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汝南郡的弋阳县,与庐江郡的襄安县,仅有一江之隔。
袁术的大军,便要从此处出发,南征黄御,收复失地。
最大的那驾楼船之上,主将吴景面色平淡,看不出喜忧,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像个‘标杆’。而他一旁的长史惠衢,则是意气奋发,喜上眉梢,颇有一番指点江山、气吞天地的气势。
出发之前,袁术独自召见了惠衢,并向其坦露了真心。
“惠衢,你是跟随我的‘老人’了。
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这一次,只要你能拿下庐江郡,我便有理由上表朝廷,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扬州刺史。
南征军的所有将领,我均已打过招呼了。
只听你的号令。故而,我在寿春县,等你胜利归来的消息。”
听到这些话,惠衢岂能不高兴?
至于其中的原因,惠衢略知一二,却并不十分清楚。
虽然他不清楚,但是,主将吴景,却是十分清楚的。
这一战,袁术让其当主将,实乃‘包藏祸心’之举。
具体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自己有一个雄才大略且不听话的外甥——孙策。
若在这一战中,黄御击杀了自己,孙策和黄御的仇恨,便永无休止了。
虽然现在的他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状态了。但是,袁术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死的又不是自己的亲人;结仇的,也不是自己;最后得益者,却是自己。何乐而不为?
是而,大战开始后,无论战况如何,自己这个主将,必死无疑!
黄御杀的,正合袁术之意。
就算不是黄御杀的,最后,也会变成黄御杀的。
栽赃嫁祸,袁术最擅长的手段。
若所料不错的话,长史惠衢,已经掌管了军中大权。自己这个主将,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如此拙劣的计谋,也就袁术能想得出来。
既想杀人,还想嫁祸于人,而且,还不聪明。
先撇开黄御和孙策的聪明才智不谈,单看吴景的身份,此事,就充满了蹊跷。
堂堂的一军之主将,说死就死了?
想明白这些,吴景的心中,对袁术是失望至极。
如此之人,怎能称霸天下?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睛!
......
一个时辰之后,吉时已到。
袁术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三艘楼船在队伍的最中央,如同三个‘巨无霸’一样,气势恢弘无比。
它们在江面上,依次排开,象征着它们的霸道。速度极快的艨冲舰穿插其中,护卫左右。
楼船之后,则是数不清的斗舰和各种战船。
好一副波澜壮阔的场面!
就在大军快要到达庐江郡的襄安县之时,惠衢下令道:“全体戒备!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对面的江面上,浮现出数百只战船。
最前方的战船上面竖着一杆大旗。一个大大的‘甘’字,点名了他们的身份——‘破虏营’,甘宁部。
甘宁一方鼓起了船帆,朝着袁术军的战船,快速而来。
看着对面的小战船,惠衢的脸上,充满了不屑之色。
说道:“这黄御的军队,真乃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与我军匹敌?
传令下去,战船莫停,直接撞过去。
野狗也敢在老虎的面前逞威风,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当自己是‘山中猛兽’了?”
随着命令的传达,袁术军的战船,朝着‘破虏营’的战船笔直撞来。
‘破虏营’的水军中,最前方的战船上,甘宁口衔一根水草,傲然站立。
看到对方的战船的动作,甘宁便知道了他们的意图。
‘呸’了一口之后,甘宁极其不屑的传令道:“后部撤退,前部弃船。”
“狗东西,要不是仗着船好,你甘爷爷能打你十个。”
说时迟,做时快!‘轰’的一声,楼船撞了过来。如泰山压顶一样,势不可挡。
甘宁部的人马见后,纷纷弃船跳江,寻求那一线生机。
惠衢身旁,副将梁刚见后,对着惠衢说道:“惠长史,你看看,这些落水的江夏军士兵,像不像鸭子啊?”
惠衢微微一笑,看着远方的庐江郡。说道:“依我看,这庐江郡,才像鸭子。还是煮熟了的那种。”
......
对方毫无抵抗,袁术军没了阻挡,气势如虹。直接选择大船靠岸,让大军登陆。
巨大的军功诱惑,让惠衢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三万袁术步军排着队伍,从船上依次而下。最先下来的将士,并没有四处警戒,只是选择聚在一起,等待各自的主将。
吴景见后,只在心中发出了嘲笑之音,却并不提醒一句。
身为旁观者,吴景看的很清楚。
这...很可能是一个局。因为,对方退败的太快了。
袁术大军的正前方,不远之处,黄御看到这种场景,心中是高兴无比。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掌权者’惠衢,是个文臣,他所熟知的军事知识,仅限于书本之上。
现在这种情况,竟然敢不布防,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可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黄御下令道:“全军原地等待,等我号令!”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有两万多的人马从船上下来了。黄御见时机成熟,对着一旁的传令兵道:“下令,全军进攻。”
传令兵听后,立即发号施令。
片刻之后,徐晃和魏延各率领着三千人马,呈锋矢阵之势,从袁术军的左右两侧冲了出来。
“杀!”
徐晃和魏延两人,手持利器,一马当先,朝着袁术军杀去。
惠衢见后,大惊失色。
对面的江夏军,就那么点人,怎么敢...在此攻打自己?
自己的麾下,整整有三万多人呢?
副将梁刚见后,赶紧对着惠衢说道:“长史,下令全军出击吧。将士们还等着你的命令呢。”
惠衢听后,这才刚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说道:“传我命令,大军出击。”
传令兵领命而去。
吴景见后,嘴角扬起一丝鄙视的笑容。
心中暗道:“傻缺,连布阵之事都不知道,还当主将?
这一战,必让你身败名裂。
损失了大量的人马,我看袁术怎么饶过你?
至于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