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稍微一走神,抬头见老道士气哼哼地看着她,那架势,简直想要破门而入。
幸亏他身边还有个道童,死死拽着他的衣摆不放手。
道童说是道童,看着到也有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细眉细眼,面孔白皙,似是有些害羞,躲躲闪闪地看了看顾湘,回过头使劲抱住自家师父的腰身,急声道:“师父,咱没钱了,你别再祸祸人家的东西,咱们可真赔不起,上回你把我抵人家家里才脱的身,要不是师叔让大妮花钱来赎我,我……呜呜。”
老道:“哎,这么好的方子……暴殄天物1
他连冲顾湘翻了两个大白眼,才不甘不愿地让道童给拖着走人。
顾湘稍稍迟疑,张了张嘴,还未曾开口,那道童吓得拽着老道士跑得更快,她也只好作罢。
其实,她看这老道似乎在药酒上颇有心得体会,刚才还打算请教两句来着,不成想两人溜得这般快。
顾湘叹了口气,埋头又折腾她的药酒。
“咦?”
天马行空地重新配了几味药材进去,美容养颜的药酒里居然又神奇地新增了美白去皱等专项功能。
“都美容养颜,还美白去皱了,等于帮人恢复青春,变相延长寿命?”
顾湘神色郑重地盯着药酒,翻出一只茶杯,洗刷干净,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
“唔。”
顾湘觉得自己像是喝到了一口火山岩,从喉咙滚烫到心里,特别刺激,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仿佛有点上瘾。
有没有系统所说的那些神奇功效,她不知道,但是经过她‘调味’技能优化的药酒,口味醇厚香甜,虽有一点药香,却是分毫不影响口感,反而让酒香更是浓郁。
秋色渐浓,喝一点不温自热的酒,至少是蛮舒服。
顾湘就感觉喝完酒后,肌肤从内到外都有种滋润感,有点像刚刚泡过温泉,皮肤细滑得不可思议,她自己摸了一下都仿佛摸到了最上乘的贡品丝绸。
晕晕乎乎间,仿佛听见篱笆外面有什么东西在挠墙。
隐隐就听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师父!你又不是猫,怎么还老在人家篱笆上练爪子,这样真的会被打,快走吧。”
“一个晚辈,还敢打我!哼,让我知道是哪个老不死的教出来的笨蛋弟子,我非要骂他三年,让他糟践好东西,什么玩意1
顾湘:“……”
虽然她没师父,但她也觉得自家的酒感觉很不错,的确是好东西。
当天晚上顾湘揽镜自照,虽然皮肤白得发光,但她底子好,到不能确定真是药酒的效果。
不过她一拉开系统界面,顾湘登时决定,以后把酿制药酒,还有品酒当成一项日常任务来刷了。
她的特殊美食点一口气增加到了109个。
看着(+109)的字样,顾湘恨不能抱住系统狠狠地亲上一大口。
自看过系统给的剧情,又见到顾润,她面上轻松,日子也往轻松里过,但其实心中有巨大的不安在。
思来想去,最好的破局工具显然是系统。
虽然这只是个美食系统,商城里卖的技能也好,道具也罢,皆不过是为了人食五谷杂粮的那些事,既不能让她天下无敌,也不能给她千军万马,可她别无选择。
起点太低,时间也有限,即便她把顾润绑了,送到王知县那儿去,王知县也信她,但她和顾润其实是一问三不知,又能提供什么线索?
真让顾润说什么勇毅军要叛乱?
消息一泄露都不必等,勇毅军是不叛也得叛,她干脆和家人洗洗脖子等着被宰吧。
顾湘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现在都把勇毅军当自己的后盾了,怎能让顾润去胡说八道,瞎搅和?
忽然增加的特殊美食点,仿佛让她打了一针强心针,顾湘瞬间感觉,后续她真能求助一下玄学。
系统都有了,思想放得更天马行空些,又有何妨?
让所有村民都成大力士,都飞檐走壁并不现实,但组织一批性情好,品德好,十分可靠的乡勇,以传授绝技为名,助他们力大无穷,有没有可能?
如果能有一个大空间,在最危急的时候把村里的老弱病残藏起来,岂不是可以躲开灾难?
美食空间要两万美食点,而且才一立方,她一时是没法肖想,可长长的购物列表里,总能找到有帮助的东西。
顾湘脑子里第一次努力思索各种可能,实在有点头疼,赶紧喝杯酒压压惊。
酒是真心不错,毕竟是系统出品,效果还是很值得相信,顾湘算了算药酒的量,就先分了一坛给顾老实和姜氏用,让他们每天晚上睡前喝上一盅。
顾老实一喝之下,惊为天人,简直有些敬畏,他这半辈子喝的酒加起来,也比不上他闺女给的这一杯。
犹豫了下,到底分出一小半送去给他爹,他大哥,三弟。
姜氏冷笑:“你到是有好东西就挂念你大哥,可没见你大哥怎么记着你。”
如今姜氏对家里大房夫妻两个很有些怨怼,顾老实讪讪道:“当初咱成亲,我的聘礼都是大哥跟着爹去县城扛了三个月的活,累得大半月直不起腰才凑齐。”
他顿了顿,面上就流露出些许无奈,“我知道阿姜你恨二娘,我也恨她,若不是咱们家三娘机灵,这辈子都让她给毁了,又怎么可能不怨。”
“但不能真就这一辈子都和我大哥生分,顾润已经连夜被送到觉慧师太那儿去,这几年让她好好悔过,将来让她远嫁,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给咱们家三娘添乱。”
姜氏冷哼了声,说到底还是有点心疼丈夫,也没继续埋汰人,只把自己那一小坛酒抱回厨子里锁好:“随你去充好人,反正就那一坛,喝完了不许再找三娘要。”
顾老实讪讪应了,姜氏就不再理会他,只忙着给三娘收拾东西,她三娘又要出去,添多少东西她也仍嫌不足:“那个赵多已被王知县放了,今天大柱子还说,在村口又见到了他。”
姜氏轻叹,“要我说,他要真特别想喝咱家的粥,再舍他一碗就是,也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