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淑惠低笑:“你又何必为他说话。想来,大家应该都听过那个传闻了吧?”
施文悦好奇:“什么传闻?”
杜淑惠轻笑:“施小姐在左相府,门禁、规矩都严,没听过也正常。范小姐不可能没听过吧?”
范秀秀平时是施文悦的小跟班,见施文悦过来,立刻道:“自然听说了。
外面都在传,翊王在母亲怀孕时便身中奇毒,出生后又疾病缠身,所以先天不足,不仅面黄肌瘦,而且相貌奇丑。
所以皇上将沐晞指给他时,他才没提反对意见。”
“噗哧——”
几人寻声望去,正是坐在八角亭中的沐晞。虽然她遮着半边脸,但从她耸动的肩也很容易看出她在偷笑。刚刚那声笑,明显是她憋不住了。
也不怪沐晞,实在是她想像不出,连翊王那种令人呼吸都惊滞的天下绝色都称之为丑的话,世间还存在美这个字?
杜淑惠往前走了几步,不悦地斥道:“你笑什么?”
沐晞索性也不再憋着,笑道:“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一只癞蛤蟆蹦过去了。”
杜淑惠怒道:“你骂谁癞蛤蟆?”
沐晞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这位小姐为何激动?难不成那是你的宠物?”
杜淑惠暴怒:“你——”
沐诗雅连忙将她拉住,顾不得装温柔,低喝:“这里是靖王府1
杜淑惠使劲深呼吸,才将火气压下去。
沐晞却似还不嫌事大,指着花丛喊道:“看,癞蛤蟆又蹦了一下1
范秀秀以为真有,连忙往她指的方向看,却连只影子都没见到。
施文悦拉了她一下,低声道:“骗你也信1
杜淑惠一张脸憋得紫胀,目光阴狠地盯着她。
“梁王驾到!翊王驾到!靖王驾到……”
侍卫一连串的喊驾声,众人顾不得刚才的恩怨,连忙快速到花园入口两侧站好,福身行礼。
今天只是赏花宴,不算什么正式大场合,几位王爷又年轻,在东尧国倒不必刻意行跪礼。
“免礼1
靖王微笑着,让众人起身,视线从落在最后的沐晞身上划过。
全副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沐诗雅察觉,暗暗捏紧了手。
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梁王笑道:“三弟,你是第一次来五弟这府邸吧?”
众人的目光落在被青木搀扶、穿着霁风蓝色蟒袍的陌生王爷身上,虽只是侧影,便已惊艳了她们,时间一时仿佛静止!
墨黑色的长发由一支浅蓝色玉钗绾着,倾泻而下,顺滑光泽。密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不时闪动,仿佛一支羽毛在撩动心房。
虽被人搀扶,却是优雅至极,气质清冷矜贵,整个人自成一画,就连向来受人追捧的俊美靖王,在他面前都不由逊色。
沐晞悄悄看向之前说翊王丑、现在却眼睛晶亮发直的杜淑惠和范秀秀,呵,打脸了吧!
翊王不时会轻咳几声,像是在刻意压制着咳嗽声:“是。”
梁王笑道:“觉得如何?”
翊王打量着目之所及之处:“很美。”
“哈哈1六皇子贤王笑道,“五皇兄这里虽美,却还是不及大皇兄的花园,有皇嫂打理就是不一样。”
七皇子恭王露着纯真的笑颜,插言:“等我们有了五皇嫂,这里一定会更美1
众女子不由羞涩低头,虽然翊王有着惊鸿之美,但毕竟命不久矣。她们此番来,还是为了靖王。
靖王的目光又在沐晞处划过,温厚一笑:“你们几个就别打趣我了。要娶王妃,也是三皇兄先娶,我不急。
大家别在风里站着了,咱们去兰香阁。”
几个王爷在前,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兰香阁。
恭王往后看了几眼,忽然“咦”了一声。
跟他并肩走的贤王疑惑地也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恭王指着沐晞说道:“她头上的钗,是五皇兄亲手设计的!我见过设计图样,当时五皇兄还说,他以后要给……”
“老七,过来1走在前面的靖王忽然喊他。
恭王冲贤王吐了下舌头,紧跑两步:“五皇兄,干吗?”
靖王问道:“前天,本王去给母后请安,隐约听说娴妃身体抱恙,现在可大好了?”
“母妃不过是偶感风寒,静卧几天就好,劳五皇兄惦记。”
虽然恭王的话被打断,但却被众小姐听进了耳中,不由纷纷回头看沐晞,目光中没有多少善意。
因为沐晞走在最后,离得远,只看到恭王指着她的方向在说什么,而具体说了什么,她却不知道。
现在见许多怀有敌意的视线从她身上划过,她便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在心里把恭王骂了个底朝天。长着一张清秀白净、单纯可爱的脸,却不办人事,她跟他根本就不认识好不,瞎指什么?
进了兰香阁,几位王爷自然依序上座。
靖王虽然行五,但他是今天的寿星,被让至最上首的位置。左、右手边分别是梁王与翊王,再往下便是贤王与恭王。
诸位小姐也依照各家的官职大小依次坐下,沐晞仍旧落在最后,坐在了靠门的右侧。
靖王高声开口:“母后本欲参加此次赏花宴,怎耐宫中突然有事,来不了了。特意叮嘱本王,一定要让各位客人尽兴而归。”
听到皇后不来了,不少人眼中有着失落。
恭王笑道:“那是当然。听说五皇兄府上的舞姬跳舞是一绝,我定要一饱眼福。
还有,皇兄府上的琼花露我也要多喝点。”
靖王无奈地笑了:“好,管够。齐槐,去搬一坛,专门放恭王旁边。”
“不可1梁王出声阻止,“别惯着他,小小年纪就学人嗜酒,喝一两杯就行了。
这琼花露喝着爽口,后劲大。”
贤王也笑着劝道:“喝醉了,你可怎么看舞姬跳舞?”
恭王似是使气:“不喝就不喝1
他眼珠转了转,冲靖王挤挤眼:“五皇兄,那位小姐是哪家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喂,你叫什么,为什么么坐那么远?”
沐晞见他又用手指着她,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