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报仇。”
左雅说，帮我报仇。陈铭微微发怔。
没想到，左雅会说出这样的话。
更没想到，左雅，这个陈铭一开始，一位并不好打交道的人。
其实，才是唯一一个没有替代刘婷打算的人。
她本就不想活了，所以，她选择了最过激的方式。
她等他很久了。
左雅笑笑，靠着椅背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刘婷觉得我是那个勇敢的人，她觉得，我能做到那些，她没有勇气做到的事情。”
“她选择了相信我，而我，选择了帮助她。”
我会帮你完成我的愿望，陈铭想到了刘婷的日记本上，最后的一句话。
那是左雅留下的。
她做到了。
左雅看着他，在黑暗中，聚光灯在她的脸上时而闪过。
“张瑶死的时候，我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鲜血，一滴滴地的流光。”
“看着她和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我感受到的，是来自这具身体本能的颤抖。”
“那是兴奋的感觉。”
“她想不通，她一定想不通，在死的时候，她的眼神，还带疑惑。”
“她想不通，那个她随意揉捏，任意欺辱的人，怎么会变成一个死神，轻易地夺走了她的生命。”
左雅淡淡微笑着。
“还有黄彤彤，加上脖子上的那一到，三十二刀。”
“你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左雅看着陈铭，陈铭微微摇头。
“如果说芭蕾是舞蹈艺术的一顶皇冠，那天鹅湖，便是这顶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
“世人只看得到芭蕾舞者站在台上的光芒吗，却看不到舞者在台付出的努力。”
“而天鹅湖，公认为芭蕾最难高度，而在这之中，最难中的最难。”
“就是第三幕的黑天鹅独舞”
“挥鞭转，三十二圈。”
“对于舞者来说，这是一个独特的数字。”
“那个曾被她嘲笑是丑小鸭的女孩，终究成为了天鹅，不过，是复仇的黑天鹅！”
“三十二刀，代表着黑天鹅的挥鞭转，三十二圈，她一定很绝望吧。”
左雅的语气畅快，脸上，却没有了丝毫笑意。
“最后就是李颖了，也该让她吗，试试，她口中的新玩意儿。”
“自己勒死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你看到了那个视频吧，在死亡中，挣扎求生的眼神，你见到了吗？”
陈铭没有言语，视频中李颖的眼神，确实让他难以忘记。
“刘婷的每一天，都会出现那样的那样的眼神。”
“杀了她之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陈铭，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左雅偏头看向陈铭。
陈铭眼神中闪过淡淡疑惑。
他讨厌她吗？
她问的是刘婷，亦或是左雅？
不重要了。
以暴制暴，只会换来更大的暴力和罪恶。
这是一句被人喊烂了的口号。
但是，此时的陈铭却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陈铭摇了摇头。
左雅笑了，她笑的很开心。
“谢谢你，陈铭。”
陈铭挑眉：“谢我什么？”
左雅起身：“谢谢你给我的信任，谢谢你，愿意陪我来看演出。”
“谢谢，你看了我们的最后一场演出。”
“要谢的太多了，陈铭，其实，我不羡慕你，那样的朋友，我也有。”
“虽然只见了一刹那，但是，刘婷，就是那个和我拥有绝对默契的朋友。”
“带我去找我的朋友吧，陈铭。”
左雅看着陈铭，眼中晶莹闪烁。
陈铭起身，左雅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
“不用为我感到悲伤，陈铭，不管出于还么原因，我做了恶，就应该受到惩罚。”
“但是，我不后悔。”
陈铭双眼微闭，轻轻挥手。
胸前的布娃娃，开始泛起血光。
血色的丝线在空中飘荡。
左雅的眼神却突然明亮了刹那。
“等一下！”
陈铭挥手，小七停下了动作。
左雅的眼神带着严肃：“差点忘了，有些信息，也许对你有帮助。”
“在那个血色的世界。”
“我的意识苏醒的很早，也可能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所以，我听到了一段对话。”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四号，你确定她的出生日期没问题吗？”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温柔，有些颤抖，她应该就是男人口中的四号。”
“她说，她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她是在出生之后被遗弃的，所以，她的出生证明上的出生日期，一定没错。”
“那就够了，那个男人说，那就够了。”
左雅的眼神带着惊恐与恨意。
结束了，这是左雅给陈铭留下最后的信息。
左雅笑笑，微微闭眼。
血红色淹没了她的身体。
陈铭的面色变得严肃。
四号，那个被男人称呼为四号的女人。
和三河水库，自称为三号的莫文轩，有什么关系？
灵境组织，这些被以编号命名的人，似乎都在完成某些特殊的任务。
三号说，他的任务完成了。
而四号，负责的又会是什么？
郭默是第三个，他和陈铭说。
祭坛！再有一个，祭坛就完成了。
左雅是最后一个，所以，男人说，那就够了。
出生日期？
为什么，男人要确定左雅的出生日期。
陈铭脑海中精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不知名的看守所。
当陈铭横抱着刘婷的身体出现的时候。
众人的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
看来，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只是，陈铭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女看守走了上来，神色带着紧张：“她这是怎么了？”
陈铭摇了摇头：“找个医院把她好生安置，她现在，应该是活死人。”
“活死人？”
女看守的表情变得奇怪，这个案子，她自然是了解的。
由此，她也算是关注陈铭的直播，想比于其他粉丝。
她更清楚地明白，灵管局的真实存在。
但是，此时，陈铭抱着刘婷，说她是个活死人，还是让女看守有些胆寒。
“所以，她还会活过来吗？”
陈铭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就算是醒过来，醒来的人，也许会是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