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破虏营第三部的大营里,全军集合的战鼓声响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后,该部的主要军官,在文聘的率领之下,来到了黄御的面前。
黄御一脸严肃的说道:“一刻钟外加三十五息。这集合速度,距离我的要求,还差了一点啊。”
文聘治军,以严厉出名。
听到黄御的话,脸庞上当即浮现出羞愧之色。回道:“将军大人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下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身后的黄忠听后,勃然大怒。吼道:“奶奶的,别让我知道是谁拖慢了速度。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揍哭他?”
黄御:“黄军候,凡事,不要光想着用拳头来解决。
要学会‘以德服人’。
比如说,传下命令去。下一次,谁再拖慢了大家的集合速度,扣全小队,一个月的俸禄。
这东西,有时候,比拳头还管用。”
黄忠:“将军大人说的对,属下知道了。”
话罢,黄御上了点将台。
大声地喊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家都训练这么久了,吃饭管饱,军饷准时发。
现在,到了试一试的时候了。
我们的军营,叫做破虏营。
有贼人在长沙郡作乱,便是我们的失职。
刚刚,我得到了消息,‘九江贼’要去罗县‘光明正大’的打劫。
这是看不起我们!
这是挑衅!
我们,能忍吗?”
“不能!”众将士义愤填膺的说道。
黄御:“说得好,有骨气。
这一战,是我们的第一战。不仅要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
出发,剿匪!”
众将齐声道:“诺。”
第三部的人马,朝着罗县的方向,飞奔而去。
半日之后,一名水军巡哨来报。
“禀告将军,一支人马,大约四百多人,驾着三十多艘艨冲舰,直奔罗县的方向而去。”
黄御当即下令道:“全军火速赶往罗县,准备作战。”
命令传达的几息之后,魏延来到黄御身边。对其说道:“主公,我觉得此事不对啊。
据我所知,这‘九江贼’游走于扬州的九江郡,豫章郡和荆州的长沙郡多年,极为狡猾。
各方势力对它都没有办法。
这么狡猾的贼人,这次,岂会那么傻?
一反常态,直接把自己的目标告诉大家?
这不明摆着让我们去弄死他吗?
我觉得,这其中有诈。”
黄御听后,欣慰一笑。
这魏延,好敏锐的‘触觉’。
黄御道:“文长啊,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点——我们的职责。
身为军人,以保护百姓为己任。
这一次,‘九江贼’可以剿灭不了,因为还有下一次。但这一次,若没有保护好百姓,他们就没有下一次了。故而,明知对方不能去,我们也要守。”
魏延听后,眼中闪出几道精光。
这就是一心为民的‘明主’吗?
黄御小声道:“其实,我早已经将斥候队散出去了。若他们来到了长沙郡东侧的六县,无论哪一县,只要他们动了手,我们的大军,就能堵住他们。罗县的位置,正处于六县中央。在此县埋伏,恰到好处。这也正是我下令全军火速前进的原因。”
魏延:“主公厉害啊!这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啊。属下甘拜下风。”
黄御:“莫要奉承我!我只是有这么个计划而已。他们能不能中套,还不一定呢。”
......
罗县,位于长沙郡的正东方向,和扬州的九江郡相接。优异的地理位置,大量的商人进出,让罗县逐渐的繁华了起来。
益阳县,位于罗县之西。位置差了一点,繁华程度,也差了好几倍。
听闻‘九江贼’要袭击罗县苏家之时,益阳县内的商人们,无不拍手称庆。
罗县苏家,传闻为前任太守苏代的旁系宗亲。一开始,以贩卖丝绸,布绢起家。刚开始的几年,有苏代的暗中扶持,势头正盛,赚了一个盆满钵溢。
有钱了之后,他们的经营范围就不止于此了。
镖局,客栈,青楼,地产...什么赚钱,他们就干什么。
把其他商人挤兑的,毫无一丝生存之地。
自古以来,商业的积累,都是血腥的。
大商人,大概都是如此的吧。
越有钱的人,赚钱越容易;越是没钱的人,赚钱越难。
罗县苏家逐渐的发达了起来...成为了长沙郡南部,数一数二的大商家。
其他的商人们,都要仰仗于他,同时,又迫切的想弄死他。
毕竟,做生意这事,谁愿意‘寄人篱下’,让人扒层皮?
本来就是小本生意,现在,更小了。
罗县都尉潘大生和苏家的关系十分紧密。
听到‘九江贼’要到来的消息之后,立即召集了五十人马,时刻守在苏家的周围。
同时,积极联络四周的军队,妄想一举拿下‘九江贼’。
这样做,潘大生即赚了钱,还了苏家的情分,同时,还立了功。
一举好几得,傻子才不干呢?
可是,事情会那么简单吗?
......
这日,益阳县城外,来了一支五人的小商队。
每个人,都推着一辆小推车。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呸,狗苏家!老子兄弟几人,大老远的运过二百石粮食来。在家过称,高高的。到了你们这,直接成一百八了。臭不要脸!我们庄稼人的辛苦钱也黒,活该你们被贼人惦记,该!”
落后他半个身子的一名壮汉听后,眉头微皱。快速向前一步,来到该大汉身边,道:“大哥,慎言啊!”
疤痕男大声道:“慎个屁言!老子又不是贼人,怕什么?官府还能随便拿人不成?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苏家真就一手遮天了?”
身后的男子听后,小声道:“在罗县,苏家,还真就一手遮天了。”
说话间,五人来到了城门处。
守城门的士兵,早就看到了这支小队。面色不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同时,他们说的话,也听的清清楚楚了。
士兵伍长对着疤痕男道:“五人进城,一共五十文。”
疤痕男听后,立即不干了。大声嚷嚷道:“什么?
五十文?
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我来的时候,才十文钱好不好?
你们这些当兵的,和苏家那奸商一样一样的,心肠都坏透了。”
士兵伍长听后,一脸怒意。道:“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找死!”
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吩咐道:“给我锁了。我看看他在大牢里,还是不是这么能嚷嚷。”
疤痕男身后的壮汉听后,赶紧上前。将士兵伍长叫到一旁,一脸赔笑道:“将军,你别生气啊。我大哥他,脑子不太好。我们都是善良的百姓。这钱,一定交。”
士兵伍长听后,脸色才略有缓和。道:“做人要老实本分。这城门处,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收多少钱,是县令大人定下来的,你和我嚷嚷...”
他的声音到此,突然就戈然而止了。
原来,一把锋利的短刃,插在了他的胸前。
与此同时,疤痕男等五人暴起,纷纷从车子上抽出武器,朝着守门的士兵杀去。
不远处,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手持利器,朝着此处,飞奔而来。
疤痕男接连砍翻三人,见城门处已无士兵防守,凶性大发。高声喊道:“老子乃‘九江贼’大当家,周泰是也。今日,替天行道,除掉益阳县的贪官恶吏。识相的,乖乖回家,锁好家门。一刻钟后,大街上的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杀无赦!”
‘轰’,听到周泰的声音,益阳县顿时乱了起来。
老百姓纷纷跑回家中,锁好家门。
这时候,听话的人,活的久。
‘九江贼’周泰等人,兵分两路。一路杀向了县衙,一路杀向了军营。
一个时辰之后,周泰一手拿刀,一手提着益阳县县令的头颅,朝着城外走去。而他的手下们,驾驭着十三四辆马车,装的满满的,紧跟其后。
放出消息,调虎离山,突其不备,一举破城。
周泰都佩服二当家的谋略。这小子,简直是太他么的聪明了。
想着谁,遇见了谁。
简直是太巧了!
周泰等人走到半路之时,突然看到了‘二当家’蒋钦。
只见他带着二十多人,衣衫不整,铠甲破损,朝着此处,飞奔而来。
周泰赶紧迎了上去,问道:“老二,这是怎么了?”
看到周泰的身影,蒋钦的悲伤心情,瞬间压不住了。
立即上前,呜咽道:“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我们的船,被水军攻破了。”
周泰:“水军?哪里来的水军?”
蒋钦:“破虏营!”
周泰:“竟然是他们!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这黄家小子,怎么会突然攻击我们呢?”
蒋钦:“破虏营,就是专门为了剿灭我们而建立的。”
周泰:“黄家小子,我和你势不两立。待老子有了机会,一定要杀了你,为兄弟们报仇。”
“别说大话了。我就在这里,你来杀啊!”突然间,蒋钦的身后传来一道欢谑的声音。
周泰等人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名青年,持弓披甲,带着数百人,将他们的去路堵死了。并且,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与此同时,他们来时的路上,也出现了数百人,在黄忠的带领之下,严阵以待。
黄御温柔地说道:“在下黄御,破虏营主将。先问你们一句,是打算投降呢,还是找死呢?”