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吃这么多,肚子不会难受吗?”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很大,她是习武之人,比平时女子饭量大,吃了四个。可她们小姐已足足吃了十五个!
这饭量,能抵两个壮汉了吧!
沐晞往嘴里塞着第十六个,言语不清地说:“我吃得很多吗?那吃完这个就结账吧。”
两个丫鬟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沐晞的肚子上,许是衣衫的原因,吃这么多竟没看到鼓起来。
清蓉不由心疼起来,小姐长期在沐府受虐待,一定是没吃过好东西,肉包子竟然也能吃得这么香。
一时间她不由眼眶湿润,怕沐晞多心,连忙扭了头:“小二,结帐1
她刚要掏钱,沐晞已经将一块碎银子拍在桌子上:“你去结帐,我把这个包子吃完。”
-
从包子铺出来,沐晞本打算租辆马车回去,清蓉却担心她胃里积食,以看风景为由,说服她走路回府。
“小姐,我们从那边绕回去?”清蓉特意挑了条远路,为了帮小姐消食,她也是操碎了心。
“也好。”沐晞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熟悉一下京城的路况。
三人走了不远,在一处府邸对面停祝
清蓉仰头望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有些疑惑:“忠勇侯府……
小姐,这是你家?”
此刻,很多下人正抬着桌椅橱柜之类的家具,从侧门出出进进。
沐晞拧起眉,原主的记忆主要集中于父母双亡的身世、在将军府受到的排挤和欺压,还有靖王温润俊美的绝世风采。
而对于这座府邸,却没有任何信息留给她。
不管是沐楚飞在世时的将军身份,还是战亡后追封的忠勇侯身份,他都应配有府郏
只是她以为,随着父母的相继离世和她被叔叔收养,府邸也会被收走或变卖,却没想到,竟然还在!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1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侧门,正是沐府的管家:“搬运时都小心点,这新买的家具磕碰到一点,把你们全家卖了都赔不上1
他吆吆喝喝地训斥完,又进了院。
几名行人从此处路过,见戴着面具的沐晞正打量街对面的忠勇侯府,也停了下来。
一人惊讶:“咦,忠勇侯府荒废这么多年,这是要住人了?”
另一人笑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沐将军的嫡子沐显荣眼看也到了说亲的年龄,跟沐将军要了忠勇侯府做未来的婚宅。
这不,出出进进的,是在置换府内的旧有陈设呢。毕竟是将军嫡子成亲,一切都要华丽些。”
“原来如此。说起来,这忠勇侯府应该算沐晞的财产吧?”
“是又如何?沐将军是她叔叔,又不是外人,况且养她这么多年。
再者,沐晞根本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且也很快要嫁进翊王府了,还要这座空宅子做什么?”
几人唠叨了一会儿闲话,便继续赶路。
清蓉愤愤不平道:“将小姐的宅子占为己用,却给小姐吃下人的饭,任由府内下人随意欺虐小姐,这是人干的事?”
清秋面色清冷补充:“自然不是1
“小姐别怕,我们帮你要回来1
清秋没说话,但出现在手中的峨嵋刺已说明一切。
沐晞冷声道:“不用你们出手,我自己可以1
“且稍安勿躁1
突如其来的悦耳嗓音,让三人同时回头,却见翊王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清蓉和清秋立刻上前行礼:“王爷1
翊王一袭霁风蓝锦衣,衬得俊脸瓷白,玉白的手搭在青木抬起的小臂上,目视着对面的忠勇侯府。
沐晞下意识道:“嗯?”
翊王看向她,幽深的目光中夹着稍许柔和:“稍安勿躁。
这么多年府邸也没跑,还差这么几天?”
沐晞觉得他话里有话,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她在心中偷笑,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这病弱王爷还挺腹黑,有点对她的胃口哦!
清蓉仍旧郁愤难平,就差撸袖子干架了,却见小姐居然笑了,不由瞪大眼睛!
沐晞唇角上扬:“好,就再等几天。
王爷怎么在这里?”
“本王路过,沐姑娘要去哪儿,本王送你一程?”
沐晞婉拒:“随便走走,就不劳烦王爷了。”
翊王轻勾了下唇,没再坚持,却说道:“闭上眼睛1
“啊?”沐晞以为自己幻听。
翊王微笑着强调:“闭上眼睛。”
“哦。”虽不知翊王想干什么,但似乎并没敌意,况且身边还有清蓉清秋,想也不会做什么过分之事。
沐晞依言,乖乖闭眼。
发间先是一轻,而后有什么东西轻轻插入发髻,沐晞睁开眼,就见翊王手中拈着她早上戴的银钗。
她抬手往头顶上去摸,手被翊王及时按住:“别动1。
两人的手只是短暂接触一下,旋即便放开。
近在咫尺的距离和与异性的肢体接触,令沐晞面具下的俏脸一红,手也放了下来。
翊王垂眸,不辨神色,把玩着手中的银钗:“这支钗,算是沐姑娘给本王的定情礼。”
沐晞蓦然抬起头,什么??定情礼?!
谁跟他定情了??
如果仅是一支钗,不管多贵,她都可以给他。但若是作为定情礼,那绝对不行!
必须要回来!
“我……”
“咳咳咳咳……”
沐晞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翊王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声打断。
只见他双眉紧锁,一只手握着浅蓝锦帕掩在唇边,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青木的小臂,神情十分痛楚。
沐晞的话便被堵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王爷,属下扶您上马车。”
青木搀扶着翊王转身,沐晞被他那几乎要将心肝肺咳出来的声音揪起医心,实在见不得美人受如此折磨,不由自主就想去另一侧搀扶……
但还是攥紧手忍了下来!
一根钗就被当成定情礼,她若再去搀扶,就更说不清了。
眼看着翊王被扶上马车,目送马车离开,沐晞紧握的手才松开。
“你们王爷平时也这样吗?”面具下,秋水般的眉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