笔一定会跌个粉身碎骨。
就在竹笔堪堪接近地面时,两根手指突兀的伸了过来,正好夹在竹笔zhongyang,竹笔险险的保留住全身。
“这小子,这是第几只笔了?”
手指缓缓的收了回来,佟叔扭过头问了一句。
“第五十六只了,这几年他很努力。”
祁诚缓缓的收笔,低头看着刚刚记录下封钦吟唱的内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这小子还真够努力的,想当年我们学字的时候半年都用不坏一支笔,他可好,都一月一只了。”
佟叔嘴角含着笑意回头看着山巅下面这块平台。
祁诚抬起头,古板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目光扫向身后,口中淡淡的道:“伍照怎么也是凝神境的双强者,他选中的人会错吗?”
这块平台是个缓坡,占地十分宽阔,是祁家村主要的居住区,每天清晨这里都是祁家村村民聚集最全的时候。聚集最全不是为了旁的,主要就是来听封钦那清朗优美的咏诵。
“太美了,让我陶醉其中几乎法自拔。”
封钦的吟诵早已停止,山下的村民还留恋不舍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失神和憧憬。
“真是太优美了,我听了七八年了还是这么喜欢听。”一位老者摇晃着脑袋也吟诵起来:“天命之谓xing,率xing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嗯,佟褶你这两句还真有点那个味道,比佟歆强多了。”
一个相貌长相与祁诚差不多的老者撵着几根胡子赞许了一句。
“祁敕大哥,你要是夸我家哥哥就夸呗,带上我干什么?”
听到祁敕赞许夸奖的话佟叔在一旁不愿意了,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过来。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祁敕头都不回的甩了一句,根本不管佟叔佟褶是否高兴不高兴,愿意不愿意。
佟褶哑然,看着祁敕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佟褶吃瘪的样子,古板如祁诚者也免不了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奈的咋了眨眼,佟褶扭过头叫了一嗓子:“佟诠,你小子给我滚过来,小昭儿的笔又坏了。”
“啊,知道了,我马上去给他做一只过来。”
远远的一个壮小子刚扭身要走,闻听停下步伐胡乱的应了一句。
“要南山紫竹和飞翼紫貂尾。”
望着又要离去的佟诠,佟褶淡淡的送了一句出去。
“什么?”
壮小子刚要迈步闻听此话一脚没踩稳,顿时跌倒在地。
“哈哈....”
看到佟诠狼狈的样子周围人顿时都大笑起来。
一骨碌,佟诠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周围大笑的人吼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那是飞翼紫貂啊,五阶妖兽,你们有几个人能抓到。”
笑声戛然而止。
“瞧你那点出息。”佟褶撇了撇嘴:“要是阿牙在,别说五阶的飞翼紫貂,就是六阶的啸月银狼也不在话下。”
“阿牙,老爹,你拿阿牙和我比。”佟诠伸手捂着额头哀号道:“连灵峰叔都不敢和阿牙比,你拿我和阿牙比,太看得起我了吧。”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就在佟褶还未说话的时候,从山道转过来一人,时间也赶得巧,这人正好听到佟诠的叫声,脸一下子变了se,站在佟诠身后虎着脸吼了一声。
佟诠还在与老爹争论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吼声,都不用回头佟诠就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顿时蔫了,不敢回头去看灵峰铁青的脸se,口里胡乱的应了一声:“啊,灵峰叔也在这啊。”
转身溜走。
“这小子,说话也不看看身边都有谁。”
佟诠的样子顿时又引得周围人大声笑了起来。
“啊,灵峰回来了。”
佟褶、祁诚、祁敕几人看到灵峰都笑着转换。
灵峰是负责祁家村外界一切事宜,每一次他回来都必定是有事情要做,平台上说笑的人看到村里四位大佬有事要谈,于是都说说笑笑的散来了。
“灵峰有事?”
祁诚xing子古板,说话从来不待任何客气,看到灵峰开口就问。
灵峰熟悉祁诚的xing子,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我思量冷宣阁后几个月恐怕要发生些什么事情,提前在山上先做个备案。”
“冷宣阁??”
听到灵峰的话,几位大佬的眉头同时一皱,眼中带着几许疑惑看着灵峰。
“恩。”灵峰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几位哥哥恐怕不知道,冷宣阁现在有些树大招风了,而且恐怕还是妖风。”
说完灵峰唇角一翘,一丝冷笑从中流了出来。
“这,才几年的事情啊,冷宣阁就树大招风了?”
祁诚眉头一蹙,有些不解的问道。
灵峰耸了耸肩头道:“没办法,谁让咱们的玉版宣和冷香笺坚洁如玉,细薄光润,雄冠天下呢?”
“哦,明白了,那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灵峰一说,佟褶就明白了,一定是冷宣阁的纸比市面上的纸好上不知道多少,抢了旁人的生意自然就招人嫉妒了。
“什么情况?”佟褶一问,灵峰就忍不住微笑起来:“我们好啊,好的不得了呀。”
说着灵峰的目光从面前三人扫过,略一思考后笑道:“太仔细的说你们也不耐听,我只是告诉你们一件事,那就是。”
灵峰的话一停,随后竖起三根手指在佟褶、祁诚、祁敕眼前一晃:“三年的时间,冷宣阁从到有,直到这个月,他的收入已经超过山上所有收入的总和。”
“什么???”
即使是从来不关心山上收支情况的祁诚闻听此话也忍不住惊讶起来。
佟褶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怪不得要招来妖风。”
山上收益如何,佟褶十分明白的,能够超过其他收入的总和期间的利益如何还用想吗?这样的一个行当不招来妖风,还能招来什么?
想到这里佟褶的头微微抬起,仰望着山巅之上,虽然他看不到山上那个小人,但内心却一阵波澜掀起。
祁诚也有些感叹的抬起了头:“这个小家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说完祁诚拿起慢慢干涸的笔记递给了灵峰。
灵峰接过书写着,《尔雅·释乐第七》的纸,苦笑着点了点纸上的字迹道:“其实那些妖风根本不算什么,挥挥手就风消云散了,可真正让我犯愁的还是这个。”
“这个.....”
佟褶不明白的抬眼望了下灵峰。
灵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自从冷宣阁里流传出小家伙的这些东西,可是掀起好大波澜啊,二哥,你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学子多少先生多少大儒找上冷宣阁。他们非得要问个清楚这个‘风中散人’到底是谁。我说不知道吧,他们死活都不相信,说实话,这话我听了都不相信,可不这么说有能咋整,我还能把那个小家伙给暴漏出来啊。”
看着灵峰为难的样子,佟褶他们也又点发愁,的确,妖风不重要,对于山里的力量来说,世俗里商人的力量再大又能有多大,就像灵峰手的那样,挥挥手就烟飞灰灭了。
可这些文人学者却是不同,人家对你冷宣阁不是有什么不轨行为,仅仅是出自对能写出如此旷世巨作经典的尊敬和敬仰,想要结交一些或是学习一番。
这样的话,你能怎么地,杀了人家还是打跑人家。
“这个小家伙啊!!!”
佟褶感觉脑袋一阵头痛,又一次仰头望着山之巅。
祁敕叹息了一声,奈的道:“这事都怨我呀,去冷宣阁的人还好办点,我这里可是接到很多老朋友的追问,都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佟褶恨恨的瞪了祁敕一眼道:“还不是你,小家伙不在意这些书籍是他自己的事情,可你倒好,非说什么如此圣贤之书当流传于世,让万人能知让世人能学。学吧,看你怎么办。”
山下的吵闹都在尽可能的压抑着,谁都不希望惊动了山巅学习的封钦。
可是,此时的封钦皱着眉头举目四望着:“我的心不静了。”
封钦根本不知道为了什么心很突兀的动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似乎就是哪里,哪里放生了什么竟然会挑动了我平静的心。”
施施然封钦举步来到峭壁旁,抬眼望着东方,迷惑不解的锁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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