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们到家了,记得给阿姨说一声。”穆诗琴有些不太放心的交代道。
“行。”路稚瑶起身,给任家夫妻告别,“那我就走了,叔叔阿姨留步吧。”
穆诗琴不肯,直到将她送出了大门,指挥着佣人、把箱子搬到了路稚瑶的车上,这才作罢。
路稚瑶拉开后面的车门,轻轻的拍了拍玄武的脑袋,然后,微微扽紧牵引绳,号令道,“玄武,上。”
玄武听话的一跃而起,然后,静静的支着前肢坐下。
这下,穆诗琴算是完全放心了,路稚瑶的这种引导方式和手法,一看就是非常有经验的。自己也没什么理由,好能继续挽留她了。
路稚瑶关上车门,再次和夫妻二人告别,“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
“行。记得给阿姨来电话。”穆诗琴后退了一步,示意她可以走了。
路稚瑶点点头,笑着摆摆手,“再见。”
说罢,她直接上车,发动了车子,给玄武打开了些车窗,又将他脖子上的绳子解了下来。
看着路稚瑶拐了弯,穆诗琴二人才转身回去。她嘴里还嘟囔着,“这孩子,漂亮、大方,我喜欢。”
******
一路上,玄武都对于路稚瑶表现的非常热情,它的大脑袋不停的、从主副驾驶中间的位置凑出来,试图去蹭蹭路稚瑶的胳膊。
她被缠的没办法,只好在等红绿灯的空隙,抽空去摸摸它。
任泊忻打来电话,“瑶瑶,接到了吧?”
路稚瑶“嗯”了一声,“现在已经上外环路了,我们去哪儿等你?”
任泊忻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等他?
虽然,不少女生经常会说等他,说的多了,他也就习惯了,但路稚瑶这么随意的一问,却让他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
加上刚才穆诗琴刚刚、打过去电话说的话,任泊忻的心里更不淡定了。
“喂?掉线了吗?”路稚瑶没有听到任泊忻的回复,以为是信号不好。
“没有没有,嗯…..你看你方便吧,想回家的话,你们可以回去等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来单位,我这边差不多快结束了。”任泊忻看着手边的资料,温和地说。
路稚瑶看着前方,再次确认了下方向,“行,那一会儿见。”
虽然,她没有说自己是去哪里,但任泊忻已经开始期待了。
挂断电话,他深吸一口气,暂时先放下了这些,专注于案子,黎晓晚的尸身还没有找到,按照之前的惯例来说,应该是就在这两天。
他的心又沉了下来。
任泊忻拧着眉,仔细的对比着、包晓航的案件和之前的案件,试图能找到一些新的突破口,但一时间,确实没有什么思路。
难道就只能这么等了吗?他不甘心。
他一页页的往后翻动着,突然,不对!是有一点不一样的。他仔细的看着、包晓航胸前的那个刻出的痕迹。
三角形上方的那个痕迹……中间有一个位置的深度,看起来…..明显比其他的笔划要深很多,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这个凶手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冷漠,凶残,无情的存在,他对于死者,毫无怜悯之心,在他画自己的标志性符号的时候,也从来都是以一种、十分流畅的姿态画出来的,还从没有过停顿、或者是加重、减轻力度的时候。
总之,就显得非常的游刃有余。
那为什么,这次有了区别呢?
难道……是包晓航身上的某个特质,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方瑜,这下,就变成了两个人、面对着照片发呆了。
路稚瑶想了想,最后,还是直接去单位找任泊忻了,不过,她没有下车,就这么和玄武待在车里。
任泊忻接到路稚瑶电话的时候,非常欣喜,“我马上过去。”
他和沈方瑜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沈方瑜没有多说,在这里耗着确实没有意义,关于盛世那晚和陈星允有关的监控视频,还正在核对,其他的事,几乎没有线索,不如让任泊忻出去看看,问问,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意义的信息。
任泊忻拉开主驾驶的车门,将路稚瑶换到了副驾驶上,二人驱车离开。
“谢谢啦。”任泊忻指了指后排的玄武,“他其实还蛮调皮的,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听你的话。”
路稚瑶笑着摇了摇头,“他很乖。”
任泊忻看着还在蹭路稚瑶的玄武,轻声“啧”了一声,他试图转移路稚瑶的注意力。
“如果说…..一个杀手,一直都是处于冷静,冷漠无情的状态,那你觉得,能让他表现出不冷静,甚至是…..有强烈的情绪的情况,会是因为什么?”
他问的非常直接,这让路稚瑶直接就联想到了,他前两天问的那个问题———【在尸体上做标记的含义。】
她想了想,还是比较保守的回答,“如果,这个前提是他很冷漠,那说明,他不会对一些简单的感情共情,比如我们有的同情心等,他没有,所以,能让他有共情的点,大概率,只会是他所经历过的,甚至是……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情感经历。”
“那…..最有可能是哪些方向呢?”任泊忻希望能得到更为细致的看法。
“最常见的,或许就是憎恨和欲望吧,不过憎恨的话,我想,不应该只是不冷静,他可能会表现的更加凶残,更加的充满有破坏力,会不受自己理智一面的控制。那这样的话,尸体或许就不会‘很干净’了。”
路稚瑶这么说道。
“那第二种欲望,可以简单理解为,是他很想要的某种东西,或者…..某种情感,他一直想要得到,但是,却不曾得到,当他知道被害者轻易就得到了这些、他无论多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的话,也会让他出现不同的、甚至是强烈的情绪。”
路稚瑶抽空看了一眼任泊忻,“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可以。”任泊忻明显很开心,“真是帮到我了。我或许有思路了。”
“那就好。”路稚瑶笑笑,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很快就到小区了,路稚瑶牵着玄武,任泊忻拉着那两个箱子,嘴里抱怨道,“我妈真是的,这些狗粮和零食、又不是不能重新买,非要从家里带,这什么毛病?”
“或许,是怕打开之后不尽快吃完的话,会受潮吧。”
任泊忻被说服了,只得任劳任怨的推着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路稚瑶牵着绳子的缘故,玄武看起来,和路稚瑶更亲近些。
任泊忻打开家门,“请进。”
路稚瑶松开了玄武身上的绳子,任他撒欢,然后,两人一起把箱子里的行李,一件一件的重新拿了出来。并摆放到合适的位置。
她抽出两分钟的空挡,给任母发送了一条短信,报了平安。
“瑶瑶。”任泊忻叫道。
路稚瑶还在想,那条短信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嗯?啊?”
“以你的专业来看,如果是一个催眠师,或者心理医生,能做到控制着另一个人的精神,让他自己把自己溺死吗?这种可能性大吗?”
路稚瑶沉吟几秒钟,很谨慎的回答。
“这种例子,其实一直都有,只不过,很多时候是被夸张化了。不过不可否认,这是真切存在的。也是可行的。只是,溺死这种死法不同于跳楼,跳楼的人,或许只需要克服最后那一瞬间的恐惧,待他真正跳下去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结局已定。”
“而溺死不一样,溺死,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死者需要在这个过程中间,一直不断的去抵抗、人本能对死亡的恐惧,这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但……如果,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的话,那真的很恐怖。”
任泊忻明白了,“也就是说,理论上行得通,实操过程中,难度极大。”
“对,难度极大。”
“我知道了。”任泊忻暂时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你过来看。”
他指着那些瓶瓶罐罐,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你看一下,大概就是两勺狗粮,开一个罐头,加一点水果干,蔬菜干,两片关节片,两粒深海鱼油。”
“最后,拆一瓶宠物羊奶,倒进去就好了。”
路稚瑶看了一遍,表示自己知道了。
“放心,一点儿都不会出差错。”
“如果你有没吃完的水果,也可以切块给他,那就不要水果干了。”任泊忻笑眯眯的看着路稚瑶,“多吃水果,对皮肤好。”
路稚瑶哭笑不得,“行,我以后带着玄武多吃新鲜水果。”
不得不说,玄武被训练的很好,等餐的时候一直坐着,直到下令可以吃的时候,他才上前,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会误食不该吃的东西。
任泊忻还是点的上次那家的餐,只不过换了几道菜,两人吃过晚饭,就换了身比较方便的运动装,带着玄武下去散步。
两人有说有笑,牵着玄武,真是一副美好至极的风景线。
只是,却在两人回去的时候,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