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要现在走,我很不解,急也不在这一时,明明之前还不愿意走。
“小五,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什么?”
我开始怀疑起来。
小五惨白着脸不说话。
身后传来明森的咳嗽声,一直到我身边。
“我可以让马强送他。”
说到马强,马强提着猎枪拖着一头鹿回来了,鹿已经死了,脖子上一个血洞,是猎枪打的痕迹。
马强把鹿往院子里一扔,拿着猎枪进了房间,随即握着一把匕首出来。
看样子是要处理这头鹿。
“强子。”
明森咳嗽着把话说完。
“小五要下山,你送送他。”
马强皱着眉头,盯着小五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回屋,不一会儿,匕首换成了猎枪。
他冲着小五说了句方言,小五神色一喜,再次跟我告别。
“来仁哥,我要走了,你,保重。”
目送小五跟着马强离开,明森的咳嗽声又响起。
他进了屋子,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明森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之前那些东西,一把小巧的手术刀被他拿着。
他另一只手在固定什么,拿着手术刀对着固定好的东西刺下去,随即,轻划一下。
我清楚的看到,手术刀上多了一抹血色。
他将手术刀用纱布擦了擦,随手将固定的东西扔到一边。
被扔的是一条马蜂一样的小虫子,已经被他开膛破腹,死的不能在死。
他又拿了一条开始固定。
我看的毛骨悚然,忍不住问他:“你在干什么?”
明森头也没抬,手术刀精准落下,又一抹血色被取出。
“取血,你明天要用。”
手术刀上的血色还没被擦,明森抬起头,苍白着脸对着我笑,笑容诡异阴森。
我深吸口气,压住心里的不舒服。
看着雪白纱布上斑斑点点的血色。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明森见没吓住我,像是没了兴致,把手术刀往旁边一扔。
“有麻醉的效果,你要是不想用,也可以不用。”
我清楚看到他眼神中的恶劣,要是不用,光是想到他用手术刀划开我身上的水泡,我浑身汗毛耸立。
“我用。”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想疼死。
马强回来时已经是深夜,身上的痒疼让我睡得不沉,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就醒了。
撑起疲乏的身体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门外传来明森的咳嗽声,隐约有细小的私语,他在跟马强说话,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懂。
我眯着眼睛,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天明,睁开眼就看到明森坐在我床边,我吓了一跳,坐起身盯着他。
“醒了。”
明森站起来,脸上带着些许的遗憾,没等我看明白,他就转身出去了。
“强子做了早饭。”
我感觉腹中饥饿,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这里之后,我的饭量就变大了。
并且时常有饥饿感,早饭马强炖了鹿肉,还有杂粮窝窝头。
个个都有拳头大小,我一口气吃了三个,吃了两碗炖鹿肉,这才感觉腹中饥饿感消失。
“吃饱了?”
明森走过来,脸上带着苍白的笑意,上下打量着我。
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像是在观察我,并且,对于我这惊人的饭量并不意外。
甚至,还有些欣喜。
“吃饱了跟我来。”
见我在看他,明森迅速收敛了笑,往屋子里走。
想到他要帮我割开水泡取出虫卵,我心里有些不安。
走进屋子,我四下看了看,想起来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马强。
问了明森一句,得到一个让我意外的回复:“下山了。”
“他下山干什么?”
我又想到小五,难道是去找小五了?
“不知道。”
明森的语气冷淡,他拿着抹布,示意我躺到床上,我还想问,余光看到他拿起手术刀,心里一紧张,想问的话也忘了。
抹布上的血被抹在水泡周围,不一会儿,一种麻麻涨涨的感觉袭来,我忽然感觉很困,眼皮渐渐合上,恍惚中,我听到明森压抑的咳嗽。
像是怕把我吵醒,咳嗽声中夹杂着低沉的笑声。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我又看到那具腐烂的尸体,阴暗的树林中,星星点点的亮光粘在尸体上,照出尸体还带着血丝的骨头。
这些亮光都是虫子,在我身上下了虫卵的虫子,我艰难的吞着唾沫。
默默地往后退,余光扫过尸体面部,心头骤然一跳。
尸体眼眶的位置闪着亮光,像是两道视线直愣愣的盯着我。
我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细看之下发现是那些笑斑虫。
我松了口气,刚要移开眼,突然定祝
那些笑斑虫突然飞了起来,在它们飞起来后,一颗颗水泡从尸体上长出来。
就是长出来,我亲眼看着水泡由小变大,尸体上的血肉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余下那带着血丝的骨头上,也长出了水泡。
我几乎能看到水泡中蠕动的白色虫卵,在生长发育。
它们生长的速度很快,那水泡越长越大。
里面的虫卵变成虫子的模样,透着亮光的尾部,尖锐的口器,像是一根根细长的导管刺进骨缝。
砰。
水泡裂了,虫子四散飞起,在空中找寻新鲜的血肉。
我暗道不好,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翅膀拍打的嗡鸣声,声音越来越近。
要是被这些虫子咬上一口下了虫卵,那我还不如直接被毒死。
想到那连骨髓都被吸收殆尽的尸体,我越发不寒而栗。
一只虫子飞了过来,尖锐的口器狠狠戳在我的手臂,尖锐的痛感袭来,我忍不住踉跄一下,下一刻,虫子接踵而至。
“呼呼呼……。”
我猛然惊醒,看到明森举着手术刀站在我床头,苍白阴郁的脸上带着不满。
他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转过身:“做噩梦了?”
我没回答,思绪还沉浸在梦中被千百只虫子啃噬的惊惧中,下意识看向手臂,手臂上的水泡已经瘪下去了,并且,没有在新长。
我连忙看向身体其他地方,水泡都没有了。
噩梦带来的惊惧被喜悦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