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见她没有追问秦沐风的事,只当她来的晚没看到。下巴一抬人就再度支棱了起来。
“你找我哥能有什么重要事?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我哥是不会要一个失去了贞”
柳如烟及时收住了话头。
好险,好险。
都怪云兮这个贱人,每次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生气,差点儿害她说走嘴,搞砸了自己的图谋。
“真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云兮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如烟为了掩饰心虚,皱着眉头故作不耐:“没……什么,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你不要一天老是想着攀高枝,我和我爹娘是不会让你进我们柳家大门的,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她说完直接走过去,用力撞了一下云兮的肩膀,同时冷着厌恶的脸低声嘲讽:“说的好听,还有急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蹭车。”
太不要脸了,都是被人强暴过没人要的破鞋了,还装得冰清玉洁的想接近她哥?做她娘的春秋大美梦去吧,她柳如烟第一个不答应。
云兮没有防备,被撞了一个趔趄,向后急退两步险些撞到身后的云龙。
好看的黛眉一蹙,脸色直接撂了下来。
这个柳如烟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她今日算是体会到原主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被她疯咬一气时的感受了。
不痛不痒,但胜在恶心膈应。
她有空真该给她免费看看脑子,也能算是对柳青阳的另一种报答。
“欺负妹妹,打死你,哼!”
“啊——”
“傻子,你敢打我?”
云兮回过神刚好看到柳如烟扭曲着脸,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伸向藏在腰间的飞镖:“找死!”
云兮眼神一凛,脚步一转就挡在了云龙的面前。
“柳如烟。”
平平淡淡的一声轻唤,柳如烟的后背莫名爬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
她压下泛着恐惧的内心,故作镇定的放起了狠话:“云兮,牵好你家的傻子,再有下次,别怪我下手无情。”
柳如烟怂了,怂的太快也太过莫名其妙。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好看极了。
她竟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云兮,轻飘飘的一声给叫怕了?!
这若是传到与她相识的那些小伙伴耳中,她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
柳如烟的眼睛阴沉的闪烁着,咬牙切齿的发狠自语:“云兮,走着瞧。”
云兮丝毫没有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
痴傻大哥的维护让她的内心软成一片,她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会是他给自己的。
想到柳如烟离去时那张愤怒扭曲的脸,她忽地就笑出了声。
“大哥,你可真厉害!”
云龙也学着她的样子跟着竖起一个大拇指,跟她碰了碰:“嘿嘿嘿,龙龙厉害。哦,哦!”
“哈啊——龙龙困。”
云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逼出了几滴生理盐水。
这还找什么柳青阳?她又不是原主,在她眼里,刚刚给了自己温暖的云龙,可比没什么交情的柳青阳重要多了。
“走,咱回家。”
她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决定雇一辆马车回去。
一身墨色锦衣外褂的秦沐风站在云家的院子中央,脚边堆满了他给云家的聘礼。
他完美无瑕的笑脸出现了一丝龟裂,眼底透着一丝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该怎么办的茫然无措。
云老太太抱着从不离手的箱子坐在门前的躺椅上,眯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一旁的云父神志不清的醉倒在地,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酒坛子。
继母云氏带着两个妹妹躲在屋子里扒窗户,一副害怕不敢见人的模样。
云虎不在家,估计又去隔壁村跟人赌博去了。
云兮看着仿佛一场闹剧的下聘环节,莫名有些想笑,被某人一瞪又生生忍住了。
她被瞪了也不生气,反而觉得他此刻有些真实的鲜活模样有些可爱。
云龙许是在马车上睡饱了,进了院子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疯跑了起来。
欢乐的背影就像热衷采蜜的勤劳小蜜蜂,忙的不亦乐乎。
秦沐风见云兮袖手旁观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嘴里一口的后槽牙都有些忍不住开始躁动了。
那咬牙切齿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竟丝毫不显诡异。
云兮听着那一丝丝泄露出来的磨牙声,都怕他把牙给咬碎了。
“这就是你早上说的让我别忘了来下聘?”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情况他该怎么下?跟谁下?
云兮毫无愧疚的笑了,那一张欠揍的脸仿佛在说“小样,还挺能忍。没错,这就是我的家人,来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秦沐风一哽,自己果然跟她八字不合,祖母一定是老糊涂了,非要他把这么个冤家克星娶回去,偏偏他还舍不得违逆她老人家的意愿。
心气儿不顺的秦某人温文尔雅的笑着,在心里默默为她狠狠记上一笔,只待日后找准时机加倍奉还……
精力旺盛的云龙一刻不得闲,一把抢过了云老太太手里的箱子,大笑着躲进了屋子。
出乎意外的,老太太既没有立即追上去抢回箱子,也没有要发火的意思。
她慢悠悠的坐起身,老态龙钟的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复杂的决绝,快到没人发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云家不同意,作废。公子还是带上东西请回吧。”
云兮看着强势认真的老太太满脑门子的问号。
难道今儿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没有啊。那这是事不管的老太太作的是什么妖啊?
她有些想不通,一个连她被卖给青楼老鸨都能保持沉默不闻不问的人,现在竟然会跳出来反对她的婚事?
这太不正常了。
云兮哪里能够想到,她以为的老太太不闻不问,其实是因为对方压根就不知道有那码子事。
那日事发时老太太和大孙子根本就不在家,一切全是云父自作主张。事后没人说,老太太现在都被蒙在鼓里。
云兮此刻认定了老太太的反常。断定这反常必有猫腻儿,打定了主意想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