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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软弱的逃避,倒不如主动出击!”云潇轻声道,神色郑重。
不知过了多久,王妃终于长叹一声,道:“绮月,你这傻孩子……这十几年,我深居简出,耽惊受怕,这样的日子我过的够了。甚至连我身边的乳娘,岑娘,她跟了我二十多年,却终也成了监视我的人……但是……谁也没有实力,去与她对抗。”她温热的双手在云潇的发顶慢慢抚摸,那手微微颤抖。
想到了什么,心里忽的一酸,云潇闷声道:“母妃是否记得……记得云潇?”
王妃身子一颤,随即低声道:“自然记得。”她凄然道,“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啊,又很贴心,多讨人欢喜……”
云潇眼眶一热,勉强笑道:“母妃果真如此觉得?”
她长叹一声,道:“只可惜她早早的离去了,我心中是真的……将她当做女儿看待。”
复仇虽是劳心劳力之事,若是将故事原本告诉于王妃,势必会使她心中不安,但不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反而会让她更加忧虑。于是云潇轻声问道:“王妃可知道,云潇的死因?”
王妃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痛苦,深深皱眉:“对外称的是急病早夭,但是……内情是,云潇失踪了数日,府中乱成一团,不多几日竟在后院发现了残缺的尸身。当时你年纪小,众人都不敢告诉你知道,后来你生了大病,幼年的事又忘的七七八八,便再未提起云潇之事。如今你可记起了?”
云潇抿起淡淡的笑意,垂眸道:“是不是缺失了眼睛与手脚,脸上身上全无完好?”
王妃脸上涌现了难以掩饰的惊恐,尖声叫道:“绮月!”
云潇笑了一笑,懒懒道:“王妃真的以为我是上官绮月么?”她傲然起身,笑容凉薄,“当年,云潇与绮月姐妹两人,王妃偏爱的是云潇……只因她不过三岁,却能以《雪色》为题,做出一首令人叫绝的诗来。”
她缓缓开口,那话语一字一字,慢条斯理的进入汝阳王妃的耳中:“谁从银海眩光瑶,梨云有梦竟堆黄。只借冰梅一缕香,白沙淡月两茫茫。因暗合了王妃闺名,故而为王妃所喜。王妃以‘玭’为名,却是以‘瑶香’作为小字,知晓的人甚是寥寥。”
汝阳王妃霍然立起,惊道:“你真的是云潇?”
云潇默默点头。
“那当年收敛的尸身是谁?绮月又在哪里?”
云潇的眼底浮现出氤氲,却双目熠熠生辉:“只有汝阳王府受了她的害么?济南王府上下受的苦难,绝不会比你们少!”
汝阳王妃沉默了很久,道:“那么……告诉我,上官云潇,你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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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又哭了?”软榻上的美人恶狠狠的将手里的茶盏向地上一扔,碎瓷清脆,却吓得宫人们跪了一地。
满屋子的人战战兢兢,只有曦儿迎了上去,口中笑道:“咱们娘娘有着身孕难免急躁些,还不快去叮嘱那乳娘,将大皇子哄一哄。天天这么闹腾着,叫咱们娘娘怎么睡?”
江婕妤烦躁的一手扶额,一手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珊瑚珠串,恨恨道:“没日没夜的哭闹,还让不让人静养了?”
曦儿乖巧的为婕妤拿捏起发肿的脚,笑道:“娘娘心里的事儿,奴婢都知道!皇上这几日是真的在忙朝政,哪个宫里都没去。不过,奴婢已经给皇上身边的合公公叮嘱过了,今夜皇上一准儿过来。”
婕妤总算平静了心气,道:“那倒罢了,也不枉费本宫今日费心的妆饰。”
正在说着,就见一个内侍慌慌张张的奔过来,难掩喜色:“启禀娘娘,皇上来了!”
“呀!还不快把大皇子抱来呢!”婕妤一喜,从软榻上爬起,等候在小花厅的乳娘连忙将大皇子抱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婕妤的手里。
曦儿手脚麻利的将婕妤头上的几缕碎发拢一拢,又朗声劝道:“娘娘,才服了安胎药,应该歇着,怎么又抱着大皇子呢?”恰到好处的把担忧、关怀融合在一起,音量不大不小,正巧落在了跨门而入的容舒玄耳中。
年轻俊朗的皇帝微微一笑,道:“怎么大皇子的哭声这么响亮,朕隔着很远,都听的清楚。”
视线落在大皇子的乳娘身上,那乳娘连忙笑道:“还不是因为大皇子与婕妤娘娘分外的投缘,一时看不到娘娘,就哭。方才娘娘在服药,就让奴婢抱大皇子了一会儿,故而大皇子哭起来了。”
容舒玄眉毛一挑,欣慰不已:“雨晴从未当过母亲,不想竟把孩子照顾的这么妥当。”
婕妤笑了一笑,将孩子又递在乳娘手里,自己迎了上来,容舒玄顺手揽住她的肩,二人一同坐在窗下,早有宫人端了晚膳过来。
“皇上好几日没有来瞧臣妾了呢。”婕妤一边为容舒玄布菜,一边娇嗔。
连日来,他与众臣子商讨国家大事,神经太过紧绷,总算今日在江婕妤这里,能暂时轻松一下。容舒玄端了一碗薏米羹,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苦笑道:“最近西北的叛乱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大河每逢夏季又会有夏汛,因此两件大事压在心头,连饭也吃不香。”
婕妤闻言,莞尔道:“皇上圣明,自有决断,一定能万事顺利。”
容舒玄撇了撇嘴角,叹道:“若是朝臣都有雨晴你这般乖巧懂事,那朕可就省了不少心。最可气的是上阳郡主……”
是可气,还是可爱?
婕妤慢慢抬头。
“她上了一道折子,写了治理大河的良策十二条。朕读了觉得不错,但有细节需要与她商讨,但却一连几日都不见人,连口谕都叫不动。”
江婕妤勉强笑道:“郡主姐姐必定是有要事,臣妾也许多日没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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