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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麒麟主船携十余战船开拔,被带走的倭奴有二十余人,都是这些天表现得精明、话多之人,剩下的大量倭奴自然留在渡口,充当运输土木的劳力。
司马晞在船上,经深思熟虑,他决定暂避王葛锋芒,海风徐徐,离岸之际,所有的丢人现眼跟着远离。他愉悦的舒口气,没关系,日子还长得很,只要他能进中军,早晚还会和王葛相逢!
岸上,梁犹气得五官变形,司马晞怎能说走就走,竟没告知自己?!骂别人的时候,梁犹根本没想过自己当初接近对方,所怀目的是攀附,尤其在海上遇到王葛的时候,他又想着利用司马晞对付王葛。他耍尽小聪明,却忘了一点,司马晞是莽,但能被护军营选来倭奴岛,就绝对不缺心眼!
言归正传。麒麟船队此去,得绕去九州岛东北寻到虎犁船队,接上那里的倭奴再返回带方郡。
海浪滔滔,大晋朝化身巨船,令周围国域风起浪涌。一转眼,已是弘疆二年九月。
洛阳,廷尉府。
王葛将要分娩,半夜进的产屋,现在天大亮了,一点动静都没传出来。
桓真越来越急躁,在屋外走来走去,赤霄学他,也踱来踱去。自倭奴岛回来后,谢据常居洛阳,一次机缘巧合,王葛跟白鹤赤霄再次遇见,从那时起,赤霄时常不请自来。
添乱!桓真瞪贱鹤一眼,赤霄立即大张翅膀,摆出吵架姿势斜眼瞅他:今天是好日子,你训我试试?
下午未正,王葛生下一女。
大晋朝的第一挂鞭炮,在桓府外「噼噼啪啪」炸开。
好小的孩儿啊,桓真提前练过抱枕头的本事,半点用不上,他从阿母那接过小女娘,然后维持着接过来的姿势,就这么一动不敢动了。「阿母,阿葛,我已想好她的名字,南行。」
王葛:「什么?」她太疲惫,怀疑自己听错了。
「南行,我们的女娘,叫桓南行。」
孔夫人把孙女抱回来,令王葛能看到桓南行的小脸。孔夫人赞道:「不久后你二人便得再次远航了,南行之意,甚好。」
如今王葛的官职是秘书左丞,掌管历代匠书文籍,隶属秘书寺,并领将作监的监事丞。三个月后,她和桓真要南下去交州的合浦郡,从那里的合浦港出发,再次远航去狼牙修国及媻媻国,此行目的除了记述航线,还要推行大晋文化与货币交流。
「是,甚好。」王葛生孩子受罪的时候没哭,现在眼泪滚滚而落。「君姑,我没事。」
她伸手轻抚孩儿软嫩的脸庞,你叫南行啊,真好。
其实桓真给女娘取「南行」名字,不仅是纪念他和新妇即将开始的新征程,还因他半年来断断续续的奇怪梦境。记得最清楚的一场梦,是他莫名其妙的在野山江里潜游,看到两个木雕的桃符,待他想仔细瞧桃符上的花纹时,它们化成两道红光窜出水面。
然后,他跟着红光向南而行,一边走,一边有个鼓般的声音在催促他:南行,南行,南行,南行……
再然后,他看到一头猛虎扑向一孕妇,可怜那妇人的脚被叼个正着,桓真急得目眦尽裂,既喊不出声、又动弹不得之际,二桃符化的两道红光扑进树下一昏厥的农夫身躯里。那年轻农夫立即爬起,用农具拼命砸虎。
梦醒后桓真意识到,那农夫是王二叔,虎嘴下出生的婴孩,是他的新妇王葛。
那晚,冥冥之中似有寓意,桓真坐到案前,神思凝重书写出「南行」,无端的,泪流满面。
踱衣有野山,地气生葛藤,
不知四时苦,望阳向南行。
何方是所在,桃符早指明,
寻人苦求之,刀篾终相逢。
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