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柯和兄弟们美美的打了两天篮球,喝了两天的酒。真可谓日夜笙歌啊!
明天,陆柯要走了,今晚三个人又聚了一次。这次三人都喝醉了,还好有老赵的媳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弄回家。
清晨,阳光普照,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陆柯缓缓的睁开眼,坐起了,顿时觉的口干舌燥。一只手不停的揉着自己快要爆炸的头,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过了一会,陆柯的头不再疼了,不过,他想起一件事,今天下午他上班呢!而且下午还有天窗点呢!
想到这里,他慌忙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操,八点了。”
陆柯连忙放下杯子,穿起衣服就跑,也顾不上收拾什么了,拿起包就窜出家门。
陆柯家离火车站说不远也不近,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他本来想坐八点半的k1630,这下赶不赶的上都是个未知数。
陆柯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路上还不停的催司机快点,可这个时间段本来是上班高峰期,就算司机有心提速,无奈的是条件不允许。
这正所谓有心无力。本来开车就十分钟的时间,硬生生的用了二十分钟才到。
到了火车站,陆柯甩给司机十元钱。
“不用找了。”
下了车,陆柯看着排长队的人,内心无数个草泥马在奔腾。
好不容易进了站,刚准备从员工通道过,自己一摸包,工作证没带。
好了,这次免费坐车是没有了。陆柯一脸无奈,只好又去排队买了一张站票。
十点四十多,陆柯历经千辛万苦总算上了车。
火车缓缓的起步,陆柯看着这座城市在自己的眼中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又想起了他那两个哥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一面。
西安市到阳谷距离390多公里,坐普铁大概五个小时左右,要是坐高铁大概不到两个小时,陆柯这次便坐的普铁。
一路上列车飞快,沿路的风景属实美丽,尤其过了宝定到天兰那一段风景。崇山峻岭,树木丛生,山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真是好听极了。山涧间流淌着一条宽敞的河,此河名为渭河。
河水碧绿,细细的淌流,岸边的白鹭齐飞,那一刹那间,好一幅山水画啊!
这时候的陆柯没有心情欣赏这如诗如画的风景,因为刚才副工长给他打电话了,说车间主任到工区了,正等着他开生产会呢,让他给主任回个电话。
陆柯心想:不好,这次挨骂是避免不了了。他极不情愿的拨通了李主任的电话。
“喂,陆柯啊?你怎么还没到呢?”
“唉!主任,今天火车晚点了。”
“这是理由么?你不知道今天开生产会呢?全工区等你一个人?”
“主任,实在对不住,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几点能到?”
“恩,三点半就到了。”
“这么晚?我们开会就不等你,电话里问你几个问题。”
“哎!主任,你问。”
“你们工区的环境卫生怎么那么差?别给我说你不当班,我去宿舍看了。说实话,就你的最乱了。工长都不起带头作用?那其他人怎么做到?啥话也别说,这就不考核你了。下次再是这样子,就扣你500。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保证以后更改。”
“那行,我开会了,记得把下午天窗搞好。”
“好的主任,主任再见。”
“再见。”
电话刚一挂,陆柯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乱说话,不然真扣你500,你也没脾气。
其实有时侯,陆柯也觉的自己像一条狗,低三下四的。唉!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本来今天就连连倒霉,起床晚了,工作证又没拿,又没赶上火车,接着又被主任训了一顿。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过他明白,背后有人捅刀子,自己上位没多长时间,不可能服众。所以他暗下决心,要好好的整某人一番。
他做梦都想不到,他下的这个决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了,这是后话。
经历了五个小时的舟车劳顿,陆柯终于来到了上班的地方,阳谷。
阳谷是大象山下的一个小县城,这里风景优美,景色迷人,既有北方的冰封万里,又有江南的小桥流水,气候条件很适合人类居住,唯一不足的是,这个地方太落后了,导致这里的居民严重的排外,并且会欺生。
由此以来,如此美丽又适合人居住的地方而不繁华的原因吧!
陆柯到工区都快四点了,他没来之前,副工长己经帮他把碰头会开了。
比较幸运的是还好他赶在了预分工开始之前,否则就不是扣钱那么简单了。
(接触网工每次干活的流程是:报计划,计划通过后,开四会,四会有碰头会、预分工会、分工会和收工会。四会全程摄像,视频都要上传到网上,以便于车间、段上领导检查。)
下午四点钟,在工作领导人王同的主持下,工区召开了预分工会。全程电脑记录,车间主任远程参与。
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大概15分钟左右。主要讲了一下各组员的工作内容,今天陆柯工区干的是更换软横跨的绝缘子。
(流程什么的就不给大家讲了,会议么!本来就枯燥无味,但是又很繁琐。不过根本目地是保证大家的作业安全,在过去的年代,铁路供电段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现在的各种规章制度都是接触网工的前辈们用生命和血的代价换来的。有人会说真的有那么危险么?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一下,在铁路局有那个工种的危险成度比的上接触网工?总结一下接触网三大特点:高空,高速,高电流。)
开完预分工会,接下就是开分工会,其实两个的性质差不多,还是强调安全第一,接触网工有一句话说的好,活干不干那是闲的,安全第一。
三个会开完了,陆柯指挥着组员拿东西:绝缘子、手板葫芦、钢丝绳、接地线等等。
(给大家介绍一下,接触网工是一个特殊的专业,它是一个群体作业,每一个人都很重要,每一个环节都很重要,如果一个环节出问题,那么导致的结果就是出人命。)
下午4.30左右,陆柯带着组员乘着轨道车,出去干活了。
今天的活很简单,但是陆柯心却放不下,他一直在想,谁给他上的眼药水,让他这么难堪,一路上,他不停的抽着烟在想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工长,很容易被人搞下去的,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是本地人,能做到这个位置,一是他的业务能,二是全靠他师傅,他师傅和他一个村的,没道理不帮他。
不知不觉的,到了作业地点了。工作领导人王同已经和坐台要令的都联系好了。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渭漠的天看起来阴沉沉的,乌云呲牙咧嘴的,仿佛要把整个村庄要吞噬一般。天空时不时掠过几只乌鸦,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空中回荡着呱,呱的声音。
下午6.30,夏天的天夜应如往常一样姗姗来迟,今天却要向白天宣战,早早的就降临到这片土地。而陆柯没有在意,电停了,他们该干活了。几个人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的上了作业平台。
“小马,你和小吕去爬杆子吧。后面的螺帽要你俩松,把安全带打好,注意安全。”
“知道了,工长。”
作业平台上就只剩下陆柯,王军和张华几个人了。
五个人配合很默契,卸螺丝的卸螺丝,托绝缘子的托绝缘子,不到15分钟一个绝缘子就换下来了。
不过,换第二个的时候,就出现问题了,后面的螺丝滑丝了,马峰怎么拧也拧不下来。
没办法,陆柯只好自己亲自上去,他带了些油,给螺丝倒了些油,费了好大的劲才卸下来。这个绝缘子耽误的时间比较长,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陆柯他们今天计划换三个绝缘子,最后一个比较轻松,才用了十分钟左右就换下来了。距离作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你们先下去吧,我再看看设备。”
“工长,你也别太劳累了,我们先下去了。”说完王军和张华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作业平台,然后就下去了。
陆柯一个人在作业平台上抽了一根烟后就给轨道车司机打信号让向前走,这时候陆柯还在想到底谁在自己背后捅刀子?轨道车缓缓的开着,走过了3个支柱,司机见陆柯还没有停的意思,就问道:“陆工长,啥时候能下来?”
这时候陆柯才回过神了,回答道:“马上就下来。”
就当陆柯准备下平台时,发现右侧的电连接线夹上没有母丝,就将作业平台向右转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当陆柯快要到临线时,只见陆柯一声惨叫,顿时陆柯就变成了火球,空气里弥漫着肉焦的味道。
陆柯这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我要死了?陆柯问自己,”看着像火球一样的自己,全身传了各种剧痛。陆柯再也忍不住了,两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