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鼓鼓的小脸蛋上浮起两朵红云,他可怜巴巴的瞅着上官云潇:“姑姑,世子这几天在干嘛?”
云潇衔了一枚山里出产的野果子,被酸涩的味道难受的皱起脸道:“他跟着五公主呢……公主成天窝在深山里头,见着个陌生人特别亲,何况还是个逗乐的小孩儿呢……”
着,超级护短占有欲超强的璇玑宫主秀眉突然皱起:“我铮儿,你看到那个五公主,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比如,舐犊之情啊,仰慕之情啊?”
当然没有!她霸占了世子,我对她能有什么情?!
云潇还在自言自语:“其实应该把你带过去给她玩玩的,主要是我不舍得……”
谁要跟她玩啊!我要跟世子玩好不好!
“万一你更喜欢她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更喜欢她?为什么!”好奇宝宝容铮扭头看着沉思状的云潇。
上官云潇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一笑:“虽然你叫我姑姑,但在血缘上,咱俩真心没有关系……你的正经姑姑,是那个五公主呢……”
公主,公主到。
铮儿平静的视线穿过洞开的窗子,突然明亮璀璨起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
“容锋!”
被呼喊的小世子抬头,看了看倚窗而坐的,面如满月眉如柳叶的小美人,顿时心神荡漾,绽放出一抹天然呆的微笑:“真真!!”
云潇看了看一脸鸡冻的铮儿,确定他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还是快点结束诈骗生涯的好。
迅速揪住他衣领,恶狠狠:“他惹你生气,你就这么简单原谅他?”
意乱情迷的小美女不顾一切:“你也了,宽容乃是成功之母,我当然是个大度的人了……”
容锋恢复了他的风流潇洒多情**,左手持野花一束,右手举糖葫芦一支,喜气洋洋的迈进了上官云潇的屋子。
“真真,快看,我亲手做的糖葫芦哦!”
紧随其后进入的容太薇气不打一处来:“哦哦,缠着我要摘山楂,就是为了泡妞……你小子真可以啊……”
久旷的小情人亲亲热热的坐在窗前闲话,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目中无人,上官云潇顿觉她与屋内的桃色氛围格格不入……
容太薇似乎也感觉到了尴尬,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还是出去吧。”
唯唯诺诺的跟着容太薇走出院子,尊贵傲气的五公主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转过身,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生真真的时候,很痛苦的吧?”
纳尼?
她……生……真真?
上官云潇一时间都愣住了,好在她反应快,迅速接茬:“还好……都女人生孩子……咳咳,是要去半条命的……那个,但是我身体好,所以也没有多痛苦。”
太薇啊,你可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啊……天晓得她上官云潇也是个对生孩子一知半解的云英少女,要她强作镇定的掰扯这个已经是难于登天了……
太薇却继续追问:“那真真的父亲呢?他那时候在做什么?”
“……”
太薇当然知道,根据习俗,未婚的少女是不能乱打听这些个的。可是,她久居寺院,接触的都是女尼,服侍她的人也都是青葱少艾,她苦于无人相询已经很久了。
眼下,问一问这个其貌不扬的跟她毫无瓜葛的农村妇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上官云潇低着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他爹……早就死了,真真是遗腹子。”
眼前的这个农妇,起丈夫就语带哭腔,想来她独自抚养女儿多年一定很辛酸……瞧她声音都颤抖了……察觉到云潇尴尬的样子,太薇觉得自己是冒犯了人,于是摆摆手呵呵一笑,迅速溜走。
上官云潇抬起脸——忍了半天笑意腮帮子都酸了——若有所思的望着太薇远去的方向。
这样看来……太薇你,能帮我好大一个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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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子的日子就是好啊……慢条斯理的拉着她心爱的**凌寄风吃过早饭……逗一逗小脸鼓成包子的小铮儿……再跟铮儿的教书先生易初寒聊一聊风月……
嗯,要不要就在上阳郡主府常住了?
她是前两日带着铮儿回府的。汝阳王妃口风紧,她探了几次都没有探出更多的细节,汝阳王身故之后的一应用品又都烧了,她想找线索也找不出。好在得到了天瞳这个线索,也算有所收获。
不过,铮儿那边,似乎很是依依不舍啊……临别的时候,感觉他像是要哭了……
兄弟情深?芳心暗许?
唉,养小孩儿不容易啊……
上官云潇眯起双眸,静静的看着身礀窈窕的丛兰在房间里忙碌。
脸若银盘眼若水杏素手纤纤腰肢柔软,若不是出身奴籍,定能许个好人家呢……就是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儿?
却见丛兰的身子一停,若有所思的盯着桌子上的黄历。
“奇怪,都四月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云潇懒洋洋的开口:“什么回不回来?”
丛兰这才转身过来道:“郡主莫非忘了?账房的殷先生,是今年三月就回来的,如今已经是四月初一了,他却还没有回来的信儿……奴婢心里疑惑的很呢。”
慢条斯理的把玩着宫灯上的流苏,云潇淡淡道:“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从西域回来路途着实远的很。”
“可是殷先生是最守时守信的,他过的话没有不作数的。”
“嗯……”最好慢点回来,等她把府里的大小事务全都整理完毕……听丛兰的意思,这个殷先生是府里正经的管家呢,谁知道他是不是谁的细作,又会不会对她不利?
丛兰歪了头,还想再什么,却将话咽了下去,径自去打扫不提——只是心里,疑惑更深。
郡主原先如此器重殷先生,怎么连他回来的大事都含糊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